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在院子里坐着,想着那日湖边遇到的少女,想着今日救下的受伤女子,还想到自己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穿越以前陆林从未想过有一天包办婚姻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份与生俱来的婚约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些好奇,但自从他慢慢发觉自己心中有了一位怀抱锦盒的少女的影子之后,他便觉得需要好好审视一下这份婚约了。他做得到和这位指腹为婚的女孩从零开始发展一段感情,但他做不到在自己有了心仪之人之后再去接受一份包办婚姻,况且他觉得这样对那位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的未婚妻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尽管陆林现在有些抵触这指腹为婚的婚约,但他并没有后悔当初对那知府儿子陈思千做出的回应。这不仅仅是什么面子上的问题,也是作为男人的一份担当和责任:但凡自己与未婚妻的婚约存在一天,他就一定会对那陈思千的挑衅做出回应。不妥协不服输是陆林在后世就坚持的一则信条,来到这明末乱世后他更加坚信这一点。
陆林在院中坐了一会,又起身在附近仔细查看一番,再三确认没有异常后终于是放下心来,在柴房里烧了水盛到水壶中便准备回屋给那昏迷的女子喂水。
陆林提着水壶推开屋门,却发现之前放置那女子的床上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惊,刚想退出屋门,便被身后的一只手卡主了脖子。陆林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但卡住他脖子的那只手力气却很大,让他根本无法转动脖子。
陆林便拿起水壶稍一扭身往身后那人的手臂上击打,却被那人轻巧地避开,那人在身后又抓住了陆林提着水壶的胳膊,又一用力便把陆林按到床上,陆林根本动弹不得。
“姑娘,姑娘,别冲动,我是好人,是我救了你!”陆林被按到床上,有些吃痛便大声说道。
可背后那人却没有放开陆林,那捏着陆林胳膊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了,疼得陆林另一只胳膊在空中挥着,却碰不到背后那人分毫。
“好人?我看你就是个登徒子!”陆林背后传来一句清脆又有些冷艳的女声。
“姑娘,你误会了,真的是我救了你,你看我这是来给你送水喝的。”陆林挣扎着摇摇手中的水壶。
那女子听到陆林手中容器的摇晃的水声,便松了松劲道。
“别乱动,敢耍小聪明我定杀了你。”那女子低声喝道,说罢便将陆林松开了。
陆林被那女子放开后连忙活动活动脖子和手腕,然后转过身来便看到了有些香艳的一幕:那受伤的女子只身着白色亵衣,白腻纤细的胳膊和雪白修长的大腿像一幅画般展示在陆林的面前。
陆林微微一痴,那女子应是想起自己现在的状态,脸一红大声对陆林嗔怒道。
“转过身去,不许看!”
陆林便连忙转过身去,接着背后的木桌像是被人推了一下,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陆林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到那女子摊坐在地上,背靠着桌腿,眉头紧蹙着,那原本被陆林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刚刚的活动又流出鲜血来。
“姑娘,你没事吧?”陆林转过身想要将她扶起。
“你别过来,转过身去,再看我就杀了你。”那女子不知在哪摸出一把匕首,锋芒正对着陆林。
“姑娘,你这伤口在流血,不止血你会死的。”陆林又转过身去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女子没有回应他,陆林又喊了几声“姑娘”还是没有回应,便小心地转过头去看见那女子靠在桌腿上,胳膊搭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握着匕首,人却是又晕了过去。
陆林无奈地叹了声气,只好又将那女子抱到了床上,给她重新包扎了伤口止住了血,又给她喂了些水,那女子苍白的嘴唇因为失水有些干裂,但并不影响她整张脸的美感。
陆林给她盖好被子,又从床底的柜子里找出他那相对干净的白色深衣叠好放在床头。陆林捡起地上女子的那把匕首,小心地收到柜中。
陆林走到院中拿起捉鱼的叉和鱼筐往湖边走去。一路上陆林也非常警醒地观察着四周,但一切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好像那受伤的女子是凭空出现在这南阳湖畔般。
没过多久陆林便带着两条半大鲤鱼回到了家中,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这次并没有人藏在门后抓他的脖子,那女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昏睡着。
经过之前一番折腾,陆林至少得到了些信息:这女子会武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另外便是这女子的眼睛确实很好看,柳眉幽眸间透着些冷艳和英气。
陆林将那两条鱼打鳞清理后放到锅里混着调料炖了。这几日他为了改善在明朝的饮食体验,便用之前那位少女给的银子买了些调料,有了花椒大料至少做菜能少些生腥味。
陆林在后世的时候因为是孤儿,所以从小便比别的孩子更加独立,对于做饭他也是有一把好手艺的,尽管在这缺衣少食的家里供他发挥的空间不大,但他还是常常能利用有限的资源做出好吃的饭菜来,一向不爱夸人的父亲也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
等了一刻多钟的时间,陆林便端着一大盘炖好的鱼来到屋里放到了木桌上。
鱼的鲜香味飘在屋里,那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子渐渐睁开了双眼,转头看到陆林正坐在桌旁的木椅上吃着鱼,不时地吐出鱼刺来。
陆林见她醒了,便苦笑道。
“姑奶奶,你躺着可别乱动,那伤口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止住血,要是又崩开了,我还得费功夫给你重新包扎,真的很累的。”
那女子听了陆林有些无赖的话,有些生气,刚想动那伤口就如同针扎般疼,便只好慢慢起身靠坐在床头。她又想到自己之前只穿着亵衣被他救治,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般。
陆林见那女子不再冲动,便接着开口说道。
“饿了吧?我正好做了些鱼,一会你吃点吧。”接着陆林把木椅搬到女子床边,又端起那盘吃了鱼尾剩下鱼肚的炖鱼放在椅上。
那女子警惕地盯着陆林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陆林稍有不轨便会暴喝而起一般。
“对了姑娘,救你的时候你那衣服都是血泥,你受了伤也不好脱,我便自作主张把你那衣服剪开了。我这也没有女子的衣服,我那件白色深衣放到你床头了,你可以先穿着。”陆林走到屋门又回过头来说。
也没有等那女子的回应,陆林就带上门离开了,今天他只能睡在父亲那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