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一片混乱。
“不要,不要,她是无辜的!”
是谁?是谁在嘶声裂肺的喊叫,又是谁在慌乱间只能抱住持枪的手,却什么也阻止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子弹擦肩而过,正中眉心。
“哈哈,哈哈哈。”
笑,她在笑。
谁,谁在笑?
你忘了吗?
忘了,我忘了什么?
凌儿,你忘了吗?我的好妹妹,你忘了你的家了吗?
家?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记得了。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凌儿,凌儿是我吗?
你怎么能忘呢?来,瞧瞧你身后。那道声音突然拔高,有些刺耳。
身后,身后,她近乎麻木的转过身,却看到了半个月没见到的岳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安下心,飞奔过去,她需要安慰,需要依靠,需要一个肩膀,
“阿离,我好......”想你。
匕首刺破衣物插入血肉的声音,源谨低下头,艰难的出声,不敢相信,
“为,为什么?”
岳离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匕首漠然的看着她。
“为什么?凌儿,”身后那道声音又开始了,带着恶意,像地狱里的魔鬼,丝丝阴凉入耳,
“他是你的家族仇人啊!他杀了你的亲人,替你改了名,把你变成了他的附属,而你怎么能和仇人在一起呢?”
越听越心慌,越听越心碎。
“真的,真的吗?”源谨看着眼前人痛苦的问。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那只是一场梦,一场一年来她做了无数次的梦。
额际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梦中的心悸延续到了梦外,捂住心口,心脏跳动得厉害。
“呵。”
手臂搭在额头,这是她一惯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方式。又来了,自从一年前开始她就时常做起这样的恶梦,就像是一种诅咒,如影随形。
不知道过了多久。
“是你吗?”
空荡荡的房间回响起呢喃声,隐约带了点哽咽。
半晌,天鹅酒吧二楼的一扇门被人从里打开,源谨走了出来。
刚起来的时候,对着卫生间镜子里的那张花猫脸,她默默嫌弃了自己三秒。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感觉自己像个人样儿才放自己出房门。
“谨姐姐,你醒了呀,我还以为你要睡很久呢。”
梁宛儿站在楼梯口看着源谨笑着说道,她之前把喝多的源谨扶进她自己的房间后就又下去看着酒吧了。虽然酒吧不一定用的到自己,但好歹也要体现一下自己这个老板不是花瓶是不是→_→。
不对,她本来就不是花瓶。
源谨走到宛儿的面前,伸出手揉了揉宛儿的头发,
“是啊,谨姐姐醒了,这次又要好好谢谢我的宛儿了,照顾醉酒的谨姐姐。”
“嘿嘿,我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天生力气大点儿,能抱起谨姐姐。”
而且谨姐姐的身体真的很软
~( ̄▽ ̄~)~。
梁宛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乖,刚才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了,谨姐姐带你去吃饭去,想吃什么?”
听到吃饭二字,梁宛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嗯.....我要吃火锅!特别辣的那种!”
说着,小眼睛扑扑的盯着源谨,让源谨想到了梁宛儿家里的那条二哈——真是一样的傻气。
源谨答应了梁宛儿,开着车带着她找到了一家火锅店,两人痛痛快快吃了个酣畅。什么毛肚,海鲜,肥牛,虾滑......最后辣的嘴都肿了起来,脸上直冒汗,身上也全是火锅的味道,但是不能不说,是真爽啊!
吃完饭后已经八点了,梁助不允许梁宛儿晚归,所以源谨开着车先把梁宛儿送回了家,没有进去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源谨在这座城市的窝不大,没有像风言那样的别墅,只是一个套房,一百来平,不显拥挤,也不空旷,那是她的家,她的避风港。
枫桦小区,是一个高档小区,安保很好,地段不错,小区门口就有很多实体店和饭馆,交通便捷,是一年前自己搬出岳家大宅时选的。
停好车,手机铃声响起,是梁助,
“听宛儿说你今天又喝多了。”
他的话语间透着不赞成。
“没事,我不容易醉,再说我每次喝酒都在宛儿的酒吧里,也不用担心会怎么样。”
“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呢?借酒消愁愁更愁,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我知道,再说一年我也没喝几次呀。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梁助,我需要时间去消化,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顿了顿,源谨沉声,
“不然,我不甘心。”
电话那头闻言沉默了一瞬,又开口,
“我也没办法劝你什么,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我知道了,谢谢。再见。”
正当源谨要挂电话的时候,那边又开口了,
“小瑾,岳离他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的,你要相信他。”
源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头又道:
“挂了。”
“嘟,嘟,嘟。”
垂下眸,源谨又一次迷茫了,
“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啊,我无法为他辩解,也无法说服自己。”
源谨忍不住回想,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两个人渐行渐远。
大概是一年半以前吧,她在去香港的时候救下一个女人,比自己大了四岁的自称是自己姐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