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赵丞相独女,赵赵凝晗。”阮翊澜面上依旧是带着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
他笑了,却并不是因为能抱得美人归,而是因为此刻阮灵汐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
“嘁,就你?凝晗姐姐能看上你才怪了?”嘴上这么说,可是阮灵汐心里还是有一点紧张的,就怕赵凝晗真的看上面前的这个家伙。
因为整个盛京,喜欢阮翊澜的女子犹如过江之鲫,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够迷倒万千少女。
虽然阮灵汐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特殊的魅力。
阮翊澜看着阮灵汐一张娇艳的小脸绷的紧紧的,不由心底暗爽,他父亲是皇上唯一仅剩的亲兄弟,他更是六王爷的独子,当今世上唯一的世子爷。他只比阮灵汐晚出生了九天,可是阮灵汐从小到大都以皇姐自居,两人从小就不对盘。如今看阮灵汐吃瘪,他心里的得意劲更甭提了。缓缓地喝了一口茶,觉得今天这茶都比往日都香了几分。
他扬了扬眉,道:“今天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想问一问皇姐,我未来的未婚妻子都喜欢些什么呢?”
他故意加重了未婚妻子的语气。
阮灵汐对他怒目而视,一时间不禁狐疑。六皇叔就阮翊澜这么一个孩子,他身份尊贵,是被王府的人如珠如宝般的宠大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儿。加上自己本身又生得一副好皮相,从小到大被他戏耍轻薄过的姑娘不计其数。
而赵凝晗则是赵丞相的长女,长阮灵汐一岁是她的闺中密友,为人宽和敦厚,温柔善良,不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有副沉鱼落雁的容貌。加之其父在朝廷中颇有地位,是以各位世家勋贵子弟更是纷纷上门求娶,只是目前还并没有哪个少年才俊能入赵丞相的眼。
阮灵汐与阮翊澜从小打到大,要说阮翊澜最大的爱好估计就是惹她生气了。如今他这番真假参半的话倒是让阮灵汐警惕起来了,也不知他是故意惹她跳脚还是真的对凝晗姐姐有所企图。
思虑再三,阮灵汐还是开口说:“阮翊澜,你有什么招式尽管冲我来,我奉陪到底,莫要去招惹凝晗姐姐!”
“切,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不是因为你,我就是喜欢赵凝晗,我就要去招惹她,我不光要招惹她,我还要把她娶回家做世子妃呢!”阮翊澜抬起一只脚踩在旁边空着的矮凳上,斜倚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摇晃着自己腰间系着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闲闲的开口说道。
看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阮灵汐不禁气结,正欲再开口,忽然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帘子一动,进来了一人,原来是自己殿里的小内侍曹让,曹让进殿行了一礼道:“小公主,清浔公子来了。”
只见那帘子一动,进来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庞如刀刻般棱角分明,一双瞳色分明的眼睛里隐隐含着笑意。长发用一根质地通透的白玉簪慵懒随意的挽起,月白色的领口袖口都绣着精致的流云纹滚边,明明是一张极为清俊英挺的脸可是偏偏他周身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唇畔噙着的一抹浅笑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见到来人,阮灵汐眼睛一亮,有点惊喜的开口道:“清浔哥哥?你怎么来了?今日不忙吗?”
碧萤和庆云也连忙站起身行礼道:“少将军…”
话还没说完,风清浔便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作罢。
“今日落了雪,怕是皇后娘娘不准你乱跑,想来你定会觉得无趣,就来看看你,没想到阿澜也在这。”脱下大氅递给身旁的曹让,在门口稍立了片刻待周身寒意褪了去才举步向阮灵汐走过去,在桌旁坐定。
阮翊澜将一杯倒好了的热茶推到风清浔面前,整个人眼角眉梢都透露着说不出的欢喜。
见她如此,风清浔不禁抿唇轻笑,低头浅浅的啜了一口杯中的茶。
看着他举手投足只见流露出的从容俊雅,阮灵汐不禁微微脸红,心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男子呢。
见此情景,阮翊澜又忍不住开口道:“咦,看看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姑娘家的也不知道羞!”
闻言,阮灵汐再也忍不住,回身抓起碧萤脚边笸箩里的几团丝线就砸在了阮翊澜的身上。
“你给我出去!”
阮翊澜见她小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正要开口再刺上几句。
见状,庆云见怪不怪的起身拉起阮翊澜,向阮灵汐说:“小公主莫怪,世子爷就是这般性子,我这就带他回去。”
“这可是你让我走的,我这就去赵家!”阮翊澜得意洋洋的说完便带着庆云扬长而去。
“你!”阮灵汐气的拍桌。
风清浔微笑不语,从小到大这场景他见了不说一千也有八百,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为了什么。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平静下来。
“怎么了?这次阿澜又是因为什么惹我们小公主生气啊?”风清浔看向阮灵汐问道,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宠溺。
“他刚刚说要娶凝晗姐姐做世子妃…也不知是真是假,你瞧他这幅风流轻佻的样子!”阮灵汐略显急躁的说,风清浔与她自小一同长大,从小就事事照顾她,保护她,她也习惯了把他当做依靠。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风清浔笑了笑说:“赵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要是不喜欢阿澜那就谁也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她要是真的同意了嫁给阿澜,那么定然也是阿澜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好处。”
听他这样说,阮灵汐也不禁展颜,她倒是忘了这个,对于自己不愿意理的人,凝晗姐姐可是连个眼神都不会给的。就阮翊澜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想也知道凝晗姐姐不会看上他的,到时候阮翊澜嫌麻烦自然就会知难而退了。
如此想来,她不禁眉头也舒展了,脸上也重新有了笑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眼瞅着都过了午时,阮灵汐这才惊觉,自己吃过两块点心所以现在并不觉得饿,可是风清浔还没用午膳呢。
“我给忘了,清浔哥哥你是不是还没用午饭呀?我这就让碧萤去做点你爱吃的来。”阮灵汐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好啊,你可算想起来了,不然我可饿坏了。”风清浔见她这样说也笑着调侃她。
阮灵汐正要吩咐碧萤去做几个风清浔爱吃的小菜,却听见门口传来一个欠揍的声音:“皇姐,带我的份了吗?我也没吃饭呢!”帘子一动,进来两人,正是刚走了不久的阮翊澜和满脸无奈的庆云。
“你怎么又回来了?”阮灵汐看着去而复返的某人不禁皱眉问道。
“蹭饭。”阮翊澜原位坐下,满不在乎的道。
阮灵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头吩咐了碧萤几句,碧萤这才出门料理午膳去了。
原来,方才出了门的时候阮翊澜还在为这次气到阮灵汐而得意,可是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他却想到,这次自己送了礼还被阮灵汐撵出门去岂不是亏大了,正好自己还没吃午饭就去她那蹭上一顿又何妨。
这样想着他调头就往回走,庆云见状,十分不解。
“爷?咱这干嘛去?”
“走吧,爷带你吃好吃的去!”揽过庆云的肩膀,带着他大步就走回了昭阳殿。
“清浔哥你今天怎么有空在这留饭了?我听父王说,你和风将军最近不都在军营练兵吗?”阮翊澜看风清浔还坐在这不禁好奇的问道。
听他这样问,阮灵汐也看向风清浔。
“是啊,最近难得有空,今天还是来向陛下复命才得空来昭阳殿看看灵汐。”
“为什么要加紧练兵?是要打仗了吗?”阮灵汐闻言,有些紧张的问。她六岁的时候,赤顿部落带人攻打元启边境,她记得当时父皇还御驾亲征了。可是眼看着就要胜了,没想到当时的赤顿大王子贺术哲偷偷的派高手抓走了当时正在汝南外公家进学的太子哥哥做质子,战败以后,以太子哥哥的性命相要挟,逼着父皇放他们出关。父皇无法,只得放了他们。战争过后,百姓流离失所,父皇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使国家安定,百姓衣食无忧。所以一直到四年后,父皇这才挥兵北上,一举歼灭了赤顿部落,救出了流落他乡的太子哥哥,只是可惜的是太子哥哥被从大火中救出来之时右脸处被烫伤,纵然回宫后太医们精心诊治可是还是留下了一块不小的疤。自此以后太子哥哥便终日里带着一个遮住半边脸的银色面具,性情更是大变,以前的太子哥哥温和谦恭,待人彬彬有礼,可遭此大难后,太子哥哥便不太爱说话了,整个人冷冰冰的让人害怕,想来那四年里他定是受了极多的苦。因为这些原因,阮灵汐极度害怕打仗。
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不安,风清浔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没关系的,只是今年的冬天格外长些,边境的几个小部族有些蠢蠢欲动,只是有备无患而已,并不是要打仗。”
听他这么说阮灵汐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少倾,碧萤也将午膳张罗好了,不多时便摆了满满的一桌。不光有风清浔爱吃的碧梗粥、翡翠银耳和八宝鸭还有阮翊澜喜欢吃的西湖醋鱼、明珠豆腐和青梅羹。
“皇姐,你竟然还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这么关心我啊?”阮翊澜指着桌子上的那道青梅羹笑嘻嘻的问阮灵汐。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烦不烦啊你!”
就这样,一顿饭在姐弟俩的拌嘴声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