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日,你是怎么对我的,我要你怎么加倍对她!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姜冷眼看向缓缓欺近她的太监。
那太监低垂着脑袋,露出大半修长白皙的脖颈,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子死气,越是靠近她,那股死气就像是藤蔓似的幽幽缠绕上她。
待靠近,一只阴柔白净的手刚要抚上苏姜脸庞时,苏笙眸底划过一抹银光,骤然打断道。
“等等——”
太监的手,戛然而止。
黑眸沉沉望向苏笙。
“我突然想起来,在此之前,她在我这儿欠了的东西,我还没问她讨回来呢!!!”
“......”
苏姜多次依仗苏府嫡女身份,轮番羞辱于她,她怎可能这般轻易放过她?!
“苏姜——”
苏笙扭动着腰肢,神态似癫非癫,像是走火入魔,又居高临下地走到苏姜跟前,停下,黑眸幽幽看向苏姜眼底。没有如愿地看到苏姜眼底的惊恐与失措,苏笙有些悻悻,可转念想到苏姜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人间惨景,苏笙嘴角又忍不住诡异上翘,斥责道。
“本是同根生,你我为何总是要相煎?!”
“......”
“你让我一下,会死吗?!!”
她自出身,便已得到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不公平!!!
“为何要相煎?!”
苏姜面无表情。
“若非你长时间的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你我之间的这团火焰,何须烧得这么旺?”
“你少血口喷人!!!”
“......”
呵。
她血口喷人?
苏姜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一疯子争辩。
要不是她动不了,她早走了!
这些日子,她是对人体穴位颇有研究,也知冲破穴位的方法,奈何她毫无内力,如何也不能在短时间调整自己的内息,冲破这穴道。
...
她竟敢在她面前,走神?
她怎可以,如此无视于她?!
苏笙越想越恼,高高举起巴掌,狠狠扇向苏姜。
“这是你欠我的!”
现在,她要加倍奉还!
啪——
巴掌携裹着凌冽风声,朝着苏姜右脸呼啸而来,苏姜躲闪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瞅着那巴掌落了下来。苏笙这一下,当真是下足了死手,只扇得苏姜直冒金星,跟着右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怎样,滋味如何?”
苏笙颇为解气地瞪着苏姜,看着苏姜红肿不堪的脸,眼底一片得意。
苏府嫡女又如何,苏府养女又如何,现在落在了她手里,还不是论她处置!
“......有种,你杀了我!!!”
苏姜不以为然,眼底轻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浓重,说出的话句句诛心,“若是没种,你这辈子,就只能永永远远被我压在下面!”
“就像,我是妃,而你只能是妾!”
“!!!”
该死的!
她当真以为,她不敢杀她吗?!
苏笙彻底被惹恼,黑眸烈焰熊熊燃起,举起手,想抽苏姜左脸!
今天,她断然要将以前吃得亏,全部讨回来!
谁知,簌一声,一片叶子凭空直直射向苏笙高高举起的手,精准而又巧妙地割破她的衣服,顺势划破她的手腕。一时,手腕鲜血如柱。
“啊——”
苏笙疼得惊叫连连。
疼疼疼——
好疼好疼——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不断流血的手,苏笙面色苍白,道:“小、小荇子,快、快救救我!”
“......”
她不要死!
她怎么可以死?!
不——
被唤做小荇子的,却是恍若未闻,黑眸深沉如海地盯着苏姜,上前,探手欲解开苏姜衣裳。
簌——簌——
连着两声,两片叶子从苏姜身后刀子般得直直飞来。
那小荇子躲闪不及,双肩被叶子飞快划过,留下两道鲜红的口子,露出分明的骨血,可怖森森。
小荇子愣愣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势,连眉头都不曾变化一下,整个人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他难道,感觉不到疼痛的?
苏姜黑眸掠过一丝困惑。
他还.....是不是人?苏笙又是如何,与这种人勾搭上的?!
“是、是谁?”
看到小荇子也被叶子伤得如此之重,苏笙狠狠咽了咽口水,惊惧环看四周。
可四周云还是那片云,树还是那棵树,花还是那朵花,压根看不到半丝人影。
“有本事你出来!躲躲藏藏得算什么好汉?!”
苏笙想用激将法,揪出暗中保护苏姜的人。
簌——
一片叶子闻声,毫不留情地刺进苏笙左小腿。
砰——
苏笙左腿重重栽在地上。
“小、小荇子!”
苏笙吃痛唤道,“快、快带我离开!”
她是真的怕了!
再这么扎下去,她非得浑身都是窟窿,流血而死!
小荇子仍旧像是没听到,又想对着苏姜出手。
谁知,天空骤然投下一大片阴影。
苏姜抬眸,眼底好一片惊愕。
只见无数道叶子凭空飞舞着围成一个巨大的圆,高高悬于头顶上空,紧接着,那圆突然诗中坠落,叶子像是受到召唤般的,犹如千万把刀子锋利而又尖锐地朝着小荇子全身狠狠射去,只将他全身上下刺得无一完好,遍体鳞伤。
砰——
小荇子一头狠狠栽进了地面,不知是疼晕过去的还失血过多,彻底昏死了过去。
这手法、这手段——
苏姜长睫狠狠颤了颤。
还真是——像极了某个人......
“小、小荇子!”
看到血人似的小荇子倒了下去,苏笙两眼一抹黑,跟着也晕了过去。
“......是你吗?”
苏姜喉咙紧了紧,黑眸拼了命地想要看向身后。
你还没走,是不是?
谢钰......
身后,无人回应。
只残响着,被风抚过沙沙作响的树叶摩擦声。
苏姜绝望闭眼。
谁知,一股冰冷如水又携着淡淡药香的气息,冷不丁苏姜钻入鼻翼。
苏姜一个激颤,正欲睁眼,一只大掌骤然覆上她的双眸,另一只在解开苏姜穴位后,则钳上她的腰肢。
“苏小姐,恭喜了。”
那人薄唇凉凉地贴上苏姜耳廓,声线晦暗不明。
“......喜,从何来?”
苏姜苦笑,心头涩得厉害。
身后的声音顿了顿。
良久,戏谑而又薄凉,道。
“自然是,如愿嫁给你的尘哥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