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林繁和顾牧尧认识的时候，十三年前，林繁18岁，顾牧尧21岁。
林繁决定了去S城看顾牧尧。
顾牧尧欣喜若狂，继而有些抓耳挠肝，他天天照镜子，看看自己哪里不顺眼，还提前给林繁打预防针。
“林繁，我可能没有年轻时那么帅了，比那时候胖了，昨天还发现眼角皱纹挺明显的。“
顾牧尧觉得自己就像丑媳妇儿要见公婆了，心里那个忐忑啊。
林繁心下好笑，好吧，她也得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现在的顾牧尧可能不是以前的顾牧尧了，自己不能太失望。
那天傍晚时分，飞机落地。
林繁等待行李的空档，偷偷跑去出站口瞄了一眼，好像没看到顾牧尧，会不会他们认不出对方呢？
林繁拉着行李箱走出来时，顾牧尧一眼就认出了，还是那样，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样子。头发短短的，挺干练的。
林繁一边走一边用眼睛搜索，然后就觉得行李箱被拽住了，一扭头，顾牧尧站在身边，看着她。
那一瞬间，林繁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离家外出的游子，现在回家了。
10年的光阴，就是一个微笑的长度。
他们一前一后向停车场走去，相隔半步吧，林繁注意到顾牧尧的手，一直向斜后方伸着。
她知道顾牧尧是想牵她的手，她没回应。
林繁的心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身体还没有。
顾牧尧是有些难受，林繁居然不让他牵手！
一路上，顾牧尧给林繁介绍这个城市的道路，建筑，地标，很像带着外地来的友人来观光。
林繁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感叹：“原来这里挺漂亮的啊。”
“那你以为呢？你以为这里是乡下吗？好歹也是大城市吧。”
林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顾牧尧。
顾牧尧是比以前胖了些，但眉眼还是那样，没变，挺好看。
顾牧尧带林繁去预定好的酒店，从车里拎出一大盒草莓。
顾牧尧记得林繁说过，她爱吃草莓。
一进房间，顾牧尧便钻进洗手间，洗草莓去了。
林繁站在洗手间门口，望着他：“我来洗吧。”
“不用，你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儿出去吃饭。”
顾牧尧只顾着低头洗草莓，不肯看她。
林繁打开行李箱，摸索着，有点手足无措时，她感觉到顾牧尧站在了她身后。
她僵直了身体，然后，顾牧尧将双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林繁转过身去，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林繁把额头靠在顾牧尧的肩窝里，顾牧尧把头低下来。
柔软的嘴唇碰在一起时，林繁的脑海里又闪过那个词“电光火石”。
还是像棉花糖一样，又糯又甜，顾牧尧纠缠着，越来越深入，越来越霸道。
林繁觉得心里的弦“嘭”得一声，断了。
她已缴械投降，任凭唇舌纠缠，如天地初始般地混沌。
顾牧尧终于放开了林繁，气息不稳。
“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否则我怕待会儿走不出去了。”
这话太直白了，林繁抿着红润的嘴唇，更难为情了。
顾牧尧带林繁去吃烧烤，还点了一盘麻辣小龙虾。
难道因为他们总是在精神世界里相遇的缘故吗？
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这么有烟火气？
“喝啤酒？”
“好。”
他俩像朋友一样聊着天儿，林繁说，她得给赵念发信息，告诉她。赵念肯定会吓一大跳。
顾牧尧看着对面的林繁，笑意盈盈地跟他喝着酒，那清澈的眼神，仿佛还像那个20岁的姑娘，纯洁美好，却又好似能洞穿人心，看透世事。
顾牧尧觉得自己醉了。
“林繁，如果我当初跟你说，毕业后来这里工作，你会来吗？”
这是顾牧尧当年的纠结所在，他那时候摸不准林繁是否会答应。
林繁看着顾牧尧深邃的目光，回答坚定而简单。
“会！”
当然会，林繁一直在等他主动，盼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死心了。
顾牧尧没想到林繁回答得如此快速、干脆，仿佛这个答案早已在她嘴边，就等着说出口。
顾牧尧愣着，他错过了什么呀？就因为那可怜的，脆弱的自尊心？
周围的人声鼎沸也盖不过此刻他心中的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