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中谷对上尤其的视线,只是一撇,便又转向安宁二人,思索了一会,坚定的说到,“我那日说的确实是判处李兴言,只是最后不知为何却成了李家。”
“不可能!”李宽之急急说到,但是看到自己老子的眼神,收敛了许多,但是还是咄咄逼人,“你自己判的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判的,上次在公堂上你为什么不说!”
“李讼师此言差矣,”墨芝上前一步,对着尤大人示意,“尤大人,可容我二人说几句?”
“说。”
“好,”两步走到公堂中央,与李宽之对峙,“按照时间来看,柳大人判案当天无事,可在回家途中却遭到暗杀,此为第一要点。”
说话间余光瞥向在场上的任何一人,可惜,一个个都是人精,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停顿了一下,又说,“第二日柳大人忽然病重,以至于没有亲自去现场宣判,而这时恰巧判决书出事,此为第二要点。”
视线看向李宽之,又说:“判决书出事一事,直到次日柳大人被带公堂,判了死刑,他才知道此事,此为第三要点。”
余光瞥向柳中谷,再瞥向上座的尤其,柳中谷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而尤其,气场似乎有些不对。
来不及细细思索,微笑的看向李宽之,“如此,我想问问李讼师,为何这么巧?”
“这,”
这些事情,他从未听说。
还未等他说话,又见她转向尤其,双眼直视,语调微软,“柳大人死刑一事,是尤大人亲判的,不知尤大人有何补充?”
尤其尤大人,任大理寺卿已有近十年,是安定侯的第三子,是当今皇帝的亲三弟,这关系就有点微妙了。
安宁不敢直接从他手下救人,也就是在顾虑什么,那么他顾虑的是这个尤大人,还是他身后的皇上,亦或是这个尤大人有什么让他忌惮的东西。
墨芝毕竟还是一个没怎么混过官场的人,丝毫看不出尤其有何变化。
“柳中谷一案确实是我判的,只是当时他听说自己判错案导致人命,心里自责,才主动申请死刑。”
这是在为自己判柳中谷死刑做解释吗。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说瞎话也不打个草稿。
他怎么可能主动求死。
既然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了,那就没必要在揪着不放了,万一狗急跳墙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转过身子,再次对上李宽之,“李讼师,你现在还坚定是柳大人害的人吗。”
面对墨芝咄咄逼人的视线,李宽之显得很无措。
他虽然自诩为平城最好的颂师,但是其中的水份有多少他自己也知道。
但是现在,爷爷和父亲都在这里,若是他,,
可是,那也不能冤枉人家啊。
那,
纠结的看向身后的父亲和爷爷,二人连个视线都不给他,一向对他很慈爱的爷爷,此刻的视线竟然是放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不能忍。
今日若是输了,那他以后指不定怎么被嘲笑呢。
稳了稳心神,磕磕巴巴的说,“即使,即使柳大人不是全责,但是,也,也有责任,”
墨芝笑了。
这承受能力不行啊。
不能逼太紧了,家长还在这看着呢,没看到人家爷爷都不乐意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不能再逼他了。
而是对着尤大人说到,“尤大人,你也听到了,李颂师都这么说了,不知可否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