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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怪老头

屋内的人似乎并没有发觉沈一一他们的到来,还是静静地端坐在书桌前,时不时地呷一口泡好的清茶。

听到沈叶说的风凉话,赵邈邈差点就要放下头顶的书,好好地让沈叶亲身体验一番什么才称得上“闲情雅致”了。只不过赵邈邈还是忍住了,毕竟先生还在屋里,这书肯定是取不得的。赵邈邈只能忍住内心的愤懑,暗暗记下。

虽说过来的时候,沈一一听了赵轩言的建议,放轻了步子,可是这都到书屋前了,沈叶也说了话了,怎么屋里还是没什么动静呢?沈一一又往门口走了走,停在了矮门槛前,盯着屋内看了又看。但是,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屋内摆设太繁,沈一一始终看不出来,坐在里面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沈一一抬起脚,刚想越过门槛走到内屋的时候,屋内的人动了。连秦风都没反应过来,那人就站到了沈一一的面前。

“小丫头,这不请自来,是不是不合规矩呢?”这话明显是对沈一一说的,只是站在门口的人,却并没有出声。这已经不是沈一一第一次听到心语了,上次乔诺诺就用这个方式跟自己说过魂灵的事,只是,这位老先生怎么也懂得心语呢?沈一一记得,乔诺诺说过这是家族传承,那这老先生,跟乔诺诺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一一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一是她并不懂得怎么跟别人用心语交流,二是她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不敢贸然行事。乔诺诺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切不可透露半点魂灵的消息,所以沈一一只能装作茫然不知地看着面前的先生。

“小丫头,我知道你听得到,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来这儿。”先生又说了一句,只是明显地留了半句没说完,转身就回去坐下了,又继续泡起了书桌上的茶。沈一一很想跟上去问出自己的困惑,可是这儿现在这么多人,自己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说辞跟老先生搭上话。

赵邈邈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情况,先生过来一言不发又回去了。就算是不喜欢沈一一他们,可先生怎么能忘了自己呢。赵邈邈不免地在心里抱怨了一番,完全忘了先生可以读懂他心声的事。

“赵邈邈,书先放下吧,既然府里来客人了,今日就先免去课业罢。”先生的话从屋内一经传来,赵邈邈就立刻放下了《星占》,转动起一直僵着的手腕,顺便不经意地揉了揉先前被先生拍打的手背。只不过,还没等着邈邈完全放松下来,先生又补上了一句,“记得明日早点来。”

早点来?赵邈邈惊了,这先生是在说笑吗?平常都已经是卯时一到,就要来书屋报到的。卯时都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明日要寅时了。赵邈邈虽然对上先生,心里有些胆怯,但这明显是强人所难,赵邈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先生,您说的早些来,我办不到。”赵邈邈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那明日就不用来了,后日也是,以后都不用来了。”先生风轻云淡地回答了赵邈邈的不满。赵邈邈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上先生的话,虽然自己极不爱文言句读,可这位先生确实比自己遇到的所有先生加起来都厉害,“说不定,我家邈邈以后啊,出口成章不在话下呢。”赵邈邈突然记起爷爷去世前,跟自己说的这句话。

“先生,我明日会早点来,还请先生原谅我先前的不当言语。”赵邈邈说完,恭恭敬敬地朝着屋内深深地鞠了一躬。

既然人家先生已经下了逐客令,沈一一他们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最主要的,沈一一要问的话,需得两人独处,才好询问。沈叶没想到这先生竟然是个这样的老头子,不理睬人也就罢了,说话还随心所欲的。秦风倒是有点意外,这先生怕是自他们进了院子,就知晓了,只是这番不待见又是为何呢?

赵邈邈跟着沈一一他们出了书屋,可怜的赵轩言被先生一句:“轩言,莫不是忘了,先前自己答应的事。”给留下了。赵轩言就知道,回来容易,出去难。这下可好,自己又送上门来换了赵邈邈。“弟子怎会忘。”赵邈邈先是回了先生的话,然后才对沈一一他们说,“既然堂哥得空了,自还是应该堂哥来招待各位。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各位了。”

沈一一不免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执意要来这格致屋,也不会让赵轩言遭逢此事。只不过,这毕竟是赵轩言的事,自己也插不上手,所以只能谢了赵轩言的好意,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沈一一的院子已经准备妥当,管家派来的丫鬟正巧遇上了从格致屋出来的一行人,就走到沈一一面前,说明了来意。“那我先去整理一下行李,麻烦赵公子稍后带兄长们去落脚处了。”沈一一微微欠了身,随后跟着丫鬟去了遂心院。

到了遂心院,丫鬟停下了脚步,给沈一一让了道,院子里的丫鬟们将沈一一迎了进去。遂心院跟殿春居的布局大同小异,不免有了回沈府的感觉。沈一一问站在一旁的丫鬟,“这院子是谁布置的,费心了。”

“沈小姐,您不知道?是先生安排的。先生一早就让我们打扫了这处院子,说是会有贵人入府。我们本来还以为先生又在神叨叨地胡言乱语了,可是刚刚管家来通知我们,说老爷要安排客人入住。管家看到我们在收拾这处院落,就让我们再用心打扫一番,以便迎接小姐你。”小丫鬟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脸颊不免变得红彤彤的。

“先生?”沈一一想不出府里除了刚刚见过的那位先生,还有谁是被称作先生的。可是,是那位先生做了这些事吗?沈一一不确定。

“小姐不知道吗?小姐不是刚从先生的书屋出来吗?先生没告诉您吗?”小丫头也有点意外,沈一一竟然并不知道。

沈一一突然想起老先生说的,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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