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小茵、飞琴、云笛三个小丫头都已洗洗睡了。
柳湘莲未睡，此刻站在正房内，觉得头脑清明，状态正好。
“嗯，若是再失败了，大不了再多等些时间。不着急的，无所谓……”
虽然心里一再强调无所谓，但还是忍不住来回念着自己根本不甚了解甚至只会前几句的道德经。
“呼~，道可道、非常道……”
柳湘莲念诗一样的在室内踱步而行，反复念着那几句。
“道可道，非常道……”
“无名，天地之始……”
似乎是想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又似乎只是祈求好运。
不管如何，他的声音慢慢的越发清缓安定，似乎万能的道德经真的起了作用。
柳湘莲停下脚步，内心一片安宁。
“开始吧……”
柳湘莲支起小丹炉，一一投入药材
武火攻，猛沸煮……
文火守，慢煎熬......
滤药渣，凝精华......
……
每一步，都很平稳。
不知多久过去了……
柳湘莲平静的眼中映着火光，并未波动。
看着炉内的一汪清水似的液体。
“最后一步！加药引！”
这药引都是前几天提前刮下的，当时闲暇时曾试过，那石球异常坚硬，像是精铁做的一样。
柳湘莲几乎使出了所有的技巧与力量，才堪堪刮下些许，好在做个药引倒是足够了。
随着，药引的加入，丹炉内慢慢起了变化。
“汩！”
“汩”
“啵！”
“啵！”
耳边不停响起气泡涌出炸裂的声音，
柳湘莲却好似没听到一样，一眼也不去看，只是不停调节着下面的火力，以求不会出错，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药香慢慢的闻不到了，似乎全部都收缩进这团液体里一样。颜色却越发晶莹起来，到最后几乎是雪白的一片粘液在炉内沉浮着。
成了！药液已经炼出！
“果然成了！”
柳湘莲笑了，心下却莫名的想到，炼丹果然还是得走道家的路子，感谢天尊！
看着炉中稳定下来的晶莹闪耀的液体，柳湘莲心中即使再如何平淡从容，此刻还是充满了欢喜、兴奋，一种终于扫清障碍的感觉油然而生。
柳湘莲兴奋之时有些明悟，自己中午炼‘元气丹’之时，只是想着试试手而已，结果这种安然的心态只一次就成功了。
但炼成‘元气丹’之后，有些激进，再加上材料不足，得失之心太重，结果反倒是不成。
此刻‘养剑散’一成，柳湘莲干脆也把它凝成了一颗颗的‘养剑丹’，更方便携带不说，也更好吞咽些，也不用担心用量不当的问题。
柳湘莲看着手中的两个白玉瓷瓶，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恨不得现在就开始，但炼剑初始，必须得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只能妥善放好了，才又强自忍耐着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柳湘莲就一人出去了，一路走到集市，买了些干果、水果、小吃之类的零嘴，这些是专门为那些小丫头路上准备的。
零零种种也买了有好几包，反正也足以吃到苏扬地界了，省的她们路上无聊。
又想到昨日答应了云笛，干脆又折道去了一家琴萧阁的乐器店。这是前几日买玉时看到的，离玉铺不太远。
进门一看，古色古香，店内还燃着熏香。
柳湘莲不由赞了一声，这家店倒是会营造氛围，让人不觉的就想买下些什么，沾染些艺术气息。
墙上皆是洞箫、横笛，下面有几架横案，上面摆着几架精致的古琴。
“客官随便看下，我们家的乐器这些都是老匠人做的，手工精湛，音色顶好的。”店家迎了上来。
“嗯，劳烦挑两只好些的横笛。”
“这几款如何？”店家的看柳湘莲气度不凡，取了几款中上的过来。
柳湘莲一一从掌柜手里接过，都横在嘴边吹了几下，发现音色还算满意，点点头就让掌柜的找东西装裹了。毕竟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而且柳湘莲买东西最是干脆，从进来到买定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柳湘莲结了账，正要出门，忽又想到了飞琴。
“掌柜的，这架琴怎么卖？”
……
等着柳湘莲终于走出这家名为琴萧阁的乐器店时，身后又多背了个长长的紫檀匣子，里面装的正是刚买下的古琴，价值不菲，不过想到飞琴那个小丫头，柳湘莲认为是值得的。
离开琴萧阁的一路上，柳湘莲总是隐隐感觉不对，好像有人偷偷跟着自己的样子。虽然身边人群熙攘，不好辨认，但柳湘莲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扒手？
还是是唐家的那些疯子？
想到唐家，柳湘莲差点要忍不住拔出腰间长剑了。
但好在还是强自忍耐住了，理智告诉自己，就算真是唐家，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强行袭杀之事吧，所以暂时无虞。
想到这，柳湘莲倒不着急回去了，专门往些人多的地方凑。如同一条灵活的青鱼，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游动不停。
柳湘莲半真半假的逛街，心中倒是快意了，可苦了身后远远跟着的偷偷摸摸两人。
这两人一左一右，走走停停，偶尔还借着东西遮挡自己。
只不过时间一长，就把两人转的晕头晕脑的，却不敢停下，紧紧跟着柳湘莲。
两人跟着柳湘莲，一条长街生生转了二三个来回，
看柳湘莲好像还是兴致很浓的样子，不管是路边卖烧饼的、卖糖人的，还是街边卖字画、卖古玩的，他都凑上去逛个不停，把两人累的够呛。
“呼……呼！见……鬼了！这小子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其中一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另一人也满头大汗的说道：“发现了又怎么样，跟紧了才是。这都找了多少天了？现在好不容易又发现这小子人影了。要我说啊，直接上去抓住他，先痛打一顿再说！”
“不行吧，大爷说的是……千万……不能动手。一定要……找到他住的地方，到时就不怕……他跑了，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没想到大爷还突然聪明了回。”
“行了，是大爷怎么说，我们怎么办，若是再跟丢了，怕今天回去又得挨上一顿了。”
“行……行！你先跟上，让我先……喘会儿。”
两个人一前一后，不远不近的跟着柳湘莲，不知不觉间终于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两人心里激动，难道这里面就是他的住处？！
谁知刚进到胡同里，却看不到柳湘莲人了，两人忙里里外外找个仔细，却什么也没发现，就好似柳湘莲凭空消失了一般。
“人呢？！怎么眨眼就没了？”
“我怎么知道？好不容易找到人了，这见鬼了不成？”
“是不是这里面的住户，要不敲门看看？！”一人嘴里说着，手上已经敲起门来……
过了片刻，两人已经敲了好几户小巷里的人家，但开门的大都是些暗娼之类的。倒是差点把持不住要把兜里的子儿都掏个干净。
好在还是寻人更为重要，两人以莫大的毅力将整条巷子都瞧了个明白。
但最后两人不得不承认，自己两人，真的跟丢了！
其中一人哭丧着脸，“这下完了，回去怎么跟大爷交代，今天会不会挨打？”
“怎么交代？我怎么知道？至于挨打么，反正穿厚实些也就抗过去了。”
“嗯，不过我有个主意，先去找块皮革垫在身上，大爷打起来就发觉不了，挨起来也好受些。”
“有道理！一起，一起！”
于是两人转身又去敲门，问那乐善好施的人家有没有皮革卖的。
答案，自然是有的！
……
隔着一墙之隔，柳湘早从那翻了出去。在墙那边听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这才小心的走了。
原来柳湘莲中间曾偷偷查看过二人，发现很是眼熟。
最后仔细一想，这两个行迹鬼祟的人，不是那天跟着薛蟠的两个小厮么。
估计是薛蟠自那日之后心里不甘，非要寻到自己不可，所以才遣这两个小厮天天在那附近打探，可巧今日自己又路过那里，所以才被一路追踪尾随。
但是既然不是唐家的人，那就犯不上非杀不可。
而且自己现在身有要事，还是先不要和他们纠缠的好。
于是就冷不防找了个巷子进去，一个冲刺借力翻过墙头到外面，施施然回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