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一个穿着华贵,一脸稚嫩的男孩跪于殿堂。
在他对面的不远处,一个身着金黄龙袍面露凶相的男人来回踱着步子。观他面色,一眼便能看出,他几近暴怒的边缘。
忽的,他转过身,指着男孩就是破口大骂:
“孽障!废物!蠢才!”
“朕怎么会生了你这东西!简直丢尽了我皇家的脸面!”
“你怎么还在这里?跪!你接着跪!你怎么还没死啊?你赶紧去死啊!”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赶紧去死!”
面对一连串喋喋不休的辱骂暴喝,男孩低着头,紧咬牙关,即便满脸泪水,他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泪水他止不住,不哭出声,就是他最后的倔强,最后一丝尊严。
他稚嫩的双手,死死的捏着拳头,七八岁的年纪,那力道已经让他把自己的手捏得发紫,青筋暴起。
那个男人冲外头喊道:“来人!给我把这个孽障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关入冷霜殿,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若是关死了,不用来通报!”
“是!”
外面立刻冲进来十数人将男孩硬拽出去。
男孩没有作任何反抗,弱小的身子被人拎着,竟像一只待宰的家禽。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竟在地面留下一道金黄的弧线。
画面一转,来到了一片深山。
一个茅草屋前,还是那个男孩,只是如今他的穿着,已经从华美的贵装变成了破烂不堪满是补丁的布衣。
后背的衣服上还破了新鲜的口子,可以清楚的看见稚嫩的后背上已经起了茧子的伤痕。
他满脸喜悦的往茅草屋里跑,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他脸上原有的喜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消沉。
那是因为,他看见了极其恐怖的画面。
在茅草屋里,又出现了那个身着金黄龙袍的男人。那个男人正掐着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的脖子。
力道之大,掐得那女人面色涨红发黑,已经没有挣扎得能力了。
似是察觉到了男孩归来,那男子突然用力,当场杀死了那个女人。随即转身,面露阴狠之相,如同一只嗜血的饿狼!
亲眼目睹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面前,男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震荡,颤抖着……
“母妃!!!”
“不!!!”
男孩拼命的咆哮,怒吼!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方圆十里外那枝头的鸟窝,都直接被震落。
……
“母妃,母妃,不要……”
吴心尹从噩梦之中惊醒,一个激灵起身,满头大汗,后背全部湿透。
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小屋的一张小木板床上。
原来是梦,原来刚才那些都是梦……
“呼……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扫视着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好陌生,他从来没有来过。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刚才的惊叫,引来了外面的人进来。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皱纹,身材佝偻,左手扶着一根木制拐杖,右手端着一个小瓷碗装着味道难闻的药。
这药味儿,是真的重,闻着就让人下意识想到了茅厕。
“小伙子,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老人一边靠近,一边关怀的询问。
他说:“老朽之前去通天雪岭山脚下采药发现了你,当时你伤势不轻,但是还有一口气,我就把你带回来了。没想到你这身体素质,自愈能力还是不错的,倒是个练武奇才啊。”
说到通天雪岭,吴心尹就脑门刺痛,他慢慢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他和自家小姐明明在雪岭顶端的,怎么好好的摔到山下了呢?
中间有部分记忆,他好像缺失了。
看他这痛苦的模样,老人赶紧安抚:“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我听你一直做噩梦说梦话,在你的额头,更有三道隐脉,病痛之时显黑,这说明,你的曾经,或许有着你不愿回想的事情。这种情况,在医学上解释为人体自我保护的记忆尘封。”
老人一边给他喂着药,再三交代:“如果不是自然想起,小伙子,你最好不要刻意去回想过去,有些时候,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明白吗?”
吴心尹似懂非懂,微微点头。
吃过药后,他问了老人通天雪岭和鹿江怎么走,只是现如今天色已晚,只得明日出发了。
鹿江白府。
白依依回到房间立刻就跑到镜子面前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没破相,也就白稍稍松了口气。
之前白倾雪那一巴掌来得太突然了,她都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一下。
要不是看在对方小时候照顾过她,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真要动怒不可。
她已经答应,明天跟白倾雪去飞龙酒馆见那帮杀手,把周氏换回来。
当然了,这也只是这般说而已,实际上,白依依可不会主动去当人家的待宰羔羊。
所以她今夜要准备充分,都没洗漱,先进入墨玉凤麟手环空间,准备好枪支弹药,又画了一张奇丑无比的人皮面具。
那些杀手不是以丑判定身份嘛,行,给你们整个巨丑无比的,省得他们不信。
还有一件事让她心里纳闷,就是之前白倾雪提起的那个十岁生日礼物。
其实说起来,她们两真正闹得矛盾剧烈正是在那生日礼物之后。虽然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对付,但是那生日礼物绝对是爆发点。
她记得,那白玉佛雕是白倾雪的挚爱。白倾雪肯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送她,本来应该是求和解,重归于好的。但是第二天白依依怎么也找不到那雕像了,从此以后,两人矛盾升级,彻底闹掰。
这其中的缘由,白依依现在都没有整明白。
“咚……咚咚……”
突然,外面响起了时缓时急的敲门声。
“谁啊?”白依依先是随意的喊了一句,心里寻思着这大半夜的谁能找她。这白府,除了爹,就没有人对她好了。只是爹并未回府啊!
“是我,白倾雪。”
听到是白倾雪,白依依就更纳闷了。这个白倾雪可是很多年都没来过她的院子了,今日是吹的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