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争已经如火如荼,但是对于完全被排挤出去的安德烈来说也不过是无聊的日子。这个时代又没有时事新闻,他也不知道大军到底已经打到了北京还是华盛顿。
他前往科尔沁的时间又变了,克塞维茨公爵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但反正结果自己要呆在北方的贝伦威郡的官邸直到那几个军二代扎好营——自己明明得到了皇帝陛下的信任才对啊?无论如何,安德烈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每天看看书,偶尔去城外的锁龙江转转了。
他自己也没带什么亲随,就是索菲娅和夏洛特两人罢了。
倒是不怎么闷,虽然索菲娅不管是表还是里都一副冷淡的样子,但她也算是一个聪明的交流对象;夏洛特一直都是活泼而让人感觉有趣的——而且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被皇帝“特赦”的恶灵,这位阁下在整理好心情之后完全显露出了自己喜欢说话的本色。
所幸和他对话不用把言语说出口,不然的话自己绝对会被认为是喜欢喃喃自语的怪人。别的时候还好,如果在被尊为圣地的锁龙江边做出这种不尊敬的举止的话......
总要小心疯子。
锁龙江是贝伦威郡还是贝伦威国时候所有国民的母亲河,现在她的儿子虽然已经变成别人家的了,但她至少还算是沙兰的小姨妈。安德烈看着那湍急的河流,这位凶恶的母亲在贝伦威的伟人“贤王”罗姆利亚在坎帕斯山地地带和北方平原的交界处修筑大水坝之后才逐渐脱离了“虎妈”的形象。
“贝伦威在记载里也是新兴的大国,不过它的底子还是太脆弱。”阿尔法随口介绍着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当它还是东北部的霸主的时候,贝热拉克有和它以及西北的斯堪维亚一起组成‘三皇同盟’。”
“看来似乎没起到作用。”
“那是自然,斯堪维亚的人为了保证沙兰不干涉卡罗尔的土地,把贝伦威卖掉了。”
“那贝热拉克呢?”
“为了安心发展南方也把它卖了。”
国家之间的交情就是如此脆弱。
他们之间的对话并没有被给他带路的士官帕特里克·佩罗听到,这位士官正在兴高采烈地向安德烈介绍这困住恶龙母亲的神之锁链。
“贝热拉克殿下,请看。”这个水坝的建筑设计颇为隐秘,完全藏在密林中。“这是‘贤王’陛下以神赐的技术所建筑的水坝——”
“真是壮丽。”
安德烈颇为真心地赞赏了一声,这位贤王看来也是自己的前辈。对水坝这种似乎很厉害的东西他说实话不太了解,只是稍微见过三峡大坝罢了。
和长江比这条锁龙江虽然稍逊但也颇为雄壮,要建成这样的大坝想必也是颇为辛苦。这座大坝正好处于地势的断层,让贝伦威广袤的土地变为了千里的良田。
如果附近的蚊子别那么多就好了,难道这个世界的驱虫魔法也和过去的蚊香一样没啥用吗?
“虽然这座贤王大坝是所有贝伦威人的骄傲,但贝伦威值得一看的可不止这一点!”佩罗一脸自豪的表情,“除此之外,和贝洛克郡交接的阿罗林山,还有在城南的太阳池......“
“真是好地方。”安德烈急忙打断准备滔滔不绝的当地导游,他现在听到太阳这个词就头疼。“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要去前线,说不定要胜利归来之后才有时间去看看了。”
“等到帝国旗开得胜之后,还请一定赏光。”佩罗一脸真诚的笑容,“您是星十字教会的朋友,就是我们贝伦威人的朋友。”
这个地方的人算是大一统化比较成功的区域,所以自己作为出卖了贝伦威国的贝热拉克人才会仅仅因为是星十字教会的人就获得这样的礼遇——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对于贝热拉克也被出卖这一事实而感到高兴也说不定。
不过在另一方面,为了统一思想让星十字教会过于扩张所导致的问题也很明显。
如果星十字教会的人举起反旗,说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鬼话的时候,这片地方会毫不犹豫跟着教会吧。安德烈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他手里的月亮发出了噪音。
手机响了。
而在安德烈神色大变的听完城内索菲娅的报告的时候,这个郡的最高长官佩罗也结束了自己陪伴更高级别领导的任务,一只鸽子将噩耗带到了他的眼前。
......
第一一五师原本预定的人数的一万人。
实际上的人数是八万人。
如果要说结果的话,就是皇帝被克塞维茨公爵摆了一道。北方已经实际上变成了这位公爵的地盘,那么要搞些小动作皇帝也很难发现。
更加糟糕的是,皇帝陛下为了对朝内的权贵和既得利益集团开刀,将自己的秘密警察部队牺牲了大半。或许这件事也让克塞维茨公爵下定了决心也说不定——总之,在和皇帝的交涉中,他交出了自己大部分的军权,并用各种手段让皇帝知道他已经萌生退意,准备回家当一个富家翁。
希望篡位的首相也出了很大力,毕竟他还要靠北方的驻军保证安定。总之,各种暗中计划和妥协之后,克塞维茨希望让自己的儿女靠着“刚刚好”的军功享受一点小小的富贵,皇帝也答应了他会保证迪克多和安娜的安全。甚至皇帝也打算让自己的儿子之一迎娶安娜,不过考虑到坊间已经在传安娜将会继承克塞维茨家的风言风语,皇帝还是没有提出这个建议。
不能逼太紧嘛,皇帝还相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握之中。对于已经年迈的他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继承问题。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选出更适合的儿子呢?他对此稍微有点迷茫。越是贤能的儿子越是有野心,越是有野心的儿子他越不喜欢。这样想想克里斯提真是一股清流,但是如果他成为皇帝的话,在另一种地方也有危险。
要不要举办一场考试?或是一场大逃杀?但是政治的才能可不是这样就能显示出来的,要怎么才好呢?皇帝正在思考的时候,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至少,已经展示出自己的政治才能,和克塞维茨公爵勾结在一起的三子克里姆没有闲着。
就在大军出长城一周之后,克塞维茨公爵的计划就在缓慢展开。
北线平静异常,战事在长城之内。
这场后世被称为“一二三政变”的事件,第一枪在贝伦威打响。
领军的是克塞维茨公爵的爱子,迪克多·克塞维茨。
......
原本已经集合在塞外了,但是军令总是反复无常。劳恩斯很快收到了返程的命令,据说贝伦威城发生了叛乱。
至少那个年轻的少将是这么说的,他信誓旦旦的说贝伦威的恶徒劫持了中将大人,而且正要向帝都进发。他作为光荣的帝国军人,对于保家卫国责无旁贷。
虽然劳恩斯完全不想保护沙兰这个国家,但是根据经验,国内的恶徒总是比莫里哀人要容易打一些。而且劳恩斯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情况:和以往自己这些新兵都要被拿去当炮灰不同,现在打前锋的都是一一五师的人。这个师的人数异常的多,甚至有很多人还举着长城军的旗帜。
另外一个一一四师原本听说和自己一样都是新兵师,但是现在看上去却都是全副武装的骑兵。劳恩斯靠着藏起来的烈酒和甜食听来的情报完全失去了价值,总之他只知道现在就算是已经被任命为新任少将的帕恩大人在面对那个看起来老当益壮的猛人的时候也要毕恭毕敬。
不过在他点头鞠躬完回营帐的时候,劳恩斯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少将骂了一声“斯堪维亚土狗。”
总之,自己也逐渐晋升,自己的小队甚至被提升为了亲卫。劳恩斯知道自己能提升这么快当然不是那些礼物的作用,而是露娜去了少将的大帐里之后的结果。
没想到自己的建议真的被采纳了......自己的兄弟部下们到没有想着“和尚摸得我也可以摸摸看看”的想法,毕竟露娜是提着自己的那把大镰刀去的。
“露娜......你能给我一个准信吗?”乘着露娜一脸幸福的啃完了一个猪肘的时候,劳恩斯也放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猪肘——他对于自己作为大男人反而吃不过眼前的少女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准信?”
“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
“你猜?”
劳恩斯彻底无语了。
“不会牵扯你们的,你只要保护好少将阁下就好了。”她露出神秘而迷人的微笑,“然后记住,不要和同胞刀刃相向。”
“同胞?”
劳恩斯很快想起了这支军队转向的目的,还有越聚越多的士兵。
“放心,只要你的少将不找事,你会没事的。”她脸上的猪油在阳光的照射上闪闪发亮,她伸出舌头以极其魅惑的方式舔舐唇边残存的油脂,这毫不留情的展示她女性魅力的样子反而让劳恩斯想到了舔着血的恶魔。
“我知道了。”
劳恩斯咽了口口水,这个世界不知道比较好的事情有很多。
“不过,至少我的名字是真的。”露娜的脸上恢复了和她年龄相称的古灵精怪的表情,“这具身体的名字是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