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山泽元收回明王刀,捡起地上的灯笼。后面的两个匪人,把刀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朝林子里跑去。
左山泽元提起灯笼,又在官道上向南边走着。
武恩山下。
三百虎骑军,齐刷刷地站在山脚下。杜衡钦用手中鞭,指了指山上的道观,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接公主回来!”那三百虎骑喊了一声“是!”。
杜衡钦下马来,步步走上山上的石阶梯。那时,大雪正大,杜衡钦整了整盔甲,回头看看了不远处的虎骑军,转头,快步走上山门。
山下,渐渐看不到了杜衡钦的身影,杜衡钦慢慢地消失在了雪影之中。山丛里,只听见轻轻地马蹄声和宣马的嘶吼声。
过了一会儿,雪越下越大。杜衡钦的铠甲上挂满了东楚雪,冷嗖嗖的。愈行愈远,远处,出现了大门的轮廓。
杜衡钦快步走进道观的大门,门上一个大匾,写着“尊安剑观”。杜衡钦手叩门扉,敲了敲。敲了三次,一个白衣小道士打开了大门。
“阁下是?”那白衣小道士敲了敲将军打扮,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刀的杜衡钦。
“我是宣国五席正远将军杜衡钦,特来此接正阳公主回家,不知,道观是否有我要找的人啊?”杜衡钦变了脸色,多了几分和气。
白衣小道士笑了笑,打开了大门,说道:“将军,还不进来?今天雪可是够大的,别冷着您了。”
铠甲挂雪的杜衡钦应了声笑,瞟了一眼那白衣小道士——一袭白衣上,也挂着白雪,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脸上有些俊气,脸上的长发下,一对清澈的双眼。
杜衡钦从大门走进了前院,三个扫地的道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他,又互相看了看。靠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前院过去,走进一间楼庭,外面,又是一段山石阶梯。身旁的白衣小道士说道:“杜将军,上去吧!公主就在山上的正院里。”说罢,白衣小道士又笑了笑。
杜衡钦停下脚步,对着身旁的白衣小道士问道:“不知,小道长又叫什么?”
白衣小道士又是轻轻笑了笑,说道:“东楚尊安剑观小道士宋山河!”那话语里,有点不像这个小道士的气势。
“宋山河,山河,霸气!你小子以后能成大事!以后来宣国,记得来京安找我!”杜衡钦对着宋山河说到,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剑,送给了宋山河,说道:“这把剑名为‘义龙’,是我当初送给我兄弟的,他和你一样,也是个道士,和你差不多大。后来,他死在了沙场上,我只找回了这把剑。”
宋山河接过那边全身雪白的短剑,藏在了白衣里。又指了指山上,说道:“杜将军,山上正院,小道就不陪您上去了。”
杜衡钦点了点头,别过宋山河,迈出楼庭。走了一会儿,回头看去,楼庭空无一人,再看前院,一个白衣小道士坐在前院的大枫树下看着书。
杜衡钦停下了看了看宋山河一会儿,笑了笑。又朝着山上的正院走去。
一步踏入正院,院里七八个青年道士,个个怀里抱着一把东楚剑,眼睛都在盯着这个“外人”。杜衡钦一步步走入院内,对着一个道士行了个礼,问道:“道长可否告知我,正阳公主现在何处?”
“你是何人?”那道士甩了一下衣袖,反问道。“让他进来吧,他是来接我回家的。”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院里最内的房内传来。
听到这话,那七八个道士让开路来,眼光打量着这个五席武官,直到杜衡钦走进那个屋子里。
走进屋里,一个女子穿镶凤边银白道服,坐在屋里的太师椅里,脸上蒙着西域纱。那女子,颇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惹人喜爱。
那贵的白道服里,隐隐约约看出来穿着一件女儿家的胭脂红衣,那女子添了几分华柔姿色。
杜衡钦站住脚,朝着那女子鞠了个躬,说道:“还请师太告诉末将公主的下落!”
那女子笑了几声,答到:“我姓王,名睿,封正阳公主。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家的?”说罢,看向幕帘处,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士,他的下巴长着快到胸口的银胡子。
杜衡钦愣了一下,又行了个礼,说道:“末将失礼!不知公主高尊!还请怪罪!”那杜衡钦,跟肩上扛了八座武恩山一样,身体直发抖。
“你是猪脑子吗?这么晚才来接我回家!”那正阳公主对着杜衡钦开着玩笑。
这正阳公主和这五席武官的故事,那可说来话长了。这两人啊,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奈何身份有别。曾经青梅竹马,现在去一君一臣,可叹世间所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