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栀没有料想奉雨生到的奇快,当打开门是一副焦急的面孔,鼻梁很柔和眼很深邃,唇红齿白,干净得几分出尘。
“您好。何栀?”
“哦,请进。”
“甄姨不方便过来,我是旅思——叔儿。”边说边迈大步走向管旅思,踮起脚探她的额头,“喝过药了?这么烧多久了?”
“三四点就和了退烧药,还没怎么好转。”
“旅思?醒醒?我,奉雨生,跟我去医院。”何栀也是第一次讨厌这下层书桌上层床的设计。
管旅思刚刚被灯光照醒,这会儿因为熟悉的嗓音挣扎了起来。
“旅思,到梯口我接住你,嗯?”
管旅思嘶哑的回答,“没事。我可以。”缓缓爬下楼梯,一双臂弯隔着点距离环在身后,“穿好衣服我们去医院,听话。”
看了一眼她的着装,奉雨拧了眉,“没棉袄?”
“没带。”
“早知道我早上脏了的棉袄先不洗的。”
“先把褂子脱了,”管旅思这个脑袋现在也是没机会迷之疑惑,照做。
然后闭了会儿眼,就感到被套入一个温暖的世界。“胳膊给我。”何栀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奉雨生把自己的羽绒服给管旅思套上,蹲下给她拉好拉链,在扣上帽子,然后蹲下让管旅思乖巧地爬在自己背上。
『这大晚上的,也不能就把旅思交给一个大男人吧。』何栀跟着出了宿舍。
“何小姐,你就待在宿舍吧,晚点你回宿舍也不安全。放心,不住院我就带去甄姨那儿。”
“何栀,放心。你帮我拿下书包,好不好?”
奉雨生第一次把车载空调开得这么高。奉雨生把她放在输液室,自己就到处跑...拿药,付费,虽然穿得薄却还是出了一身汗。
一切安定下来奉雨生疲惫的裹着薄薄的空调,有用手探了探她输液左手的手腕,确实冰凉,又把毯子的一角盖住她的手,用手握住输液管,输液速度调慢。
等输完液已经过了门禁,拔针时管旅思已经醒了,奉雨生示意背她,“没事,我自己走就好。麻烦了。”
“说了有事找叔儿的呢?嗯?”
“谢谢。”
“回余念吧,有空房,”说着用手手摸了她的额头,再试试自己的体温。“嗯,退了。你穿着,车里不冷。”制止了她往自己身上瞟的眼睛。
甄姨也听见开门声起来了。“哎呀,你这人生地不熟的,病了就给我们打给电话。好些了?”
“嗯,甄姨放心。”
“甄姨你早点休息,我安顿就好。”
甄姨看着奉雨生玄开自己房间的门锁,眼眸深了深。
“住这间?……这个箱子里有干净的洗漱用品。要我已经给你包成几个小袋了,一天两顿药,吃一份就好了。喝药。”
当管旅思喝药时,听到洗澡间哗啦啦的流水声,又见到他褪去毛衣,只有一见单薄的衬衣,发丝挂着水雾。“去泡个热水澡。吹风在右边第二个抽屉。门反锁左拧,钥匙我放桌上了。”
管旅思洗完澡清醒了不少,打量发现这屋里的装修和余念格格不入,偏冷色系,大面积的深蓝和硬黑和白,有些偏工业风,可桌柜凳台都是木系,硬说也只能是简约风。看着蓝色的床,管旅思又返回浴室,看到剃须刀和,最终还是认命躺下秒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已经亮了,『完了,冬天天都大亮了,我该怎么解释?』于是奉雨生出门就第一次碰到披散头发慌慌张张的管旅思,“早上好,看起来好些了。”
“谢谢您,昨晚……”
“有事要叔儿,嗯?”
“好。您快穿上。”奉雨生倒是没客气。
“甄姨?放哪儿了?”两人一起下了楼,奉甄一瞬间觉得本该是如此的感觉。“啊,哦在桌子上。”
“穿上吧。”
“这……我……”
“我一件小的羽绒服,旧的。先穿着,吃了饭再去买。”
“不用不用。我让家里人寄来就好。”
“穿上我看看。”奉雨生虽然瘦,骨架还是在的,管旅思套在这最小的白袄里,就像根棍儿。
“挺好,穿着吧。”
“好看,比你穿着好看,回头我改给旅思。”甄姨的话两人都有些尴尬。“咱吃饭,昨晚丰盛的一桌子就我一个人。”
“嗯。”管旅思感到肩头一只手施了重力,回头不解的看了眼他,他只是笑笑,总觉得他怪怪的。“吃饭。”
这一顿饭奉雨生和管旅思都感到诡异,甄姨要说以前对管旅思是很热情的,可今天热情的出奇,又是加菜又是盛汤挽胳膊。“甄姨,我吃饱了,我先回学校了,您知道的赶课。”
“不用去了。”
“嗯?”
“一会儿在家看讲义就好。”这话说得甄姨和管旅思一愣。吃完饭甄姨收拾厨房,奉雨生把笔记本电脑拿给管旅思,翻来讲义。管旅思莫名有些心虚,前两天小感冒昏昏沉沉加上作业繁多店里边角的打扫一晃拖了这么久,现在是奉雨生提着水桶到处擦洗,怪不好意思。于是赶忙着看完讲义去帮忙,奉雨生只是把白崭纤细的胳膊藏会衬衫袖口里,“忙完了,你看完了?”
“嗯。您怎么会有林教授的讲义?”
“哦,认识。我顺带给你请过假了。”
“谢谢。”
“谢这么多次我改天收点成本。”
“成,您吩咐。”
“走吧,今天和明天还要输液,我和医生敲定中午时间了。”
“好。”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感冒然后喝药?”
“没有……也就几次……肺炎住过一段时间院。”
“抗药性挺强,这些天喝了也没什么效果。”
奉雨生带着她到输液室挂上针,“不要睡着了,这里凉。我去取饭,盯着点换瓶,血会回流。”管旅思就听着他认真的交代,总是想长大可如今又跟享受被人当小孩子哄。
回到余念,甄姨还在忙,“生啊。”
“嗯,怎么了?”
“北河这段时间经常来这儿,只不过你没撞上?”
“哦?看来不是来找我的。”甄姨是个明眼人,低头笑了笑。
“听说他最近也跑去旅思教室上课,你说他两要是搁一块儿了,旅思倒也是自己人了。”
“她一直都是自己人,甄姨。”
“是是,一直是。”
好巧不巧,奉雨生就接到释北河电话“喂,奉哥?听说你昨晚接走旅思了?”
“嗯。”不过多承认和反驳。
“她没事了?昨儿出教室差点呛地上。”
“没事了。”
“你们在余念?”
“她不在。”甄姨笑了笑,这小子还是个人精,北河也没立场问,既然打给他就是不好意思发给旅思,也不说自己在哪儿,是不是和旅思在不快。
“行,改天到咱校门口搓一顿,怪想你的。”
“嗯,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