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李諴还是找到了顾冉冉的家里。
顾冉冉没什么不好面对的，她让他进屋，给他倒了杯热水。
“奶奶呢？”李諴抿了口水，问道。
“在你说我无理取闹的那天，过世了。”
李諴失神，有些后悔了。他没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陪伴她，反而，还让她更难受。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可你从来没问过。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顾冉冉没有生气，没有失态地大喊大叫，而是在卧室里整理什么东西。
熟悉的沉默。
顾冉冉说：“当初所有的心动都是真的，所有的心痛也是真的。
我自认为自己除了那一天麻烦你，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外，没有什么无理取闹的地方。就连你跟其他女同学逛超市，我也没说过你一个字不对。”
这种平静得过分的语调让李諴慌了，下意识解释道：“我跟她只是受老师的吩咐去买点医用酒精。”
顾冉冉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说：“你为了准备竞赛而紧张，嫌我烦，我没觉得不对，但你花几秒钟的时间告诉我你要竞赛会怎么样？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就说我无理取闹，让我体谅你。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取悦你？
我的宠物旺财被车撞死时，我也是一个人熬过来的。你呢，你在外面玩卡拉OK说，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你抱着我，说你错了，说你没有意识到那条宠物狗对我来说多重要，没有意识到我有多难过。但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一定陪在我身边。可所谓的下次就发生在几天前，你在哪？
我手机关机了一周你为什么不问问发生了什么？
你学习做便当，我跟你说了好几次我不喜欢吃葱，吃多会过敏，可你从来没有听进去。其实是你曾经暗恋的女生特别爱吃葱，有几次把我当成她。
你跟女同学去逛超市，为什么到现在才解释？
难道就只有你在付出吗？
我为了你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不耐烦的语调，仔细揣摩，想到三更半夜。
我总是自己难过然后熬着夜到凌晨，你说我太矫情，总是为些小事烦恼。
你喜欢打游戏，我放假回家熬夜练，可你还是很少带我玩。
李諴，我不否认你当初对我的喜欢，但我现在很痛苦，我已经感受不到你带给我的感觉了，我已经感受不到你的喜欢了。我现在只能通过回忆，才能知道，啊，我有个大猪蹄子李諴。但是，我现在没有了。”
李諴第一次在她面前哭了，他这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对不起面前的这个女孩。他这时才知道，顾冉冉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之前，到底有多么痛苦。
他听完后，才知道，自己现在确确实实变心了，却不愿意去做那个坏人。
“对不起。”
“收起你的抱歉，现在这与我而言，像问我有没有吃饭一样不痛不痒。”
顾冉冉将一个大盒子给他，里面是刚刚收拾好的东西，“你所有的喜欢，我都还给你。”
愿你以后前程似锦，我高攀不起。
※※※※※※※※
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