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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会

她走后李宛便陷入了沉思,皇后乃三皇子生母,难不成是怕自己得宠威胁三皇子地位,所以迫不及待来看看自己?

只是她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宣国皇室已多年未添子嗣,可见皇上已无力繁衍子嗣,而且与太子相比,自己一个他国公主,实在不值得皇后特地跑来观察,可是究竟是什么让她顾不得规矩迫不及待来见自己呢?

李宛想不出所以然,加上即将要见皇上的紧张,她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

只是她没想到,她等到晚上只等到皇上身边的太监来告诉自己,皇上今日身体不适,让她先自行歇息。

听到这句话,紧张到手指不停颤抖的李宛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同时心中也有些怅然,她本想着过了今夜便好了,如今看来,今夜是躲过了,却也是白紧张一场,明日,或许后日,今夜要发生的事情终将会上演。

李宛不知道是孟辞和皇后联手暗中帮了她,躲过了今夜,却并不能完全放松。

送走传旨太监后除了身上的凤冠霞帔,她好好地泡了个澡,大概是路途劳顿,又经过一番紧张的情绪,骤然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好梦,醒来时甚至有些恍惚,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宣国的慧妃,身处宣国后宫。

换了衣服,梳洗一番,没来得及吃东西便赶到了皇后的翊坤宫。

赶到翊坤宫门口时,院子里已经沾满了女人,李宛匆匆瞥了一眼,一院子的美人,各有千秋。

原本三五成群的女人在看到她进来后纷纷停了下来,齐刷刷转头望向她。

李宛站立在门口,一身水青色长裙,佳人玉立,娇柔明媚,众人眼中光一闪,没人开口,很快又回过头去。

她刚到,皇后的房门也开了,有人请她们进去,李宛便跟在最后面,等所有人进屋后才踏进屋内。

皇后今日见她,与昨日又是不同,昨日一身大红嫁衣衬得人比花娇,今日水青长裙更显娇柔温婉,淡淡扫过一眼,按例关心几句,皇后并未为难她。

虽有些人不免多嘴看她这一国嫡公主的笑话,有皇后在场,亦不过嘴上讽刺几句,李宛心中并不在意,不论她们说什么,只淡淡笑着,非逼得自己要答话时才应两句,却也并不针锋相对,俨然一副息事宁人,不想招惹麻烦的模样。

皇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如今她忙着前朝争斗,顾不得后宫女子这些争风吃醋,何况皇上没有多少时日了,聪明些的便该早早歇了那些没必要的心思。

只是想起这女子乃是二皇子所求,皇后便不由多看她几眼,美是极美,只是天下美人甚多,何苦为一个女子做到这般地步?转念又一想,若非如此,自己也不能白白得这样一个大便宜,便也舒心了。

孟辞果然言出必行,那日见过她之后,便有几位之前一直持中立立场的老臣悄悄找到了三皇子,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镇守边境又刚刚打了胜仗的王将军,三皇子来告诉她时,皇后大喜过望,有了王将军投靠,太子之争,十拿九稳。

现在的问题只是让皇上下旨废太子还是直接让自己的儿子登基。

皇后和三皇子的动作孟辞一清二楚,毕竟上一世他能以质子的身份夺得皇位,心思谋略不在任何人之下,只是这一世,皇位权力非他所求,荣华富贵他亦不贪恋,他满心满眼只有他的阿棠,只要她好好的,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他想要远离权谋斗争的时候,他的阿棠竟然也搅进了这淌浑水。

他只能求皇后去见她一面,那日朝堂之上匆匆一面,她初来乍到,恐怕根本没看到自己,孟辞其实有私心,他想看看阿棠是不是还记得他。

他心里想着她忘了最好,却又盼着她记得。

求到皇后面前,她佯装为难,孟辞又告诉她一个消息,闲散王爷孟昶逸在京郊养了私兵,皇后当即答应了他的请求。

一个皇子要见皇上名义上的妃子,总归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但是有皇后帮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她策划了一场赏花会,特地派人去请了李宛。

李宛来此之后经常与一个小太监联络,是孟昶逸安排的线人,奈何她自那日朝堂之上匆匆一面之后连见皇上的机会也没有,自然也没机会探听什么机密。

今日途中,她想着是个机会,不知那小太监会不会再来找自己,便趁人不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人少的地方,远远地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她以为是孟昶逸来了,想了想挑了个更偏僻的地方走了进去。

孟辞远远便看到她往假山那边走了过去,虽觉得奇怪,却还是加快了脚步。

李宛转到了假山之后等着,在听到脚步声到自己身边后,悄悄探出头来,却在下一瞬差点惊呼出声,来者并不是孟昶逸,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二皇子。

只是他看到自己倒似乎并不很惊讶,李宛连忙让自己镇定下来,装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端出得体的笑容:‘二皇子怎么会来这里?”

孟辞听到她的话后哑然失笑,她方才那么惊讶,他有一瞬间的期待,她还是记得自己的,只是很快她的惊讶转化为平静,同时带着怀疑和打量,他知道,阿棠完全没认出自己,想起自己得到的那些情报,她这样惊讶,应该是在等什么人吧,只是没想到来的是自己。

只是她倒乖觉,还没等自己问她,反倒先发制人,将了自己一军,孟辞看着她摇头笑笑,这一世,他的阿棠聪明了不少。

“怎么?你在等人?”孟辞不问反答。

李宛觉得眼前这位二皇子着实古怪,以两人的身份,相遇在这假山之中应该避嫌早些离开才是,而他不仅没有立马离开,反而逼着自己往里走了两步,这样一来,两人便完全藏在了假山后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二皇子说笑了,我不过是在御花园随便转转,谁知竟转到了这假山处。倒是二皇子,怎么会来这里?”既被迫到了假山之后,暂时不必担心被人看见,李宛索性开始套话。毕竟她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他。

孟辞看着她,嘴角闪过极快的笑,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出他眼角的温柔笑意,又是假山,记得上一世初见,她也是在假山之中迷了路,一路跌跌撞撞闯进了关着自己的冷宫,撞了个满怀。这样想着,孟辞便念起那个莽撞懵懂的小丫头,与眼前这个看似温柔却暗藏心机的女子着实不同,只是那张脸却是一模一样,他描摹过千遍,绝不可能出错。

“阿棠。”他极低地唤了她一声。

李宛浑身一抖,他为什么叫阿棠的名字,他曾见过阿棠?可是自己与阿棠长得并不相像,绝不可能认错。

想起这一点,李宛便抬眼问他:“二皇子说什么?”

“没什么。”孟辞随便搪塞过去,他看得明白,他的阿棠并不记得自己了。

“我今日来是要提醒你,不要与孟昶逸走得太近,他在京郊豢养私兵的事皇后已经知道了,很快就会被查出来。你就在后宫好好呆着,过些日子我会接你出去的。”

李宛目瞪口呆地听他说完,若非有失礼数,她真的想抬手摸摸他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莫名其妙地为什么说这些?

不过好在她还算镇定,先抓住了关键:“二皇子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虽不知道这二皇子为何突然来找自己说这些,但是没有证据,她自然不会承认。

孟辞看着她,俨然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摇头笑了笑:‘你不必瞒我,你与孟昶逸之事我早已知道,但是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再跟他联系,便不会有事的。”

大概是觉得眼前的阿棠与上一世不同,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孟辞又补充道:后宫之中,皇后手眼通天,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她,所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想借此机会吓一吓她,不管她来到这里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都暂时收起来,安稳等到自己带她出宫的那一日。

李宛皱眉,看样子眼前这人倒不像是骗自己,只是她还是不明白,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为何对自己说这些,她并未承认自己与孟昶逸的关系,只是问:“二皇子为何特地来告诉我这些?我与二皇子,见过?”

孟辞看着她的脸,想说何止是见过,我曾亏欠你一世,所以这一世,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你。

只是他终究没说出来,只是告诉她:‘不曾。只是觉得你跟着孟昶逸送死可惜了。”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李宛,自己一个他国公主,又是他名义上的母妃,被发现与王爷暗中勾结,怎么说都应该把自己交给皇上,再不济也是威胁自己为他做事,怎么他就只是来警告自己,竟然别无所求呢?

一切有违常规的事都让李宛感到不安。

只是眼前这人,李宛轻轻皱眉,她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饱含深意,那双眼睛不会骗人,她与眼前这人绝不是初见,可是究竟是什么什么时候见过,李宛实在想不起来。

离开的时间不短了,李宛怕耽搁下去会引起众人怀疑,虽还有许多疑问,却只能先告辞。

她往外走时,孟辞一个晃神,手已经伸了出来,在放在她腰后的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将手拿开。

李宛却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动作,她转头看着孟辞,冷言道:’二皇子这是何意?“

孟辞收回的手在袖子中紧紧攥着:“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问。

李宛皱眉:“我确实不记得曾见过二皇子,若是与二皇子是旧识,不妨提醒我一下。”

孟辞看着她,许久扯出一个笑:“罢了,不记得也好。你只需记得,这一次,我绝不会骗你。”

李宛更觉得奇怪,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曾与他见过。

她本以为自己离开的时间长了,难免引起怀疑,所以回去时有些忐忑,却不想这一切本就是皇后亲手安排,她离开后根本没人察觉,便是有人偶然问起她,也被皇后一句话带过了,有皇后做担保,谁还会说什么。

所以她白白提心吊胆了半天,竟是一点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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