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入人流后的香克斯来到了港口,此时的天空虽然还下着蒙蒙细雨,但已隐约有要放晴的迹象了。
他目光四处搜寻着,希望找到一艘将要出航的商船或者观光游艇,与之前他和巴基潜入商船,佯装船上的水手,搭着便船而来那样再搭便船离开这个悲伤又神圣的地方。作为一个才十六岁的刚失去船长的见习水手来说,拥有属于自己的一艘船实在是不太现实,那怕是一首单桅帆船也是奢侈的。
“啊!这下可难办了。”香克斯挠了挠头说,他眼里看到的除了那些争先恐后奔向伟大航道的海贼船外,一艘其他的类型的船只都没有。“而且得快点找到烘干衣服的地方才行。”他那已经完全被雨水洗涮了一遍的单薄的身体,正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着。香克斯都已经找到来这种偏僻的地方了,但仍然一无所获。
就在香克斯思索的时候,一阵骚乱引打断了他并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阵骚乱是来自于停泊着一艘只有双桨作为动力的小船的小码头边上。
“喂,笨蛋女人,识趣的话赶紧放下财物,逃命去吧!”一个手执长刀,长相猥琐凶狠的海贼对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说,“你身上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归我们所有了!刚好可以作为去寻找罗杰留下的大宝藏的补给。”另外两个海贼在一旁讥笑着,似乎以看着自己的老大揉虐那对弱小的母女为乐。
那个女人竭力地把眼里流露着恐惧的目光、身体因害怕而发抖的女儿挡在身后,说:“求求你们了,这是我们村子的重要粮食和医疗用品,乡亲们正濒临饿死与病逝的边缘,我必须把这些物资运回去才行。”
“谁管你那么多啊,我们可是海贼!”持刀的海贼头目对着女人吼叫,又一脚把她踢倒在地。
那个面黄肌瘦的女人仍然没有放弃,她匍匐着来到那个海贼的脚下,用仅剩的一丝力气苦苦地扯住他的裤脚说:“您行行好吧!要不我把这条项链留给你们。”女人边说边从女儿的脖子上取下早已褪色得暗谈无光的吊坠,递给她面前的海贼。“这应该值些钱的。拿去吧,只要不伤害我的女儿,不夺走那些物资。”她那双凹陷的眼框盈满着绝望的泪水。
“妈妈,这可是爸爸的遗物,里面还有爸爸的照片呢!”之前被惊吓得不敢哭泣的小女儿终于哭了出来!显然,这个吊坠对她而言是非常珍贵的。
其中一个海贼夺过吊坠,用那混浊的双眼瓢了一下,“蠢货,谁要你这个不值钱的东西,我们要的是闪闪发光的黄金。”但他仍旧贪婪地把吊坠收入到腰包中,‘至少还可以换一杯朗姆酒。’
“你要阻碍我们出海发财吗?那做好去死的觉悟吧!”那个持刀的海贼丝毫没有为之动容,反而像恶魔附体般,挥起寒光闪闪的长刀就往女人身上劈去。
突然,哐啷一声,两把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随后是肉体跌落和长刀掉落在地的响声。
而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射了一脸的另外两个海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前一秒他们的头目还活生生的,下一秒却跌死在地上,鲜血如泉水般涌流出来。
香克斯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母女的身后,他的刀已出鞘。“你们还要上的话,也请做好赴死的觉悟吧!”他冷淡地对另外两个海贼说,虽然语气平缓,却足以让那个两个海贼听而生畏,心生恐惧!香克斯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威慑力与青涩稚嫩的面孔不太相称。
另外两个海贼虽然比还未成年的香克斯大上不少,但在身经百战的香克斯面前,他们反倒像个初生的婴儿那样毫无威胁,甚至都丧失了反抗的念头。未曾面临过战火的洗礼与死亡的威胁的弱者,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支撑他在香克斯面前保持清醒的,更不提与他刀刃相向了,唯有跪地求饶的份。
两个海贼瘫倒在地,连忙求饶。
“滚,带上你们的同伴,趁他还未失血过多而身亡之前。”香克斯把刀插回刀鞘里。
那两人也不敢道谢,一前一后抬起他们昏死过去的头目,准备逃命。
“等等”,香克斯发出了一声命令般的声音,以至那两个以为香克斯临时改变了放他们走这个仁慈的主意的海贼,又瑟瑟发抖起来。
“把那个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还给她。”
“是是!”那个海贼从腰包里掏出吊坠,战战栗栗地还给了那个女人后,踉踉跄跄地逃离开去!如果不是天空下着小雨的话,你会不难发现其中一个已尿湿了裤子。
“船长的新时代,不是为你们这群卑劣之人而开启的。”香克斯看着落荒而逃的海贼的背影喃喃自语。
咕噜咕噜……又是一阵响彻全场的叫声打破了寂静。
香克斯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自言自语说:“回想起来,我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好饿呀!”
“那个……年轻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船上有面包和牛奶,可以供你充饥的。”那个目睹了一切的母亲止住了眼泪,她终于从这个血腥的场面里回过神来,听到救了她以及她女儿的青年人肚子的叫声后说。
香克斯作出一副很难为情的表情说:“啊,只有面包牛奶啊,相比这些我更想吃肉呢!”
“肉也有,也在船上,不过要回到村子里面,生火烤熟才行!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村吧,让我还有村子里的大伙好好感谢你。是你救下了我和我的女儿,还保护了物资没有沦落贼人的手上。你是我们「风车村」的英雄啊!”
香克斯还是一脸嫌弃,“我不要当英雄,我只想吃肉!”
“红发大哥哥”,香克斯戴着的草帽之下是一头鲜红的头发,“红发大哥哥,你衣服也湿透了吧,我们家的小酒馆里有个可以把柴火烧得很旺盛的壁炉,很快就可以把衣服烤干;还有个很舒适的澡堂,立马就可以让你把身体洗干净!所以就跟我们一起回村吧!让我好好招待你。”刚才一直藏在母亲身后的小女生也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温柔与开朗,有点羞涩但更多的是崇拜的眼神望向香克斯说。
“嗯……”香克斯歪着脑袋,显得很纠结。
“走啦!”玛琪诺鼓起勇气,嘟囔着小嘴一把牵住香克斯的手,转身就要往那艘小船走去。
被拖着手的香克斯这时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起玛琪诺来,他从她那束扎起来的墨绿色的头发、红润光滑中又带点婴儿肥的脸颊,还有那传给他阵阵温暖的青葱玉手看出玛琪诺年龄与他相妨。准确来说应该是小两岁左右。
他们把包括食物、酒以及医疗用品在内的所有物资都搬上了那只没有桅杆,也没有船舵的小船。它是玛琪诺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也是给「风车村」唯一的酒馆供货用的。
此时雨已经彻底停止了,天空上的乌云也被微风吹散,雨水洗涤过的碧空与湛蓝的海水相映成辉,在香克斯目光的尽头合二为一,汇成那无边无际的海平线。他坐在船尾,撑起双桨,轻松一拨海水,小船便滑动起来,朝着「风车村」驶去。
此时,海面上除了偶尔几只迷失方向的海鸥在疾驰而过外,并没有看到其他船只的身影。玛琪诺往船尾走去,坐在并不影响香克斯划船的右侧,说:“红发哥哥,你到罗格镇来肯定是为了观看那场处刑的吧!”
听到‘处刑’这两个字时,香克斯的眉际掠过一片阴云,但他很快就调整回原来开朗乐观的心态,用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对玛琪诺说:“不要叫我哥哥,你应该称呼我为船长!”然后他拍了拍放在双膝上的双桨,示意正操控着船的他应该被称之为船长。
玛琪诺领会他的意思,心有灵犀般‘吃吃’地笑了起来,“遵命,船长大人!”,“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名字很是悦耳动听,不过这艘小船就不敢恭维啦,即使我再用力拨打水面,也不见得会快上分毫,实在是太慢啦!”
“那你以后换一艘更大的呀!在这种运货小船上真是太难为你这个大名鼎鼎的船长了。”
“当然,以后我会创立一个海贼团的。名字的话你启发了我,就叫「红发海贼团」好了。”
在船的另一头休息的布兰妮突然惊呼一声,用惊悚而憎恨的眼光盯着香克斯,说:“海贼?你刚刚说你是海贼?”
“有什么问题吗?之前我当了几年见习海贼,如今的我已是一名名副其实的海贼了。”香克斯把草帽摘下来放在眼前,注视着它的目光坚毅而深邃。
“妈妈,我相信船长与那群海盗不是同一类人,他救了我们的生命啊!”
“是的,是的!但今天他救了我们,明天就有可能把你我都毁灭掉。”布兰妮仍旧不为所动地说。
“那群海盗?玛琪诺,你在说什么?”
顿时,玛琪诺掩面哭泣了起来,“爸爸……爸爸他就是被那群海盗杀死的。呜呜……还有其他村民也遭受了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