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那位初禾姑娘出来见我。”长平怒声说道。
“小姐,初禾还在接客人呢。不好出来。”老鸨应道。接客人三个字,无疑火上浇油,闹成这样也没见出来,是在里头睡了不成?长平怒气值已经达到顶峰。命令侍卫拿了老鸨,一屋一屋翻找。客人们受到的惊吓可真是不小。
老鸨心中焦急,暗暗朝着一旁的小厮打个眼色,小厮心下明了,默默退走。翻找一会不见风玄踪影,长平已经失去耐心,随便揪起一个姑娘,给她穿件衣裳便押着她带路。
来到云初房门前,长平看着房门紧闭,心中生出无限恨意。玄哥哥,只能有我一个,谁沾染,谁就死。正欲破门而入,风玄开门出来,还整了整衣裳,看这幅模样,想来已经做成好事了。恨意犹如爬藤般在长平心中恣意疯长。
“这么晚,不知公主来这烟花之地所为何事?”风玄问道。长平掩去眼中恨意,态度大改,“我听说这里时常有不法之徒流走,又偶然得知玄哥哥在这里,十分担忧,便来看看。”
“公主厚爱,风玄受宠若惊,扰公主担忧,是风玄的不是。只是此等地方,怕是会污了公主金躯,还请公主移驾,日后还是不来的好。”
玄哥哥这是怕我抓到他那位红颜知己?真是护得紧。昌平怒气值爆表,面上却不显现,说道:“玄哥哥说的是,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我这就走,那玄哥哥不回去吗?”
“我在此地还有些事要办。”意思是你先回去。
“那我就等着玄哥哥办完吧。”说完伸手欲推门进去,刚挨到门,便被风玄握住。“玄哥哥金屋藏娇了不成?”长平打趣道。
风玄心知长平此时已是怒火中烧,今日若无作为,初禾必死。便说道:“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先送你回去。”若是平时,风玄如此温柔,长平铁定会被甜死,但如今知他是为护着里头那位女子。长平杀心大起,她,绝不能留!“好啊。”说着便挽起风玄的胳膊,风玄默默抽出,与她始终保持一米之距。对着有为说了句:告诉云少,不用等我了,便关起门来,自始至终都没给长平瞄一眼的机会。有为知晓公子心系初禾姑娘,让自己去找云少说话,其实是说给云少听的。便装模作样的走到一间包房前扣门进入。未免公主疑心,不一会儿便出来跟上了自家公子。
长平看着身旁侍卫,动了动嘴,并未出声惊动风玄。侍卫领命,待到长平与风玄走远,便将翠莹楼团团围住,一把火烧了起来,谁要是出逃就地格杀。党太尉得知长平大闹,便以维护治安的名义让李侍郎带兵去了翠莹楼,李侍郎远远便看见火光冲天,心道不好,急忙赶到时已经无力回天,当日的侍郎大人瘫坐在地,嚎啕大哭了一场。
云初看着冲天的火光,赞叹道:“真是美丽,犹如黎明前,太阳升起的模样。”云亭看着云初的小脸溢满喜悦,心中欣慰,只要是你想做的,我拼尽全力也要办成。
身旁几个女子看着翠莹楼被一把火烧掉,泪流满面。终于能解脱了,这几日真真犹如世间炼狱一般。
“走吧。”云初与兄长走在前面,几名女子紧随在后,如今的她们除了云初,无依无靠。云亭问过她,为何不连其他人一起救了?云初说她们尚存干净的灵魂,其余人即便救了也是徒劳,炼狱里面呆得太久,灵魂早已消逝了,救她出深渊,与杀她无异。
丞相府中,有为很是不明白今日公子所为。“公子,今日云少根本是另有所谋,公子为何还帮他演戏?”
“你当云少不知我会看穿?他哪里是有所图谋,根本就是押着我去做同谋的。那封拜帖就是他的说客。”
“啊?”有为纳闷,公子怎么这么会打哑谜。
“笨!今日里他的目的就是翠莹楼!只是翠莹楼靠山太硬。若是有个身份地位同样不好拿捏的人来办,就会容易很多了。我家与那太尉大人是对头,云亭心知他的心血付之东流,我是乐见其成的,所以才会找上门来。既然两方得益,何乐而不为呢?况且今日这出为情所困、火烧青楼的戏码也着实不错。”
“难怪少爷今日让我告诉云少不必再等。”
“哼,请了本少爷做盾,岂能让他安然,必然是要有人需要承受怒火的,既然他做了东,自然跑不掉。”
当晚云初便将几人都送去了枕风阁,洗漱一番,倒是个个如花似玉,标志伶俐。云府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云初不敢冒险。几个人也只知道恩人是这枕风阁的掌柜。
起初几人以为自己刚出火海又入深渊,心中死寂,直到看见几个纨绔骚扰阁中姐妹被扔了出去,后来听说还被断了一指,便心下大定,天下间,若是还有周全之地,便是枕风阁。此生,便在枕风阁安度余生罢!
云府之中,青忠看着跟着主子回来的姐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犹如魔怔。姐弟二人相拥,涕泗横流,大哭一场。想起当年流浪街头,受苦受难的日子恍如隔世。当晚,长夜无眠,叙话一宿。
云初赶到时,听到一阵呜咽,便推门进去瞧了瞧,只见一女子被捆绑在床,一男子在她身上游走,想想都知道会有什么事情,青一急急救下,还好及时。云初看见她与青忠几分相像的面容,当即命青枫救她回去,自己则去找那老鸨周旋。青枫看着她被撕烂的衣衫,脱下衣衫给她穿上。见她浑身伤痕,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抱着她回了云府。
翠莹楼的新花魁,也不过是个噱头。所谓的花魁月余便有一次,等到人们已经对旧一任花魁倦怠,便会再找个伶俐娇美的处子登台歌舞一场,待价而沽,高价卖初夜,而后趁着新鲜劲儿大挣银钱。
云初本打算借机将新花魁推出去,为她设计一番。可是当看到月英便改了主意。月英被如此对待,想必那花魁也好不了,若是被人买了,是决计逃不过的。。又因云亭去做说客让风玄出面,借他之力行事,那么看到自己的话,想必他会更卖力的!事实证明,云初料想的不错。
第二日,月英与青忠早早地便在云初门前跪着,云初起床开门吓了一跳,梳洗一番叫二人进屋。姐弟二人再次叩谢云初大恩,云初为月英赐名青月,便算是留了她。吩咐冬晴领着青月下去睡起了回笼觉。一大早的就要应付这些,真是累人啊。
云初闲适恬淡,风玄却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连带着云亭都没有了好日子。
“云亭,你今日必得给我一个说法。昨日托话给你就是为护她周全。如今你告诉我没护住,你还有何用处?”云亭心焦,那个背影,刻在心上已有三年,茫茫人海,刚刚寻到一丝希望,一夜覆灭。
“风玄,你胡闹什么?昨日长平公主带着侍卫将翠莹楼围个水泄不通,一把火给烧了,妄逃者,就地格杀,你说我怎么救?”云亭也怒了,敢说我没用?你妄想染指我妹妹,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你打什么哑谜,我若不知你的本事,便不会托付于你,你有法子但却没伸手罢了。此事没那么轻易就揭过了,还请云公子日后当心些,莫行夜路。”云亭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