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还剩十天就满一月之期了,若你随我们去开封,定不能按时赶回驼山派。”齐一菁算着日子提醒道。
“再走两天,我护送你们走出齐鲁之地,到时我托付同道继续与你们同行,我快马加鞭赶回驼山,应该不能耽误多少。”
小葵情绪低落,平时叽叽喳喳地她此时闷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多日相处,李远在她心中早已变得如兄长一般,尤其是每次遇到敌人,这有如铁塔一般的哥哥总会第一个冲上前去保护几人,现在分别在即,怎么会不伤心。
马车又行一日,城墙已近在眼前。
“咱们在此处休整一天,我正好去寻找一下我的好友。”李远故作轻松,“此处我来过几次,美食甚是诱人,一会儿你们睡醒了,我带你们去吃!”
小葵哪里还忍得住,捂住小脸放声大哭。
“哎……哎呀……”李远一时手足无措,“驼山派和一笑堂不过快马半个时辰路程,以后有机会我再去看你便是了,不哭了不哭了……”
说着,李远飞也似的逃出客栈,寻人去了。
不到两个月,小葵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离别,遥想到十个月以后,芊芊姐姐也要离自己而去,再也收不住哭声,直到哭得昏死过去。
众人不知小葵为何如此伤心,也无法相劝,只得都留在客栈照顾她。
李远此时则已经来到了一处寨子前。
此寨名为断金寨,乃绿林好汉聚集之处。寨主朱五昌曾经与驼山派有些交情。而寨中几个小头目则与李远情同手足。
“站住,你是谁,为何入寨!”
“驼山派李远!来见我的哥哥!”
“等着,我去通报!”
不一会儿,几个小头目步伐飞快地走了出来。
“远弟!”一个身材与李远相似的壮汉跑在最前面,一把搂住了李远。
“将兄!”李远也很高兴,他们几年未见,难得重逢,心里喜悦至极。
“随我上山喝酒!”
几人聊天饮酒,不觉到了下午。
“将兄,此次来找你们,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自家兄弟何来见外,尽管说便是!”
“小弟有一群朋友,要去开封,小弟原本要与他们通往,奈何师门有命我得回去,不知道将兄能不能替我把他们送过去。”
“好说好说!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启程。若将兄得暇,现在随我去见见他们?”
二人说走就走,来到客栈时,小葵以情绪平复,几人正在聊天。
“珏哥,这是我断金寨的兄弟,名叫余梓将!”
“将兄,这是我青州到好友,王玉珏,李远,莫芊芊还有,小东西白小葵。”
几人寒暄过后,余梓将拉李远出门,低声问道。
“几人可是巨富?”
“将兄何出此言?”
“我看几人衣着华丽,不像寻常人家。”
李远对他哪有防备,笑着说:“倒是有点儿闲钱,不过这一路可没少赚。”
“那你哥哥我……”余梓将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近日手头紧张,能不能……”
“将兄,若是囊中羞涩,你为何不与我说?”说着,李远跑进屋去,向一菁要了价值二百两的银符。
“将兄若是不够,只管开口。”
余梓将眼珠一转,开口道:“这是你赚的?”
“这是我们一起在路上赚的。”
“你都给了我,他们别再不高兴……”
“这算啥,九牛一毛,不打紧的。”
“好,有远弟慷慨解囊,你哥哥我也就没说的,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将兄言重了,快随我进屋聊天。”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担心小葵情绪不稳定,便由芊芊留在客栈陪她,余梓将,王玉珏还有齐一菁为李远送行。
“诸位兄弟,经此一别,下次见面不知何时,切务保重!”
几人抱拳,看着李远骑一匹快马绝尘而去。
等回到客栈,余梓将将众人又召集起来。
“今日午饭后,我们便出发。诸位早些打点行李,勿误了时辰。此外还有一事,鲁豫交界之地,匪徒横行,山贼林立,若要通过,还需每人准备一百两银子。权当过路之用。”
“这是什么道理?”一菁问道。
“几位少侠有所不知,此处虽有官道,可兵不利,官不究,任凭盗贼土匪横行霸道,一路索要过路费用。诸位如今有我断金寨护着,还可以少费银两,若是自己通关,只怕是连命都要搭上。”
“那这四百两不得不交咯?”
“行情如此,我也没有办法。要不我这就回山寨,你们自己想办法?”
“一菁给他吧,”王玉珏冷着脸,“算我的。”
“王弟痛快,我先去喂马擦车,咱们午后见。”
“珏哥……”
“毕竟此人和阿远有些交情,就当送阿远一个人情了。”
余梓将真不愧是绿林好手,一路吹着口哨闲适至极,马车驾得既快且稳。不出三个时辰,几人便彻底离开鲁地,进入豫界。
马车突然停了,余梓将把头钻进来道:“前方是官兵设卡,我去交涉,他要每人出二十两,我看能不能划划价。”
就听得外面一阵交涉,连称兄道弟带狐假虎威,终于六十两通了关。
之后走走停停,及日落几人在路边驿站留宿时,余梓将手里的四百两已经花了七七八八。
“今晚暂住一宿,明日早起,尽量躲开几波要钱的强人!”
是夜,几人睡得正香,几个黑衣人摸进了王玉珏和齐一菁的房间。
“大哥,你看,果然是银符……”这人话音未落,身后便中了一拳,直接飞了出去。
“抄家伙!”剩下四个人拔出刀剑,齐刷刷地向齐一菁杀了过来。
“贼人受死!”齐一菁真气鼓荡,以一敌四竟不落下风。
而四个黑衣人则是越打越心惊,等到受伤的第五人从地上爬起时,已经萌生退意。
“想走!”齐一菁一跃五步,拦在众人之前,“我还没打够!”
齐一菁自然是高兴异常,自从接受了齐家老祖的真气传输以后,他总觉得真气运行不甚流畅,虽然经脉拓宽了,可是内力就好像拧成一团,不能如臂使指。
此番搏斗,随着真气的不停运转,这种停滞感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完美地流动了起来。
忽然,先前观七星剑阵之所得,在一菁脑中灵光一现。
“一人为阵,手足为子,岂不快哉!”齐一菁哈哈大笑,吓得五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落天雷……”一菁猛地踏地,整个人拔地而起,后背几乎要贴到屋顶。
“崩!”真气突然凝结,一菁一记千斤坠,砸向一持刀匪人。
黑衣人匆忙挥刀迎击,可齐一菁真气外放,刀刃离体一寸之时竟再不能进一毫。
“轰!”一菁结结实实地装上了黑衣人,将他击飞出去。
“快走!”几人不管不顾地将刀剑掷向一菁,然后纷纷跳窗走了。
“大胆狂徒,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余梓将闻声赶来,看到地上有个贼人,提刀便砍。
“余兄等等!”
王玉珏话音未落,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已经一命呜呼。
“你……唉……”王玉珏叹口气,“多谢余兄出手相助。”
王玉珏本想留下此人问出他们是如何得知自己带了许多银符,可此时贼人已死,线索也就断了。
不过虽是如此,王玉珏依然要向余梓将拱手,感谢他的出手之恩。
第二天几人未及日出便匆忙上路。可没想到,设卡要钱的依然是一波接着一波。
不久,余梓将将头探进马车内,有些难为情地说:“少……少侠,四百两花完了……看样子还得再来些钱充当过路费才好。”
“大概多少?”
“不知道,一百两吧。”
“一菁,再给他一百两。”
“不不不,每人一百两。”
“给他。”王玉珏吩咐道,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珏哥,咱这光走路可就已经花了一千两了,这样下去多少钱也不禁花。”
“若是他再要钱,我定要翻他包裹,看他是不是假装给钱自己留下来!”
“他不会蠢到把钱留到身上。”王玉珏冷笑,“你们听他的口哨声,若我所料不错,这些匪徒怕是他亲自招来的!”
“什么?”
“不仅如此,今夜潜入驿站的那些黑衣人怕是也与他脱不开关系。芊芊,我记得你带了……”
几人正谈话间,余梓将搓着手又钻进来了。
“遇上麻烦了,这波强人要五百两……没得商量,不然就要杀人越货。这波强人着实危险霸道得紧……”
“余兄,这群人……你认识么?”
“不认识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些拦路的强人。”
“那他们是官兵么?”问到此时,王玉珏脸上已是笑容大作。
“也……也不是……”余梓将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地回答。
“那妥了,一菁芊芊,不留活口!”
二人早已蓄势待发,听到王玉珏一声令下,如飞鸟般冲出马车。
“你……”
“来,余兄坐我身边,咱们一起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