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自是不知道连翘和云玫有过一腿,否则也没理由做这棒打鸳鸯的事。
“究竟怎么回事?”
云玫颤巍巍道,“母皇,这分明是有人构陷我与连侍君,从前女儿的确与连侍君有过牵扯,不过从母皇将他赐予七妹时,女儿便无半分想法了。此事,还望母皇明查!”
女皇自知自己这个三女儿性子虽跋扈了点,但本性正直,做不出与人暗度陈仓之事,便道,“两个公主争一个侍君,此事若传扬出去,皇家的脸面都被丢尽了。这件事朕会彻查,你们二人昨晚大打出手,在各自的寝宫禁足七天。”
“是。”
“是。”
从御书房出来,云锦美美伸了个懒腰,这禁足算什么惩罚呀,从前不也天天在寝宫,想出个皇宫还得偷摸的。
云玫的琉璃宫和她在一个方向,不过云玫可没想着要和她一起走,宁愿绕道远路回去。
转了个弯,云锦好不意外地瞧见了云蔷的轿辇。
她就知道,她这位大姐坐不住,要过来装好人了。
云蔷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走到她跟前:“七妹妹,发生什么事了?怎的愁眉苦脸的?”
云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愁眉苦脸了?
“没事啊,昨晚没睡好,正打算回去睡觉呢。回见。”
云锦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要走。
“七妹妹昨晚可是又与三妹妹争吵了?大姐劝你一句,三妹妹脾气不好,七妹妹莫要常去招惹,都是姊妹,有什么解不了的深仇大恨啊。”
云蔷的循循教诲情深意切,云锦差点就信了。
“大姐,你不懂。”云锦指了指自己扎着厚厚绷带的脸道,“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我与三姐能打起来,这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别说深仇大恨,物极必反,恨极了也是爱,我对三姐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云蔷眉头跳了跳,微笑的面孔再也维持不住,道,“这样再好不过了。那七妹妹快回去睡吧,大姐找母皇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云锦望着云蔷头也不回的背影,心中喟叹,云蔷挑拨离间的这一招用了这么久,百不失一,如今云锦的性子变化这么大,云蔷又会想什么新招?
云玫回了寝宫,听人说云锦与云蔷说的那一番话,气得一抬手把桌子都掀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公主,奴婢觉着七公主失忆了以后,这个性子……更古怪了……”
云锦那一堆爱呀恨呀,云玫想起来都觉得胃里犯恶心,中午愣是没吃下饭。
“她岂止古怪!我怀疑她脑子坏了!疯疯癫癫,满口胡言!”
云蔷那边也没好多少,女皇不接见她,她站在门口走来走去,被云锦膈应得够呛。
云锦回了瑾瑜宫,一头栽在榻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带着红玉、明珠两个小丫头去花园呼吸新鲜空气。
云锦想着,这段时间她出不了宫,猪肉馆那边除了穆礼,还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
叶黎负责公主府的账目,小算盘打得可精了,云锦打算让叶黎做管账大师傅,再找些会计、小厮、前台之类的。
从头创业,云锦有个好前提,那就是创业资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正想着,不远处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花圃里钻来钻去,离得远云锦也没认出那是谁,便让红玉将他叫过来。
“手里拿的什么?”
对方扭扭捏捏地把手从背后拿出来,手心里握着一些皱皱巴巴的小白花。
“头抬起来。”
对方抬起眼,云锦才认出来,这是之前选秀时那个刑部尚书之子乔和。
她对这个孩子没有太大印象,只觉他的名字很有意思,谐音“巧合”。
云锦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手心,“这是什么花?”
听她这么问,乔和的眼睛忽的亮了亮:“公主殿下,这是丁香花,白色丁香只在春天开呢。”
“那你将他摘下来,岂不是令它香消玉殒?”
乔和弯了弯眸,“不会的!我会做香囊,也会做香料,可以将它的花香留住的。”
云锦捏了一片小花放在鼻子下下闻了闻,清香馥郁。
她从前只见过紫丁香,是老妈养在院子里的是一串一串的花穗,香味更浓。
这小白花看上去娇娇嫩嫩,柔弱得很。
“那你何时做香囊,可否送我一个?”
乔和认真道:“公主,丁香花的香囊是能用于观赏,不可以佩戴的。”
“为何?”
“这种花闻一点会觉得很香,有令人神清气爽的功效,但若时刻带在身边,就会使人眩晕,甚至是祸乱人的心神。”
云锦见他亮晶晶如小鹿一般的眼神,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懂这么多?”
“公主殿下,毫不夸张地说,很少有花是我没见过的,我家有这么——大,”他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一个花园,里面都是我亲手栽种的花。一到夏天,就有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花蝴蝶飞呀飞呀,还有大黄蜂嗡嗡嗡……我小时候可害怕大黄蜂了,但是娘亲和我说那是给我的宝贝花儿采蜜的,我就觉得它还是好的,但是还是很怕。……”
乔和像个小画眉一样叽叽喳喳,走了一路说了一路,从花园讲到蜜蜂,从蜜蜂讲到娘亲,从娘亲又讲到家里的小狗,云锦听着不自觉地勾起了唇。
要不说家庭环境对孩子的影响大呢,乔和这性子机灵活泼的像个未经世事的顽童。
最后,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乔和的寝殿去,乔和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怎么回来了呢?公主殿下,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乔和眨了眨眼,“我刚做了茉莉花茶,公主殿下要尝尝吗?”
云锦脑中又一个创业计划出炉了。
花茶?
她暗搓搓想,进了这七公主府,所有人都不能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