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请问你为什么想要杀杨情小姐？“
“苏小姐，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想要杀杨情小姐？“
......
苏黎听着警察不厌其烦的对她重复着同一句话，耳朵都生出茧子。
她握紧拳头，张了张口，话到嗓间，却又说不出口。
警察看她情绪不对，脸上全是茫然无措，他已经很压抑自己的不耐烦，他深吸一口气，给苏黎倒了杯热水，再次开口问苏黎。
苏黎依旧沉默。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为什么？
脑海里全是杀人的画面。
挥之不去，久久停留。
仓库里她捅完一刀，看着杨情头颅垂下，慌乱扶住她的脑袋，不让铁丝割断她的喉咙。
她手里还握着刀，刀尖嘀嗒落着鲜血。
那时的恐惧喧嚣着，她害怕极了。
付沉生走到她身后，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做得好，把该还的还给她了。’
‘你杀了她。’
‘我么？’付沉生不可置否，‘你怎么不说她咎由自取？’
苏黎握着刀，猛地转身对准他。
付沉生倒也不恼，拦住一旁的男人，宛如修罗般开口。
‘苏小姐，你的衣服上，有好多血呢。’
苏黎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猩红，不安霎时吞噬了她。
霎时她的刀砰然落地，她往后退缩。
慌张、恐惧、
她手足无措，猛地摔坐在地上。
杨情的血顺着滴落到她的脸颊。
温热的，在皮肤上冒烟开来。
付沉生弯腰，将她一把拉起，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把刀塞进她的手里。
‘她本该进地狱，只不过你热心，做了摆渡人，送了她一程。
这种人，这么恶心，死有余辜。’
像是奖励一般，付沉生抹去她脸颊上的鲜血，而后轻啄她晶莹的耳垂，将她抱进怀里。
‘不要怕，你做的对。’
苏黎颤抖的不停。
她杀了人，她杀了人...
“苏小姐？“
“苏小姐？“
不知警察又喊了她多少遍，苏黎才从无限恐惧里反应过神来。
“抱歉...“
警察刚刚收到消息，倒也不恼了，只是同情的看着她，“刚刚，我们接到一个来自于医院的消息，你的男朋友魏远，已经去世了。“
轰隆。
晴天霹雳。
苏黎的瞳孔顿时紧缩。
“你...你再说一遍？“
“你的男朋友，已经去世了。“
“你再说一遍？？！！！！“
警察愣住了。
面前颓废的女人瞬间整个人失控，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疯了一般的站起来，不断挣脱着手铐，狠狠踹着面前的桌子。
她嘶吼着，双眸猩红。
“你骗人的吧？！你让我去医院！让我去医院！！！“
“苏小姐，苏小姐，请冷静！冷静！“
苏黎发狠，用尽全身力气，竟打算用手铐勒断双手。
皮肤很快被割破，留下鲜血。
“苏小姐！！“
“你让我去医院啊！！魏远怎么会死！！他都醒过来了怎么会死？！！“
警察及时将她按在椅子上，阻止她的行为。
她簌的又站起来。
“你放开我！！魏远一定不会死！你tm让我出去啊！“
她的嘶吼凄惨悲哀，强烈的痛苦蔓延全身每个细胞，
如此撕心裂肺。
“请冷静！你如今这样也没用，人已经走了，你改变不了什么...“
你改变不了什么的。
改变不了。
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苏黎头上，她整个人摔在椅子上。
“你的妹妹沈媚和X.集团总裁唐瑾瑜去看过魏远了。情况很不好，动用了最好的医生也没能抗住，请你节哀顺变。“
沈媚？
唐瑾瑜？
苏黎竟是精神错乱，笑出声。
“我不去找他们，主动招惹我来了？“
“哎，苏小姐...节哀...“
苏黎低下头，看着安静的躺在自己脖颈上那璀璨的钻石项链。
“魏远...“
她呢喃着他的名字。
好像魏远就在她怀里熟睡。
“魏远啊...“
那夺目的项链千斤重，压弯了她的脖颈、迫使她垂下了从未低过的脑袋。
“是我杀了她。“
半晌，苏黎抬头。
“请你说说吧...“
警察对上苏黎的双眸，一惊。
如若说之前苏黎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看得出感情的人。此时苏黎那就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看不出悲喜。
苏黎的眼睛很好看，却在不过十分钟，失去了所有的美。
四野阒然，徒留一片荒凉。
悲伤到极致，落入绝望的深渊。
活着而粉身碎骨。
“没什么好说的。“
警察的笔一顿。
“我想杀，她就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