有难民看到了立即惊慌失措,大喊马贼来了。许多人本来是有些家底的,恰逢天灾,又遇人祸遭遇马贼掠夺,这才沦为难民,无家可归。
本就惴惴不安的城外百姓顿时一片混乱,到处推搡奔跑,有衙役听到马贼二字后奋力挤出人群,虽然害怕却还是抽出刀挡在人前,难民也是百姓,也是齐国人,他们只是暂时没有了家。
马贼有马匹速度和高度的加持,目的又极其明确,直奔粥棚而去。
路上挡住的百姓都被一刀解决,那里有已经熬好的粥和尚未蒸煮的大米,衙役抵挡不住,封锁周围的兵士也围了上去,只是马贼都是有备而来,快速疾驰并不纠缠,抢了就走,两条腿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屁,混乱中撒在地上的粥到处都是。
站在树下顾絮清的极力抚平乱跳的心脏,保持镇定,而后瞳孔猛然放大,有马贼抗了米袋放在马背后时看到了树下的她,花容月貌顿时引起了注意,几个人狞笑的接近,话语也是污秽不堪,黄牙都暴露了出来,让人作呕,马蹄沾染了人血在地上烙出一个个血印子。
顾絮清长在京城,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腿有些发软,一动不动,一旁的安述见状有点无奈,之前还气势汹汹的人呢,不论她兄长暗恋这人,宋希柯和这人也是有点交情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当即扯住她的胳膊往后拉了拉。
灌注了内力的石子坚硬如铁,击打在胸膛如千斤重,迎面而来的几个马贼顿时吐血跌下马,连连后退,又被身后拔地而起的安恒斩于剑下。
有了安恒的加盟,留下了不少马贼的尸体,他们也不多做纠缠,抢了立马跑路,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絮清看见直朝她而来的马贼突然吐血被斩,血溅了一地,直到周围衙役兵士还有宋凌远聚集过来才回过神来,她虽然没有内力,但是骑射还是会一些的,刚刚连安恒的影子都只模糊看到了一点点,更别说安述的动作,只觉得有人拉了她一把,然后黑影闪过那些马贼就倒地了。
有衙役提议立马追上去抢回粮食,却被张松云压制下来,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安述,刚安恒雷厉出手他也看见了,不说能不能追上,临城的人手都分散了,在场的兵士能不能打不打的过还是个问题。
城外的粮食被抢走大半,本就捉襟见肘的局势更加混乱。
看了看被掀翻在地的粥桶,很稀,混合馒头和献血现实显现了什么叫人血馒头,越来越多的难民消耗了更多的粮食,洛尧预计的一月之期怕是坚持不了。
“回城吧”
兵士衙役继续维持秩序,马贼的袭击给本就恐慌的难民心上带来重重一击,连临城在他们心中都不安全了,太子殿下有的忙了,安抚民心可不容易。
宋凌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府衙议事厅,太子得到了消息此时正坐在首座等着,临城的物资本可以坚持一个月,但是仅限于原本临城百姓和城外起初聚齐的难民,如今又被抢走不少,他们又要操心粮食的问题了。
“殿下,如今怎么办?”张松云现在愁的很,疫情消解的越快,他的罪就能越轻,这可是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事,不容他不心急。可是现在没人哇,临城的衙役和兵士动不得,太子带来的亲卫也先后投入到救灾中,抽调不出多少人手哇,否则这些人前脚去剿匪抢粮,后脚临城就又乱了。
“张大人,你拿孤的令牌亲自去一趟总督府借人。”太子沉吟了半响,粮食肯定是要夺回来的,户部筹集不易,还要供给其他受灾城市,匪患公然在临城外抢救灾物,平时定也没少干拦路打劫的事,之前户部送来的粮食被拦截解决了一批匪患,如今这些人也不能留了,否则后患无穷。
张松云嘴里发苦,总督府的兵哪有那么好借的,上回拿洛先生信物去也只带回来了五百人,不好借也得借啊,收拾好心情张松云也就带着两个人就去往总督府,总督府在济州云城,来回一天就够了。
到了第二天傍晚,张松云就回来了,又带来了五百兵士,太子令牌还是比洛尧的好用些,还带回来了一封信,据说是总督大人亲笔。
具体内容就是太子殿下,臣也没人能抽调啊,臣总管的兵力要守卫整个济州哇,济州其他地方也需要人手维护哇,实在是没有人给您去剿匪了哇,只有这五百人了哇,要不您再等等?等户部下一批救济粮?
张松云小心翼翼的觑了眼太子,依然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只是宋希柯却莫名笑了笑,总督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想给人,连太子的面子也不给,为什么不给人?真没人了?连张松云都不相信。
总督掌军十万,济州五城七县,如今齐魏议和边境息战,抽调人手到临城也是在守护临城,还是在济州境内,她的这个便宜表兄可不是光靠着长子的名头,下头还有几个弟弟虎视眈眈呢,没点手段怎么能稳坐太子之位。
“孤要镇守临城,不能带兵剿匪,你们谁愿意去。”太子收好信件放在桌子上,环视一周,巡抚大人是文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临城剩下的都是文弱文书,批批公文传递传递命令还是可以的,打架却是不行。
如今缺人手,人马相差不多时这些人倒是可以在后头指挥,如今人手不足,去的就都得是会武的了,倒是守城的小队长可以一用。
“臣请命。”安述转头,他的那个傻哥哥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宋凌远从小习武,他本就是奔着救灾立功来的。
不知怎么回事,首辅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生的两个孩子虽然没有造反的念头,却也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在自身能保的情况下拉把手就已经很好了,说白了就是宋家俩兄妹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都是只顾自家管他人死活与我无关的人,这次宋凌远是急着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