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雅在邱然家的沙发上一直睡到凌晨四点一刻，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邱然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四周一片黑，只有他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闪着亮光。
他戴了一副黑色细框眼镜，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白皙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摁着键盘。
温小雅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天，他也没有丝毫察觉。
发现他正在一条一条的回读者留言，温小雅是从来不回的，有时码字码得脖子快断了，在电脑前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你可以在微博上跟她们互动，以后换了网站写，她们也能找到你。”温小雅毫无征兆的开口说话。
专注的邱然被吓了一跳，万籁俱静的深夜，突然从身后传来略带嘶哑的嗡嗡声，会吓出人命的。
“大姐，醒来后，说话前麻烦吱个声先。”邱然回过头来，幽幽的眼神透过薄薄的镜片盯着她。
温小雅突然想起一个好笑的桥段，“吱。”她面无表情的吱一声。
“说吧。”邱然允许她说话，扭过头去盯着电脑看。
“多少钱了？”温小雅问他。
邱然看一眼稿费，“一千八。”
这不科学，温小雅困惑的爬坐起来，他总共才写了六万多字，可以收费的字数还不到三万字。
“看一下明细。”温小雅脑袋探过他的肩膀，嘶哑的声音道。
邱然闻到一股腐臭味，“你又放屁了？”他一偏脑袋，跟她拉开距离。
“没有，我嘴里的味道。”温小雅如实告诉他。
睡醒以后，刷牙之前，她嘴巴是很臭的。
邱然点开稿费明细，除了他的“第一初恋”，温小雅以前的小说也卖了钱，大头是他的第一初恋，还有以尼尼为首的人给第一初恋的打赏。
“尼尼是很厉害的校园类小说大神，她的每一部小说都拍成电视剧了，我正在写的剧本就是改编自她的小说。”温小雅在他耳边嗡声嗡气的给他介绍尼尼。
“你能刷个牙吗？”邱然受不了的捂住鼻子，这味道太难闻了。
“我回去了。”温小雅起身站起来，去洗手间换她自己的衣服。
换完衣服，她用温水漱了漱口。
出来见邱然已经等在了玄关。
“不用你送，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温小雅有些诧异的说，难得见邱然表现出绅士的一面。
“饿了，我下去吃早餐。”邱然嫌弃的看着她，嫌她太磨磨蹭蹭。
温小雅不诧异了，快步朝门口走去。
三楼有24小时营业的咖餐厅，二楼有日式餐厅，只是这个时间还没开门。
邱然摁下数字3，想到咖餐厅的东西，觉得没什么食欲，他又摁下数字2，只是2还没营业，他皱眉盯着2和3。
温小雅伸长手臂摁了到1层的数字键。
梯门开了，邱然站着不动。
梯门又开了，邱然叹一口气。
梯门再次开了，温小雅侧过身溜边蹿出去。
邱然抬腿跟上，他决定出去溜一圈再去二楼吃汤面。
身后一直响着他的脚步声，温小雅回头看一眼，想让他留步，不麻烦他送，看邱然的表情完全没有送她的意思。
邱然两只手插进裤兜里，漫无目的地信步朝前走，街面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他很少起这么早，这段时间因为写东西，被子都被他冷落了。
对面的人行道上停着一辆车，看到眼熟的车子，邱然一下停下来。
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温小雅回头看一眼，邱然像被定住了一样杵在原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对面人行道上停着两辆车，一辆红色，一辆黑色车。
黑色的车身很有节奏的颤动着，车震！
温小雅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车震，可惜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过了一会儿黑色的车门打开，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下车，回到那辆红色跑车上。
温小雅瞬间领悟，飞快瞥一眼后面的邱然，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杵着，一张脸寒若冰霜。
一秒不耽搁，温小雅拔腿就走，不忍心再看下去了，邱然从头到脚都在冒绿气。
身后又响起脚步声，温小雅头皮一紧，加快了步伐，她快后面的步子也快。
不好意思回头，温小雅埋头赶路。
一口气走到家门口，摸摸口袋才知道忘拿钥匙，离开的时候保洁还在打扫卫生。
“没带钥匙。”温小雅闷声道。
身后什么声音也没有，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温小雅这才转过身，用后背靠着门。
一个黑影也跟着靠过来。
“问你一个问题？”邱然背靠着凉凉的门，低垂着头，轻声问。
“嗯。”温小雅低声应一声。
“结婚前你有过其他男人吗？”邱然问她。
“没有，只有他一个。”温小雅如实道。
“他，每次多久？”邱然艰难的问。
“不算前戏半个小时左右。”温小雅压低了声音。
邱然闷闷的呼出一口气。
“爱最佳持续时间是七分钟，时间长了也没感觉。”温小雅低声道。
“真的？”邱然狐疑的问。
“为了写小说，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我自己也是这样。”温小雅肯定的说。
“总是欲求不满的呢？”邱然困惑的问。
“那是身体原因，应该找中医调调身体，人就像油灯，灯芯和油量都是固定的，火越大，油灯的寿命越短，想要亮的时间长久，就要小火慢慢的烧。”温小雅打了个比方。
“你懂的真多。”虽然她也没说出什么高明的话，邱然听在耳里还是觉得舒服多了。
“纸上谈兵。”黑暗中温小雅苦笑着咧咧嘴。
“我们实际操练一下？”邱然征求她的意见。
“我没刷牙。”温小雅呼出一口臭气。
“那算了。”邱然立即放弃。
“我也就她一个女人。”他主动说。
“你可以试着走出去，据我所知，喜欢你的女人就很多。”温小雅委婉的说。
“我一无所有，她们还会喜欢吗？”邱然嘲讽道。
“肯定会有的。”温小雅笃定的点头。
“你喜欢她什么？”温小雅好奇的问他。
邱然闭上眼睛回想着冯瑜君的一切，好的，坏的，可爱的，无耻的，“喜欢她的真实，她很可爱。”他微笑道。
温小雅点点头，邱然喜欢冯瑜君的一切，包括她最不堪的一面。
她声音难听，有口气，有脚气，体毛重，不洗澡胳肢窝就不好闻，她不会唱歌，不会跳舞，她的这些缺点，段传宗一定是不喜欢的。
归根结底，她没有女人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