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宗族人的下场不用说,但凡是惹了事的一一被宋凌远查了出来,没查出来的也被蓬莱阁直接将证据送到他书桌上供给操作。
儋城的牢房满了不少。
秋后处斩的名单厚了不少。
剩下的一些无辜的宗族人庆幸的有之,茫然的有之,恶意咒骂宋府不顾亲缘袖手旁观的也有之。
倒是儋城百姓称赞首辅大人大义灭亲的不少,一时祥瑞的名头更加响亮。
宗族人的具体下场宋希柯没让人汇报,同流合污的儋城长官的下场她也没问,她在忙着哄首辅大人,想着怎么能不着痕迹的能让宋府顺利脱离宗族。
更加没让她想到的是首辅大人竟然主动提出自逐出族,她想好的办法还没开始实施呢。
兄妹俩还有宋夫人盯着首辅大人等着他的解释。
宋大人又开始哼哼,早在幼年父亲病逝他被无由驱逐出族剥夺家产时他就对这个家族失望了。其母又操劳而死,他对这个家族最后的一丝留恋也没了。
失望不代表着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没落。
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宗族人作恶多端还打着他的名号,自然不会再心慈手软,他自己倒无所谓,连累妻儿就罪孽了,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只是暗地里感叹几句短短几天内他的大家长威严一去不复返了,瞅了眼乖乖端坐着的两兄妹,又哼了一声,分工还挺明确的呢。
儋城一行不得不说收获重大,宋府隐藏的威胁去除了不少。
宋希柯顿时觉得天更亮了,水更清了,唯一遗憾的是被宗族之事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处理好了又到了返程的时候,都没好好逛逛这个地方。
不过以后还是有机会的,说不定等首辅大人致仕后还能定居在这里呢。
宋希柯放下帘子,挡住了窗外的风光。
瞅向了硬是要挤进马车的兄长,返程之时他就弃了马匹在宋大人不满的眼神中钻进了她的马车,一直盯着她看,这都出了儋城了,还在看。
宋希柯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把她的身体掰过来转过去的,尤其是目光在背影上停留了很久。“你是不是认识蓬莱阁主?”
宋凌远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从头到尾的也没发现自家妹妹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可案桌上莫名出现的证据怎么解释?
蓬莱阁主对他莫名的关注和保护是怎么回事?
他总觉得暗地里有双眼睛在看着儋城发生的一切,宗族之事的处理顺利的不像话,这样关注还向着宋府的人除了自家人还有谁?
若是朝中势力相助的话怎么着也得邀邀功刷刷脸。
法华寺对蓬莱阁主有恩,蓬莱阁主住在法华山的竹林,他的妹妹也曾在法华寺养病,若不是完全找不到二人的相似之处,而且也觉察不到宋希柯有任何内力他都要怀疑他的妹妹就是那阴晴不定的蓬莱阁主了。
宋希柯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止女人的第六感强,男人的第六感也不弱,能让你看出来才怪,当她蓬莱阁主的名号是虚的啊。
算他还知道偷偷的问,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宋希柯没承认也没否认,她不想对自家人撒谎,那么这就是最好的态度了,又叮嘱宋凌远不准说出去。
有另外一个势力暗中搜查证据参与宗族之事就只有宋凌远一人知道,连首辅大人也只认为那些证据是长子一人所为。
之所以直接将证据摆在案头上而不是引导他去查,一是因为这次出行时间短暂,二是她的兄长也不是脓包。
匪窝为了救他蓬莱阁暴露了不少,虽然对外的说法只是安述为了还法华寺的人情辅助抢粮,但是这个当事人还是个人精。
什么时候出手不好偏偏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才出手相救。
就算这样他也只是猜测宋希柯和安述或许是认识的,拖蓬莱阁照顾的他,毕竟一男一女,一个武功高绝一个身娇体弱,身形完全不一样呢。
宋凌远能猜测到她或许与蓬莱阁有关在她意料之中,也是她有意为之,其他人可不会知道,目前为止能得到安述和宋希柯双重关注和保护的人也就他一个。
了解宋府内情的人不多,其他人可没那么大的脑洞能猜测到宋希柯和安述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有什么关系,毕竟宋希柯在外人眼中是常年在府养病鲜少外出的。
宋凌远慎重点头,他知道轻重,这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回京后的宋希柯小病了一场,有些高热,平日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每次出远门回来都有点受不住,以往还能借口养病以安述的身份躲在竹林,这回正好被宋夫人逮个正着。
心疼得宋夫人第一次希望女儿还是苍白着的脸好。
实在是宋希柯发病的时候太吓人,浑不知外界动静,静静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气息及其微弱,像是要随时断气。
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着他们这还是个活人,怕是宋府已经哀声震天。
突如其来的昏迷吓坏了宋府三个主子,宋希柯已经好几年没发病了。
又是请太医又是四处奔波寻找珍贵药材,回京后两夫妻和宋凌远忙的不亦乐乎,好在过了两天宋希柯就安然醒转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她在宋府的闺房里,有双眼通红眼泪要落不落的宋夫人,松了口气的太医,还有一脸惊喜的皇后。
是的,许久没在宋府发病的宋希柯成功的惊动了皇后娘娘,屈尊降贵突然来到宋府可让宋府又受了一回惊吓。
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宋希柯莫名愧疚,这次昏迷的太突然了,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宋府就人事不省了。
揉了揉久睡有些发胀的额头,环顾四周,皇后从宫内库房带来的补品和人参鹿茸都快堆满了,好容易等到傍晚才打发走一群人。
宋希柯才轻声呼唤,窗子被无声的推开,依旧带着铁质面具的安恒落地无声的飘了进来,露在外面的眼神也是无比担忧。
她昏迷的这几天身边一直有人守着,无法靠近。
往常离京出远门劳累最多也就昏睡几个时辰,像这样三天无知无觉的样子除了幼年尚未认识那老和尚前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