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殷玄忽然惊出一身的冷汗,心有余悸的看着小黑,“还好,还好,你是一只男狗,你要是一只女狗,这可怎么办啊!”。
殷玄幻想着,如果是他出现在小花身上,将来小花和小黑结婚,入洞房的时候,那是何等卧槽的体验啊!
要是那样,殷玄觉得自己还是立马自杀以谢狗生的好!
狗呆了很久之后,殷玄才问小黑,“什么和我一样?”。
小黑看看殷玄,“和你一样,是个两条腿长两条腿短的家伙,只不过他是光着屁股的!”。
“光着屁股的人?不对,应该是光着屁股的鬼才对!那他怎么是这个鬼样子?”,殷玄看着黑球有些不明所以。
“夜里再来看吧!现在他要睡觉了”,小黑转头离开黑球。
黑球朝着小黑离开方向,表面黑气缭绕,好像扭曲着的那张有些模糊的脸,又好像咧开了黑气缭绕的嘴巴,冲着小黑嘶吼。
小黑躲开蛇洞,离开了阴气浓密的大槐树,“你怎么知道他要睡觉了?”殷玄有些好奇的问道。
殷玄看了看蛇洞,也很担心,万一那条大蛇冲出来,一口咬住小黑的狗嘴,然后粗大的身躯把它缠绕、勒紧,最后吞下去,那样,生活可就不精彩了。
小黑走出大槐树的笼罩范围,看看蛇洞,没有回答殷玄的问题,这让殷玄很好奇。
看着老杨家光晕暗淡的房子,殷玄感叹,家还是要好好保护的,家好,才能更好地保护里面的人,就跟保护好自然环境就是保护人类自己是一样的道理,要时刻注意房保护好自己的家啊,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最终,小黑还是叼着月色的羊角石,把它送到了蛇尾山上,刻意的远离哪几颗大松树,因为那里太适合蛇类生存了,万一小月羊要是被蛇给吓到了,那可不是他们俩想看到的事情,虽然小月羊现在只是一块石头,但殷玄和小黑还是不希望它有事。
在一片青翠的灌木旁,小黑把月色羊角石放下,这里背靠着蛇尾山,前面可以远眺整个村庄,右边是个小峡谷,峡谷里的泉水清澈,左边是一大片农田,身后的小灌木结着红红的小果实,面前的一小片羊胡子草,嫩绿而柔软。
“希望这个地方你能喜欢,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吧!等小黑长大了,我们再带你游历!”,殷玄眺望着远山对羊角石说到。
小黑没有看着远方,它只是匍匐在羊角石旁,默默地看着它,轻轻地嗅着它的气息,好像很想多陪它一会的样子。
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着片清脆、自由的山林,小黑和殷玄都有些伤感。
当小月羊出现的那一刻,那在月光下起舞的身影,那充满对自由的渴望,那为了自由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执着,都深深的感染着不自由的殷玄,以及有一些迷茫的小黑。
那一刻的美好,是终身难忘的永恒,是自由的极致,是一切追求自然的人的希望。
回到家中,殷玄就有些来气的看着自由的林杨和三爷,这两个大闲人的生活自由的有些让人羡慕。
三爷坐在花墙上,抽着烟袋,凝神看着鸡冠山,浓浓的青烟笼罩着满头的银白短发,看上去很像头发闪烁着智慧的光辉。
“哎!昨天才刚说过老杨家的事,今儿早他家的婆娘就走了,我以后还是少说这些个事情吧!不吉利!”,三爷若有所思的说到。
“您老可别这么想!这事啊,你说不说它都会发生的!跟您没多大关系!您老可别往心里去!”,林杨坐在花墙下的板凳上,端着沏好的茶水递给老爷子。
见老爷子喝口水,听了林杨的话以后脸色好些了,林杨就咧着嘴说,“要是您说完的事都立马应验了,那我求着您,您好好说一个,就说我能找个好媳妇,能找个越漂亮的越好!”说完这话,林杨的嘴岔子都咧到耳根子去了。
三爷也是哈哈哈大笑,“好~好!咱家的小子,一定能找个好媳妇!”,说完继续哈哈的笑着。
林杨见三爷的心结解开了,也很高兴,上岁数的人要是有解不开的心结,对身体不好!
“哎呦!我这先谢谢您了,等我媳妇娶进门的时候,您可得好好的喝一杯酒,以后啊,就让我的漂亮媳妇,跟我一起孝敬您!”。
三爷也是笑的开心,以前,林杨父母还在的时候,也经常请他们老两口过来吃个饭,串个门儿,没事就陪着老两口说说话,林杨也是他们老两口看着长大的,从小他们就喜欢林杨,自己的闺女嫁的远,林杨一家子也是看到这点,经常照顾料两口,真拿老两口当亲人看,老两口也真喜欢这一家人。
想到这,三爷忽然想起什么,郑重的对林杨说,“对了,到第三天头上,你可别瞎跑,太阳下山了,就老实儿的在家里待着,哪儿都别去,就算是老杨家请你去帮忙,你也别去!”。
林杨看着三爷郑重的神情,也回想起什么,“您说的三天儿?这时候老杨家能请我帮什么忙啊?”,林杨对这个事一知半解,有些好奇的问三爷。
三爷抽口烟,看着林杨,“一定记着,别乱跑!”。
见林杨点头,才继续道,“老辈子都说,人死了的头三天,魂还是人,还能记得人世间的事儿!只要想着人世间的事呢!就会有放不下的事情,就要回来看看,看看家里的物件儿,看看心里放不下的人,要是过了三天啊,这人的魂就去了阴间,是投胎、是下地狱那就都看判官的了”。
林杨听了也点点头,这些故事他从小听到大的,对于阴间啊、地狱这些事情,他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呢,有些事特闹不明白,不是说有人在地上钻洞,钻到钻头都化了的时候就停下来了,还说是从里面飞出了带翅膀魔鬼?还听到了那来自地狱的声音!那里难道就是地狱?
想想也是,钻头都融化了,人肯定受不了,要是气体或许还能承受得了,人死了要是能化成精神体,说不定还真有地狱呢!
“照您这么说,老杨家的女人回她自己家去,我咋还不能出门呢?跟我有啥关系?”,林杨端着茶杯问三爷。
三爷又冒了一口青烟,“有的人死的时候,没啥遗憾的,死了也就死了,自己很安心,这样的人死了,知道阴阳两隔,回来也就是看看。
有些人就不一样了,喜欢哪个人,或者喜欢哪个事,死的时候还放不下,这样就会有怨气出来,这个怨气啊,可是会让刚死的人从魂变成鬼的!这人要是变成了鬼,就没了本心,就有可能会干出鬼才干的事!
这时候,家里有人去世的人家,就会在三天儿的时候,请上一些人给家里帮忙度过这一关,不让死去的人伤害到活着的人,尤其是要请些大小伙子,相借着这些大小伙子身上的阳气,去一去阴气,不让鬼闹事。
再者,还想让死人的魂看在都是些熟人的份上,让私人的魂儿能更多的念着旧情,不折腾活人,这样才好熬过三天儿这个坎儿,然后私人的魂魄也可以去阴间,走它自己该走的路”。
说到这,三爷停下,脸色有些难看,又低头喝口茶水,看看林杨,低声道,“你爸妈,回来过没有?”
这一句话问的很突然,吓了仔细倾听的林杨一跳,对于父母的意外去世,一直是他心里的痛。
自己大学毕业了,马上就参加工作了,马上就能好好孝敬老两口了,可是,没机会了啊!
“我倒是想见见他们呢!哪怕是您刚才说的什么鬼、什么魂的也好啊!我又不害怕他们,可是他们就是不回来啊呀!”林杨眼里闪着泪花。
林杨记得太多老两口的辛劳,在果园里,果树开花的时候,林杨看着父母忙碌,时不时的还朝林杨笑笑,那笑脸那个温暖啊!果园里飘雪花的时候,林杨同样看着父母忙碌,看着雪花落在他们身上、头上,那时候,他们的手总是那么热乎,林杨一直记得这些温暖伴随着他的整个童年。
三爷看着林洋眼里的泪花,他知道林杨对父母的想念,也是点点头,“别难过,他们一定是看过你的,知道你不信这些,就没让你看见,不过啊,他们可是来看过我的”,三爷有些神秘的跟林杨说。
林杨很惊诧的抬起头,“看过您?”,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三爷摸摸胡子,笑呵呵的,“嗯,来看过我,也就是在三天儿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回来弄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笑着跟我说要出远门啦,以后啊,就没法给我做好吃的啦,还让我自己多保重身体,”说完就笑眯眯的看着林杨。
林杨也跟着笑,“原来是梦见的啊!我也梦到过,你说怪不怪?他们梦里也不说话,就看着我笑眯眯的,我问他们过得好不好,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就一直抿着嘴笑。
把我急的呀,就想跟她们说说话,他们还不理我,我想过去拉拉我妈的手,可是人就在眼前,不管我怎么往上凑可就是到不了她身边,最后一句话没说上,老两口就走了,真是的!”林杨有些无奈的说道。
三爷听到这点点头,冲着林杨说,“就是跟你说了话你也听不见!要是真想说说话,也就只有三天儿的时候,你也不用伤心,他们两口子不跟你说话,是怕把阴气传给你,我那是梦到他们了,不是他们来看我,到是你这个梦里,是他们真的回来看你了,还是惦记着你呢!”。
“三天儿的时候,其实他们也抽空看我来了,我这记性不好,记不住什么,就记着他俩理我远远的,嘴闭得紧紧的,还有他俩老是揉脖子,揉完了还指指你家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殷玄和小黑把这一切当成一个鬼故事听,说来也奇怪,人之间的交谈殷玄听得懂,他听完了小黑也就知道了大概,没看见小黑都乖乖的卧在旁边,眼睛都不眨的听鬼故事?
小狗子们之间的交流,殷玄听不懂,但是小黑懂了以后,殷玄自然也就知道了,比如我可以干坦克那句狼嚎!这是殷玄最近很无奈的发现。
“我跟一条狗没有交流障碍了!”,这是殷玄自己最近经常自嘲的一句话。
殷玄听到林杨父母在三爷梦里的奇怪举动,这鬼故事才真正听出一点意思来,看来这人呐,就是拿的起放不下,好些人都变成鬼了,还担心着身后事,还想千方百计的改变些什么。
活着的人也是一样,千方百计的想让去世的人保佑着活着的人,每年清明节的时候,你没听见过?那活着的人对去世的人提的那个要求啊!估计去世的人要是真听到了,要是都照办的话,估计都能累的活过来。
就像林杨的父母,人都走了,还想方设法的、拐着弯的想提醒林杨躲避危险,要是小黑和殷玄没有出现,也不知道靠着三爷的提醒,林杨能不能躲过这个劫难。
林杨听了三爷说的,也感到奇怪,难道老两口到那边了,落枕的毛病还没好?自己是不是要烧两个软乎些的枕头过去?
这时候三爷又跟林杨说,“这三天儿的时候,是有点邪气儿的,尤其是杨家的女人又是自杀的,你说她走之前能没有怨气吗?要是有怨气,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呐!所以啊,我才说不让你乱跑的,另外啊,听老辈子人说,三天儿的时候,这魂要是张嘴说话了,那才叫怕人呢!”。
林杨又和三爷说了会话,三爷就起身背着手回家了,林杨坐着发了会呆,摇摇头,嘟囔着,“三天儿,太阳下山,魂张嘴,还真想去看看”。
殷玄和小黑听到这话,互相看看,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出来一个意思,“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