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中是一幕幽幽的月影。一阵气浪掠过,引得潭中原本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而那阵气浪的制造者,自然就是柳翊。此刻的他正在修炼“觅心诀”的顶峰时期,也称赤潮。
夜色中禅意珠散发着翠绿的光芒,并环绕在柳翊周身,不断的激发其体内剑心的潜能……
可也有时候,柳翊也不明白“觅心诀”中所述的:聚气凝神,神形而一,以念驭念,其形可辨。这句究竟做何解释。如果聚气凝神可让自身的感知能力提升外,那后面的“神形而一,以念驭念,其形可辨”这几句又代表什么呢?
与玄络嗣这种特殊的脉络提供的力量不同的是,玄络嗣是提供先祖传承之力,是可先天获得的优势;而柳翊意外获得的剑心是可为他提供如何汲取晃元真气的法门。
从“觅心诀”上所记载的可知,处在须臾状态的晃元真气乃是天神开天辟地时遗留在世间的残存真元精华所化。这万事万物之中到处都充斥着晃元真气。若能在晃元真气形成的池水中浸泡修炼,则可使人体内凝结出一种非凡的核心,这就是魂核。
而剑心,就像玄络嗣那样,是一种极具特殊的魂核。凝炼剑心,必先毁心。
柳翊再次引导体内的晃元真气运行,在到达另一个赤潮之后,出现了时间和空间上的混乱。
一片晶莹的雪花从柳翊的脸颊旁飘过,打了个卷落到了柳翊的鼻尖上。一阵冰冰凉的感觉从鼻尖传来。
当他惊讶地转过身时,眼前竟是一片灿烂的阳光下壮丽的林海雪景。刚才还在自家花园,现在却来到了一片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的森林之中,这种巨大的从未有过的反差,让柳翊瞪大了双眼。
从脚底渐渐传来的凉意,让柳翊意识到原来这里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自己的脚踝。将双手举到嘴边,然后哈了一口气,接着用力双手互搓取暖。
这里难道就是被称为剑心第一界的领域吗?柳翊在心里想着。他踩着被白雪覆盖的灌木草皮向着前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
森林的远处,有一股股淡淡的白色雾气如洋流般在巨大的红木树树杆间流淌。柳翊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应该就是“觅心诀”中所描述的晃元真气。
柳翊三步并做两步的向着那股白色雾气跑去,也不顾路过的荆棘可能会划伤自己。
来到大树底下,抬头看向半树腰上的白色雾气。它们实在太高了,柳翊完全无法接触得到。
这里实在太冷了,而且越往里面行走,寒冷的感觉就越发明显。几处被寒风吹成的冰凌,悬挂在干枯的枝杈间,在阳光下折射着光线。
此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冻得柳翊浑身发颤,而就在这时柳翊听到有什么东西似乎从高处跳落到声音。
一阵低沉的似从某种可怖的动物身上发出的喉咙颤抖的声音混杂在风中,摩擦着柳翊的耳膜。
柳翊循声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在白雪覆盖的地面上一头体型硕大的白色斑纹猎豹正以同样的方式盯着自己!
对峙间,柳翊发现这头白色斑纹猎豹眼角的泪腺部位有两道金色的细线,而这金色的细线内似乎正流淌着某种能量。这种能量像极了柳翊心口处那个疤痕所涌出的金色脉能。
“嘶…”白色斑纹豹张开大口向着柳翊发出警告,并露出它两排锋利入匕首般的尖牙。
柳翊心里很清楚,只要他有一丝越界的动作,这头巨大的畜生就能将自己撕成碎片。
恐惧就似藤蔓一般从柳翊的心底生根,发芽,然后再慢慢占据他的整个身体……
而就在此时,整个地面开始震动起来。无数积雪从高大的树冠顶上倾覆下来。那白色的斑纹猎豹受到惊吓后,“嗖”的一声掉头窜进了森林的深处,不知去向。
大地仍在不停地颤动着,身边的树木纷纷连根从冻土中被翻搅起来,柳翊被迫开始向前奔逃。耳畔的风吹的极响,鼻子、耳朵和嘴都被冻的微微发红。
顾不上脚下是否会踩上什么意外,柳翊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没命的逃跑,直到一股强烈的并带动着周围空气散发迸发巨烈闪电的晃元真气阻断其路后,柳翊才停了下来。
那晃元真气以正一种惊人的方式从大地中喷涌而出,柳翊被眼前的狂暴景象所震撼,他不得不紧闭双眼,以免被喷出的耀眼的晃元真气所伤。狂风在撕扯着他,站在它巨大的喷口周围,柳翊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当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柳翊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后园花园。漆黑如洗的夜色中,那轮明月依然高悬在空中。一切有趋于平静。
虽然身体回到了现实,但柳翊的心脏仍在激烈的狂跳着,他无法解释就在刚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以及那种刺骨的寒冷和内心的恐惧是如此的真切。
深吸一口气,柳翊收起纷乱的思绪,返回自己的房间。
在经过了昨晚的那场如梦境般的体验后,柳翊似乎对“觅心诀”中对剑心第一界修炼的体会更加深刻了几分。
早起的时候,柳翊先到了二哥柳宸的房间。看到里面房门紧锁,敲门更是无人应答,看来从这里去宁府还是有些路程的。
就在柳翊悠哉悠哉的转身离开时,却发现那个戴面具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还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似乎是在嘲笑刚才柳翊表现出的不淡定的表情。
“又是你!”
柳翊知道这人并非是要来取他的性命,但他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方式真的很让人费解,当然最让柳翊恼怒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就算是哑巴,在有人问的时候总可以摇头或者点头吧,可这人就是没有。
“我知道你是想找我比试,但是你总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吧?”柳翊说着,向前走了几步。
见柳翊向自己这边走来,那黑衣人忽然一个翻身,从高处的长廊上落到了低处的地面上,然后又纵身一跃,翻出了墙外。
柳翊嘴角一笑,“好小子,又跟我玩躲猫猫?看我这回不捉到你!”
双脚用力一蹬地面,柳翊便飞身上了屋顶。四下张望了一番,最后锁定了那个黑衣人的方位。
年轻而又充盈着晃元真气的身体,让柳翊的行动迅捷无比。二人时而在高低错落的屋檐间急行,时而又在深弄暗巷里追逐。
“这个家伙分明是在和我比脚力啊!”柳翊心里想。每次都是柳翊要找不到他的时候,那个黑衣忍人就会在一个不经意间让柳翊发现,但又不来正面对决。难道此人这么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总是他在前面跑,自己则在后面追,这一点也不好玩。不过柳翊笃定只要他躲起来不主动追击,那个黑衣人保准掉头来找自己。
果然,当柳翊找准了一条有岔路口的街道,转头就躲了起来。反其道而行之。
躲在一堆废旧的箩筐后面,柳翊既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又能看到观察前面的动静。
那个黑衣人见柳翊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踪影,果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四处寻找。
见对方中计,柳翊就想着办法要搞清楚这人究竟是谁,而这第一件便是要将他的面具揭下。他倒要亲眼看看这张面具之下的是何许人也!四下张望了一番,想看看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可以绕过去……
就在这时,黑衣人一路找来,他赫然发现有一双脚裸露在一堆脏乱的箩筐后面,他先是一愣,接着小心地向那双脚靠近……
就是现在!柳翊找准机会抄了黑衣人的后路,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就在柳翊想再用左手去揭他的面具时,只见对方抬起一条腿,然后身体向前一倾,又猛的向后一个反踢,就将柳翊搭在肩头的右手踢开。而后黑衣人又借势一个回旋踢,一脚踢向柳翊的面门。
好悬柳翊有所防备立刻抬起左臂格挡下对方的猛踢,但对方踢击的力量还是让柳翊蹒跚着倒退了好几步。
“好强劲的力道!”柳翊心中暗忖。
那黑衣人见柳翊接住了他一招,似乎激起了他的兴趣。只见那黑衣人将双手伸向身前,摆开了一个要准备进攻的姿势。
“怎么?不跑啦?来啊!我们来较量较量!”柳翊挑衅道。
黑衣人闻言,瞬间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就那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柳翊近前,接着起脚就踢向柳翊。他的踢击生猛有力,而且他的那种腿法的攻击简直就如同鞭子一样,让柳翊疲于防御。
当然,柳翊一直处于防御状态是有目的的,他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对方每一次的进攻,柳翊都在脑海中记录着攻击来时的路径。
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回响起“觅心诀”中的心法,让柳翊闭上了眼睛,而在这一刻,他忽然领悟到了“神形而一”四个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