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我想不明白。”温漪澜靠在枕头上,刚刚吃完药还不是很困,小脑袋瓜子就一直在琢磨这两天发生的事。
沈鹤三正在喝水,见她撑着下巴思考的样子,眼神忽然变得柔软很多。“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
“不行!”温漪澜坐起身,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倒抽一口凉气。
“算了。”沈鹤三轻轻摇了摇头,将自己一开始的计划慢慢告诉了她。
原来从一开始,他跟沈镜黎碰头的时候,就已经讨论过这些事情,并且成功达成了共识。在所有人都以为沈镜黎和沈鹤三不共戴天的时候,两人已经背后结盟,打断阴桑帛一把。
沈鹤三也是不久前发现桑帛背后还有大老板,如果不把这件事情解决,后患无穷。恰好沈镜黎把桑帛引到了N城,商人哪有永远的敌人,沈鹤三以瓦猛公盘以及一些资源为诱饵,两人便美滋滋的合作了。
桑帛这么多年,身上背了不少黑账,只要透露给华夏国政府,这家伙就甭想再回瓦猛。也正是这个原因,沈鹤三才计划了这么一出,拿自己当诱饵,想着干脆把大老板也引出来,永绝后患。
只是没想到,桑帛虽然被抓住了,但是大老板仍旧毫无线索,甚至更深的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明明已经发现他出手的痕迹,却眼睁睁地弄丢了线索,沈镜黎气急败坏,沈鹤三心情也不太好。
最重要的是,这个计划了,温漪澜受伤了,还险些丢了小命。
“是我算漏了一点。”沈鹤三低声道,一向不可一世的鹤三爷,居然也有这么消沉遗憾的时候。
温漪澜心里顿时塌陷了一大片,连忙道:“我这不是没事么,你不怪我搅乱你的计划就好。”
“你刚刚说,你已经见过桑帛背后的大老板了?”沈鹤三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微微拧起。
虽然只看见一把椅子一只手,但应该算是见过吧,温漪澜点了点头,将谈判所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
大老板应该很是警觉,说在国外可能也是故布疑阵,显然是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
听完温漪澜的话,沈鹤三的眼神晦暗莫测,“那个韩重,有什么疑点没有?”
“为人奸诈,心思歹毒,手段残忍,看起来是个笑面虎,实际是条眼镜蛇。”温漪澜咬牙切齿,看起来西装革履文质彬彬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歹毒起来眼睛都没眨一下。
听完温漪澜的话,沈鹤三陷入沉思,“桑帛跟他并不太熟?”
“恩,看起来似乎还有点过节。”温漪澜想起桑帛站在门口抽烟,看过来的样子,的确不像是熟人该有的表现。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一直以为这个人就是个小角色,可最后吩咐桑帛把她埋了的那个人,分明也是他。
“会不会,连桑帛自己都不知道大老板的真实身份?”温漪澜脸皮一跳,心中惊觉。
沈鹤三缓缓点头,“很有可能,也许,这位大老板还是我的一位熟人。”
他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表情凝重的可怕。
“三爷,到底有没有金脉图?”温漪澜一时好奇,忍不住问。
沈鹤三凉凉的眼神淡淡扫了过去,许久,才缓缓道。“坊间传闻而已。”
假的?温漪澜愣了愣,见三爷并不打算继续解释,缩了缩脖子钻进被窝,闷声闷气:“没有就没有,反正是个烫手山芋,指望这玩意儿发财,还不如指望我。”
说完,她整个脑袋陷入柔软的靠枕里,发出低低的笑声,耳朵尖渐渐变成粉红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两个人养伤的日子,总算没有那么寂寞。沈鹤三似乎在故意瞒着她一些事情,最近谈起桑帛的事情都在偷偷进行,温漪澜发现后就假装不知道,倒也是相安无事。
聪明的女人,总会减少很多矛盾。就像现在,哪怕温漪澜再怎么好奇,也懂得三爷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就不去碰,知道太多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桑帛犯的事大到惊动华夏军方,可见他背后隐藏的都是什么龌龊。其实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只好三爷干干净净,堂堂正正,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换药了。”漂亮的护士姐姐推着车进来,上面是温漪澜看着就心慌的药剂。
温漪澜捂住眼睛,哀嚎着:“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打着石膏的腿还算好点,每天还能吃到梨子煮的骨头汤。可是胳膊上的烧伤就不那么友好了,碰一下就钻心的疼。
沈鹤三一大早就出了门,现在病房只有自己,温漪澜委屈的撑起身体,咬着牙忍耐着。
拆开纱布,冲洗伤口,涂抹药物,她伸出胳膊挡住脸,受伤的那只手任由护士摆布。疼的时候也只能咬咬牙,有人哄的孩子才有资格哭呀。
好不容易冲洗了伤口,温漪澜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紧接着清清凉凉的药物覆盖在伤口上,总算给伤痛带来了一些缓和。温漪澜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胳膊,这才发现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坐在她床边给她涂药的人,变成了三爷。
沈鹤三认真的拿着木质的扁片轻轻涂抹着一种透明的膏体,看起来跟以往的药物不同。抹起来清清凉凉的,久违的惬意感几乎要让她忘记了那股钻心的痛。
温漪澜眼睛一酸,看着烧伤的胳膊,嫣红色的创口,肩膀微微颤动着,“三爷,护士呢?”
“给你办了出院,今天回V城。”沈鹤三转过身,将另外一瓶白色的膏体掏了出来,继续覆盖在哪透明胶状物的上面,然后动作熟练的开始给温漪澜包扎伤口。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温漪澜有些恍惚,“这么着急?”
“我有事情要处理,不能久留在N城,把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沈鹤三说的理所当然,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没有停滞,他熟练的拿着纱布替她包裹住伤口,安慰道:“给你换了目前国内最有效的药物,到时候留疤的几率要小一点,恢复的也能快一些。”
原来,他是在担心她呀。温漪澜低头浅笑,心里像是抹了蜜一般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