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食材佐料和梁莫所知的也倒相差无几,前世独自在外漂泊,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也会烹饪不少口味独特的菜肴。
这越家产业不小,分给下人的蔬菜肉食自然也不差。梁莫因为身材瘦小,不能像前世那样亲自操刀,所以就把这颠大勺的任务交给了杨峥,他配好调料后则坐在锅台啃着水果,指挥杨峥注意火候时辰。
待饭菜出锅,整个院子都飘起了浓郁的香气,还溢向了四周,引得其他院里的人都探着头,想要看看到底什么味道这么香。
“味道怎么样?”梁莫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的看着对面狼吞虎咽,说不出话来的越辰启和杨峥。
“……唔……嗯……饭菜……好……”越辰启塞着满口食物,嘴角都滴出了油渍,像他这般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也是无法抵挡这美食的诱惑啊。
“莫儿啊,嗝!你这……啥时候学会的做饭啊?”杨峥就着水,好不容易把塞在喉咙的那口菜给压了下去,打着嗝问梁莫。
梁莫的筷子抖了一下。而在一旁正埋头大吃的越辰启则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其实,这些东西……我早就会了,说也奇怪,那日不小心跌落山崖,这脑袋撞坏了,其他的忘了,就这没忘,哈哈哈。”梁莫含糊其辞,随便搪塞了几句,便催着嘟嘟囔囔的杨峥快吃。
不多时,三人吃喝完毕,看着桌上空空如也连滴油水都不剩的几个大盘子,满意的拍着肚子靠在竹椅上。
“酒醉百夜愁难消,不比佳肴入舌朝。”越辰启闭上双眼,轻轻吐出一句诗来。
呦,这个世界也有诗词歌赋?梁莫好奇起来。
倒不是他喜欢这些文词雅意,只是他觉得那些会吟诗作对的人都十分有魅力,别人的词他是能背诵几句的,也能听出其中的大概含义,但若让他去捣鼓这东西,他玩不来。
“哈哈哈,不过美食还是要配着美酒的,那才算饭桌上的极致。”梁莫拍了拍手,他很想知道这个世界的酒是什么味道的。
“你若是想要喝酒,我那里倒是有几坛佳酿,待你成年之时,我让你饮个痛快!”越辰启也是哈哈一笑,不忘指责梁莫小小年纪还馋酒。
“好,一言为定,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呦!”梁莫心里痛快,自己与越辰启相识不过半日余,便可相互间如此肆意,不像前世的社会,人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
也许,抛弃前尘,在这世就这么任由自己洒脱活过一回,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时候不早了,越辰启起身告辞,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了梁莫一番,该带走的要都带走,千万不要遗漏了什么。
梁莫瞧了瞧空无几物的屋子,除了眼前这个老头,似乎也没什么是属于他的。如果有,或许还能多了解一些自己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
“老杨叔,有什么东西……是我的吗?”
杨峥正在收拾,闻言放下手中的活,仰着头思索起来,“四年前你来的时候,好像也没带着什么……”
梁莫本还有些期待的眼神立时黯然下来,前世就一无所有,穿越过来也还是一个穷光蛋,这就是命啊……
怀着惆怅的心情,梁莫悻悻的来到床前欲打算上床睡觉,刚拉起破棉被,杨峥一声惊呼着实吓了他一跳,“对咯,对咯,有你的东西,有你的东西,我咋把这给忘了!”
“什么什么?”梁莫心下大喜,三两步跳到杨峥面前,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从中获取到信息,那就都是有价值的东西。
杨峥来到一处矮柜前俯下身来,伸出瘦长的胳膊探到柜子底下一阵摸索,然后眼睛一亮,明显是取到了什么。等他撤回手站起身后,手里多了一个粗麻布裹着的小包袱。
“当初你来的时候,身上就这一个物件,那时你撒泼哭闹,屡次将它丢掉,都被我拾了回来,我看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想等你长大了一些或许能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杨峥在梁莫急切的眼神下缓缓将麻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物品。
是一块只剩半截的淡青色牌子,一缕串了三颗大小不一的珠子的红绳穿在顶上。
牌子约半个手掌大小,质地看起来像是玉石之类的,梁莫接过来捧在手上翻看,一面儿光溜无物,另一面似乎是刻了文字,只不过断裂之处刚好在这第一个字上,掉了大半,瞧不出是个什么字。
“那半截儿呢?”梁莫抬头问杨峥。
“没了,你带来的时候就剩这半截儿了,所以我才瞧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杨峥连连摆手,害怕梁莫怪罪是他给搞丢了另一半。
梁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借着桌上的灯火仔细端详着这半截玉牌,杨峥见他垂首冥思,不想打扰到他,便悄悄走出了屋子。
玉牌上的半个字梁莫并不熟悉,他想破脑袋也搜寻不出哪个字是这么写的,又似乎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字体。
他又用手指摸了摸玉牌的断口处,断裂之处并不齐整,应该是被外力强行扳断或是打断的,他又捻了捻那缕红绳及串在上边的三颗珠子,似乎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半晌之后,梁莫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将玉牌收起,不再纠结,他揉了揉眼睛,伸直腰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无所获,还是一无所获啊!
管他吧,左思右想下来仍然毫无头绪,那就以后在慢慢摸索吧,梁莫将所有思绪抛在脑后,冲着那竹排一般的木床就躺了下去。
脑海中浮起了过往,从陈晓到黑剑,又到这个世界,然后是今日发生的一切,梁莫闭着眼不住的咋舌,他从未想过他竟然会遇到这些连连奇遇,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想着想着脑袋便开始飘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很疲惫了,真的想就这么沉沉睡去,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这其实就是一场梦而已。
不过这梦的开始,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就在梁莫在屋内昏昏欲睡之时,谁也不知道此时在另一处较高的屋檐上,站着一个脸上裹着黑纱,全身黑衣的人,正注视着梁莫和杨峥居住的院子,不知在做着什么打算。
此刻正是月光皎洁之时,虽已深夜,但在月光的照映下,视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黑衣人身形挺拔,体态魁梧,他的影子被月光拉的长长的倒在他的身后,他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也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身影,只是就那么站在屋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不多时,黑衣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似是有人跃在了那里。
“你还想护他多久?”黑衣人突然出声,声音沉稳有力,似是认识后来之人。
“这你管不着。”听这声音,来人正是越朝峰。
越朝峰死死的盯着黑衣人,全神戒备,脚下缓缓挪动,似是要蓄势待发。
“天下人都在寻这孩子,若是都知道你把他藏在你越家,是福是祸不用我提醒你吧?”黑衣人背负双手,终于转过头来。
“福也好,祸也罢,我越朝峰既然敢做,就从未害怕过什么。”越朝峰的言词掷地有声,厉声向黑衣人说到。
黑衣人哈哈一笑,越朝峰眯起了双眼。
“不愧是流火掌座,在下佩服,”黑衣人口中虽说着佩服,但眼神却是极为冷淡,“但若是要赔上你越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你觉得这是值还是不值?”
越朝峰暗暗运劲,身上衣衫猛然飘起,猎猎作响,“我倒想看看,是谁想打我越家上下的主意。”
黑衣人见越朝峰动了肝火,似又有所畏惧,“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越朝峰的内息没有收敛,对黑衣人仍然怒目而视。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关乎你越家上下所有人的事。”黑衣人的眼神稍稍转缓。
“什么事?”
“坤云内部出现了叛徒。”黑衣人一字一句,严肃至极。
越朝峰一听,脸上顿时生出震惊之色,刚刚提起的气劲顷刻间消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