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你,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喊。再不回复外面,他们可就要冲进来了。”
男子心里流出几分急迫与恼怒,他就是来见新娘子一眼而已,可不想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段清允眼里闪过两丝莫名其妙,随即扬起几分挑衅。
怕了这是?
就这胆子做个采花贼似乎还不太合格吧?
再说了大家闯进来看到这番景象又如何?难不成真会信你的胡言乱语?
我的清白我自有办法证明,堂堂段府四小姐还没有懦弱到被一个采花贼吃得这么紧的地步!
“都这种情况怎么还这么嚣张啊你,你一点都不怕自己的清白?那范少禹这么值得你信任啊?”李言蹊瞅着那扬起不服气的小脸,不但没有一丝害怕与怯懦,反而还对自己挑衅起来了。
嘿,有点意思!
本无所顾忌的段清允一听到范少禹的名字,这才闪过一丝犹豫。
成亲当夜,被其他男子闯入婚房,还被下人看见自己的夫人与他人这般亲昵,是个男人心里也会觉得膈应。
更何况公公婆婆那边,他应该也不好交待。
倒不是特意为他的名声与感受考虑,只是日后要生活在一块,要是关系搞得太僵了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念及此,段清允浑身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朝李言蹊眨眨眼,点了点头。
李言蹊疑虑这女人态度突然的转变,微微松开了覆在她嘴上的手,段清允这才有机会说出两句话:“我不会叫的,你先放开我。”
“什么?”李言蹊诧异地盯着她,他还没能从段清允突如其来就转变了的态度中反应过来。
女人心,海底针。
刚刚还无所畏惧,居然就片刻功夫态度便软下来了。
外面丫鬟的声音更加疑虑了,生怕屋内人出了什么事,正欲推门而入,就听到段清允软软的声音传来:“无碍,你们不用进来,我怕冷。”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无辜地耸了耸肩,也许是她们听错了,夫人的声音没什么不对劲,也许是外头太吵,一时间花了耳朵吧。
“欸诶诶,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刚刚还那么嚣张,怎么一下就服软了?”李言蹊扶着下巴,好奇地打探着这位新娘子,段家三小姐,左右来回踱步。
突然,一声倒吸口气的抽气声。
“嘶——!”
段清允眼前忽地一亮,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她双眼生疼,下意识用手挡在额前,良久才适应过来。
待她慢慢适应了这光线反应过来后,这才发现自己的红盖头这是没有等来夫君,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掀了!?
段清允当即就被气得腾地一下差点没跳起来:“你——!”
李言蹊方才还满脸探测之意,反正那人,也不会生气。
掀了这碍事的盖头也无妨。他心里想着。
就只是想看看这新娘子到底怎么想的,二话不说就将内心的想法付诸行动,不料下一秒就楞住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眼前的姑娘一袭红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动人,美目里饱含流光与怒火,凤冠和身上得明珠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脸上的嫣红不知是胭脂还是因为生气染上的,衬得她好生娇媚。
白皙得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红唇微张,胸口因为恼怒还在上下起伏,
“好看欸。”李言蹊眨眨眼,愣愣地开口道。似乎魔怔了一般,久久视线都没有收回。
“什么?”怒火中烧的段清允被他冷不防地三个字搞得莫名其妙,饱含怒意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疑惑。
她挑起一边的眉尾,不爽地打探着着面前这个男子。
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如果忽略他今晚荒唐的举动,段清允确实愿意这般形容他。
可是,显然她忽略不掉,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浪荡公子身体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望着那张呆住的脸,五官分明,棱角清晰,不是范少禹那种温润,是另一种放荡不羁之美,总觉得有些许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三小姐,收收的口水,你是有夫之妇,不可以对其他男子犯花痴的。”李言蹊笑着看着这个打探着自己模样的女子。
段清允猛地瞳孔微微一缩,身体僵硬,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的这般反应令李言蹊觉得摸不着头脑。
是他?!
是那夜里跟范少禹在后花园说话的男人!
那句“三小姐”将她的记忆立马翻了出来,那夜她在不远处朝亭子一方望去,从客厅那边传来的淡淡灯火投射在持面,经水面反射点点光亮映在了李言蹊脸上。
只是当时无意掠过那一面,段清允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只是在心里留下恍惚间那模糊的侧颜。
段清允生气地别过脸去,反问道:“这位公子看起来倒是相貌堂堂,只是这行径有些恶趣,难不成公子有这种窥探新婚夫妇洞房夜里的癖好?”
“洞房啊?窥探这种癖好可不要往我身上安,怎么说我也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这种破事我可没兴趣。”
李言蹊转身往后一坐,翘着二郎神腿单手搭在桌上,撑着脸,灼热的目光落在段清允的朱唇粉面:“就是常听外面传三小姐貌美如花,颜色姣好,因此想来一睹芳颜罢了。”
段清允在心里鄙弃了一句登徒之子,不悦地与他对上视线:“那公子现在看完了?时候不早了,公子还是尽早离开较好。”
“你这人还真是冷漠,我哪儿长得不好吗?”李言蹊摸着自己的脸,委屈地说着,一个抬眼望着她:“反正范少禹不会这么快回来,他可是最擅长跟人周旋的,你就不用想了。”
“公子哪儿都长得好,就是心不好,缺了点心眼,小时候忘记长了?”段清允气得想跺脚,她觉得比刚才的李言蹊还要委屈好几分。
段清允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长到这么大她还未生过什么气,可不能因为一个登徒子就坏了这么多年来的美德。
她选择自动忽视掉李言蹊,坐回床边后越想觉得自己属实受了天大委屈。
丈夫新婚夜里夫君在外边许久都不回来,明明说只要自己等一会的,现在都多久了,难道吃酒要吃这么久吗?!
他恐怕在外边巴不得一晚上都不进来吧。
再怎么不喜,今夜新婚该给的面子也得给呀。
这边自己又遇上一个登徒子,跑到房内对自己百般羞辱,从小被众人捧在手里的段清允哪遇到过今天这般耻辱,还是成婚当日!
她这不想还好,不想只有生气的份,这一想就给自己想委屈了。
偏过头去眼泪巴咂巴匝地就往下掉,一旁的李言蹊还不明状况,起身嬉皮笑脸地朝她走过去,依旧嘴欠继续说着:“我还不是喜欢三....”
他没脸没皮地笑着,走到段清允面前嘴里那句道不明真假的话还没说完,就怔住了。
眼前的女子死死地咬着下嘴唇直至牙齿周边泛白,眼里的倔强依旧不减,大滴眼泪皆顺着脸颊滚落。
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柔夷紧握,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的肉里。
李言蹊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先是一楞,手脚不知如何做,呆了片刻后,段清允感受到下巴被一根手指提起,还没来得及震惊,眼角就有了柔软的触觉传来,蛊惑低沉的声音传至耳内,
“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