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那不是肯定的吗？”
陈小安默默白了月圆一眼，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你们啊！怀疑谁也不至于怀疑你们家主子吧？我看起来难道像是潘金莲吗？”
“潘什么？”
“没什么。”
习惯性嘴瓢，陈小安尴尬地摇了摇头，默默提醒自己：别带坏人家单纯可爱的年轻小姑娘。
“娘娘起床了吗？”
刚好换了衣服，听到楚公公的声音，陈小安探出头，热情地应了一声：“起来了。”
“……”
看惯了陈小安变脸的样子，真听到她热情洋溢的呼唤声，楚公公反倒觉得不自在了，但还是掐着调子尖细道：“娘娘，陛下说等您醒了，有事情要找您，让您先准备着等他。”
“什么事啊？”
被使唤惯了，突然听到夜君临和自己打商量，陈小安在奇怪之余，就只剩下心慌了。
那人绝对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来使唤自己。
“之后您就知道了。”
“好，好吧。”
努力放平心态，陈小安一脸乖巧。
等待的时间还是挺漫长的，就在陈小安思考着该怎么去给自己找点快乐的时候，快乐自己就上门了。
“奴婢见过端妃娘娘，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不得不说花好还是很机灵的，这请安声大到在内室换衣服的陈小安都能听到。
也算是给她及时提了个醒。
“娘娘，那两位怎么来了？”
“不知道。”
经历过上次在长公主府的事儿，陈小安现在对端妃也没有以前那般柔和态度了。
也是！
这后宫就是个大染缸，里头各种颜色的人都有，但人与人关系交缠了，那颜色就逐渐变得肮脏混乱了，最后无一例外扒开光鲜亮丽的掩饰外衣，里面统一的都是黑色。
她现在也多少是哪个样子，只不过因为醒来的晚，并没有接收到那种程度罢了。
总有一天，会变成一丘之貉，所以陈小安才会急着离开……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端妃娘娘。”
“好了，起来吧，不过是路过你这里，想着来看看罢了，你也不用太紧张。”
穿着一身大方得体紫红牡丹花宫装，头戴金珠牡丹花头冠的皇后对着陈小安温柔微笑，还伸手牵起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你总是这样礼貌周全，姐姐真是喜欢你，喜欢的紧。”
“可不是吗，陛下昨晚还带着这丫头出去玩闹了，听说到了后半夜才回来，小丫头这运气我们可比不上。”
“……哪里，哪里，我这不过是暂时的运气罢了，哪里比得上姐姐们福泽深厚，端庄大气，两位姐姐的福气才是源远流长，叫人钦佩羡慕的？”
陈小安假笑的脸都要僵硬了，她果然还是不习惯应付这些个老狐狸，只能掏空脑袋把那些古装剧台词倒出来。
但还是挺好玩的。
就当上班跟着那些前人学习了……
“你倒是会说话。”
坐到陈小安安排的狐皮美人椅上，皇后伸手摸了摸那柔软细腻的皮毛，又看了一眼那流着金丝的椅子，眼底晦暗不明。
“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给你的吧？”
“呃……”
这就是那些当家主母的嗅觉吧？
什么都清清楚楚。
一个板凳一个垫子她都知道是哪里来的。
陈小安也没法扯皮，只能温婉地点点头：“是，陛下用不上，所以给我了，我想着应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留下了。”
“倒也不是，这椅子可是金丝楠木的，价值千金的宝贝，至于这白狐狸，我以前找陛下要过，但他说喜欢，就给我送了个貂皮。”
“呃……”
不说还好，一说就被怼了，陈小安莫名觉得自个儿有点倒霉。
开光嘴不是？
“是，是吗？想来是陛下最近有新的喜欢的东西了吧？皇后娘娘也不必在意。”
给两个人端上一杯热茶，里面绽开的金丝皇菊，花瓣偏偏分明，散发着淡淡苦涩的清香味。
“舞妃是个聪明人，”看了一眼那茶水，端妃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之前她看到陛下喝的茶就是这样的，不同于她们喝的那些珍贵龙井、白茶、毛峰，这是很普通，却又很漂亮很干净的茶：“善于讨陛下的欢心。”
“比我们这些在宫里这么多年的老人儿要聪明的多。”
“我……”
很明显感觉到端妃的不快，陈小安面上紧张小心翼翼，心里却很只觉得好笑：看来这老狐狸终于忍不住把原型暴露出来了。
“但是你到底是孤苦一人，没有背景，没有绝对的依靠。”
一听到她们说背景依靠什么的，陈小安心里就多少有底了。
于是顺着她们的话，露出凄苦忧愁的模样。
“姐姐们说的我当然明白，但我又有什么办法？能讨陛下一天欢心就讨，讨不到也只能认命不是？”
陈小安说着说着还用手擦了擦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怜，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可那两人不这么以为，在她们看来，陈小安就是在哭，在诉苦，她们自以同为女子，她们最懂得女人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今天会招过来。
“妹妹是个聪明有前途的，只不过缺了点依靠，缺了在后面护着你，让你别那么被针对的人。你也知道这后宫的水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深，及时寻找依靠确定阵营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是，我明白。”
我明白个锤子……
我连你们分哪几个阵营都不知道！
不过她们都说了，陈小安总得乖乖应着，谁叫她活在后宫食物链上不去下不来的地方。
那不就只能乖乖被这些人暗示着，顺便附和两句，讨他们高兴吗？
“嗯，只要你不介意，以后我和端妃都可以做你的依傍，但前提是……”
不轻不重地放下杯子，事实上这茶皇后一口也没喝，因为光是看到都会觉得恶心，想到自己送给皇帝那么多好茶，还比不上这个贱人的普通菊花，她就压制不住火气，但到底是皇后，她现在努力维持住了冷静自持与优雅端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舞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