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疑惑看她，不解问道：“阿离想要我如何替你分担？”
萧渐离默默笑，将桌上垒着的账本随便扯了几本下来，举至面前，“我教你怎样看帐吧。”
“这个我会的，二爷教过我……”
萧渐离带着些不屑的“嘁”了一声，拉过许素的手，扯着他到了书桌边坐下，“那小子自己都学的不到家，他教你也就是些皮毛，看帐自然还得跟我学。”
她言语里带着一些得意和自傲，也没让人觉着反感，许素笑吟吟看她，实在是太喜欢她表情鲜活的模样了，光是看着就让他心潮澎湃。
袁家书房，两父子遣退了下人密谈着，屋内烛光幽幽，外头却也不太暗，四面八方照射而来的光将两人的影子照得散乱，深浅不一且长短不同。
烛光的影经风一吹，斑驳摇曳，如鬼怪张扬。
袁炜霖的脸上投着一片阴影，神情被暗色笼罩，难以辨清，“爹，城南姓钱那位已经去萧府拜访多次了，一直没见着萧家那女人。”
袁老爹整张面容都在烛光下，亮堂着连细微的皱纹都清晰，但他那双苍老的眼睛陷于眼眶，还是有着投影，使眼内精光显得晦暗。
“我们当初去拜访，那丫头不过是避而不谈，现在倒是直接避而不见了。”
袁老爹叹了口气，缓慢道：“女人啊，太聪明了可不好。”
而袁炜霖却笑了笑，摸着下巴，眸光诡异，“是吗，可我觉得女人聪明了也挺好的，很有趣不是吗。”
自家儿子语气中的不同寻常，一下便被袁老爹感觉到了，他斜着眼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轻敲了两下扶手，发出“叩叩”的声响，他道：“儿子，你的头脑可得清醒点。”
“我知道的，爹。”
又是一日清晨，萧渐离带着许素早早的就出了门，因为今日是例行查店的日子，他们俩得在落日前跑完城北的铺子。
萧家在燕都城北的铺子是最多的，店铺基本上都相连着，也就不方便乘轿了。萧渐离在前头走着，许素裹着蓝色绣纹的大衣跟在她后头，替她抱着小巧的暖手炉。
他跟着一路走来，见街上不少摆铺子的商贩都笑着跟阿离打招呼，阿离也一一回应，彼此之间好像颇为熟络。
许素不禁多看了萧渐离几眼，他本以为阿离是清贵的人，在外当是端着架子，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的，却没想到她竟也和善，走来笑来，与旁人融洽的很。
他望着萧渐离与一个卖早点的谈笑，那人还给她揣了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他眨了下眼，觉着阿离又多了副面容，热情和善，不像他初见她时，亦不像她与他平素相处之时。
他抱着暖炉的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炉上纹路，目光收了回来，眸也半垂，不知其所思。
而寒暄完了的萧渐离一转头，便见他愣站着，微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便走过去轻撞了他一下，“素儿，你在想什么呢？”
许素回过神来，“啊”了一下，“没有啊，没想什么。”
萧渐离狐疑着扫了他两眼，倒也没追问，只是道：“那走吧。”
许素应了声好，连忙跟了上去，与她走至并肩，问她道：“阿离，你与这条街上的人都很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