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鸣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山洞,起身将碎石将洞口封闭,只留一个比拳头大些的通气孔。
山洞里顿时暗了下来。
武鸣返回坐下,借助外界微弱的光,将小瓷瓶在脚边放好。
他这才闭上双眼,运转玄天锻气诀,前十一层的功法一个呼吸之间便已完成。
这速度比一年前快了一倍不止!
如此顺畅的真气运转,是以前的他完全想象不到的。
真气汇聚丹田形成了一道真气洪流,被他贯注到要打通的最后一条经脉中,顷刻后冲击在那最后的经堑之上。
这一次冲击,没有引起那经堑一丝一毫的波澜。
它仿佛一块骄傲的万年冰山,坚不可摧,威严不可侵犯。
武鸣每一次的真气冲击,只能在它身上溅起一些冰渣而已。
如果这么冲击下去,恐怕需要两年的时间他才能将这条经脉打通。
届时他的经脉已经完全固化,那就更不可能了。
如此反复十几次,武鸣才停止运转功法!
武鸣暗道:果然如此!必须要孤注一掷了!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久了。
他已经十五岁了,经脉固化就在眼前!
机会只有一次。
他的修为未到达十一重巅峰,原本还差点火候,但是此时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武鸣一咬牙,拿起瓷瓶,取出三颗通脉丹扔进了嘴里。
三颗丹药刚一入口就开始溶解,冰凉过后,大量温热的药力释放而出,朝着他的丹田奔涌而去。
片刻之后,一股比往日大了一倍的精纯能量,带着滚烫的温度冲进了他的丹田。
武鸣猛的坐直,急忙双手结印,调动着四肢百骸的真气汇聚丹田,然后他的指挥之下,飞快的缠绕上强大的精纯药力。
两种能量在他的丹田中再次开始了激烈的融合。
轰鸣声中,疯狂融合的两种能量不断相撞,四下飞溅。
丹田在能量冲撞之下似要裂开,顿时让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强忍剧痛运转功法,直至一条,前所未见的庞大真气漩涡出现,他才竭尽全力地将它向第十二条经脉中推送而去。
武鸣的经脉遭到了真气洪流的疯狂破坏,似乎闯入了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路撕咬不停,带给他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真气的冲击如期而至,那万年冰山不为所动,依旧在彰显自己的威严。
一次轰击过后,武鸣脖颈、头部、手上的经脉突出,随着心脏的跳动如同活蚯蚓一样蠕动起来。
他的身体和脸庞也迅速肿大起来,饶是武鸣早有准备,身子也是被撕裂般的剧痛折磨的不停颤抖起来。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分心顾及了。
没有停顿,黑暗中的武鸣再次运转功法,汇聚真气,直到它再次壮大起来,进而发起了下一轮的冲锋。
他的经脉已经是一片狼藉,那只发狂的野兽在这一狼藉之中,也再一次疯狂起来。
一次,两次,三次…
持续的折磨之下,武鸣的经脉已经扭曲,内部鲜血淋漓。
武鸣眼球通红,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吼叫声,活像一只野兽。
武鸣的精神恍惚,耳朵嗡鸣,渐渐的失去外界的声音。
通脉丹的能量还在源源不绝地冲入了他的丹田之中。
狂暴的能量挤满了他的丹田,被武鸣融合后,送入那条堵塞的经脉之中。
多次冲击无果,无处宣泄的能量充斥和破坏着他的经脉和丹田,让他整个人也鼓胀起来。
这些能量就像一个火药桶,一旦炸裂,武鸣将难免丹田破碎的结局。
武鸣知道,他随时可以停止真气冲击,将这些能量引出体外,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那就宣告着这次冲击的失败。
连续十六次的冲击过后,武鸣身体的膨胀已经到了极致,耳朵、鼻孔、眼睛都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体力积累的压力撑得他的身体如同气球,整个人大了三圈不止。
若非他炼体有成,恐怕他早已经爆体而亡。
体内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那经堑依旧坚固如铁。
三颗通脉丹已经缩小了大半儿,只剩原先大小的十分之一,再过一会儿就会彻底消失,届时这次冲关也就彻底宣布失败。
武鸣浑身已经麻木,感知不到痛苦,他也不知道他的经脉是否还会允许他进行下一次冲关。
一咬牙,武鸣倒出瓶子里最后的两颗通脉丹,吞入口中。
五颗通脉丹同时起效,一股堪称巨无霸的药力疯狂汇入丹田,武鸣竭尽全力的再引导全身的真气与它融合。
武鸣不顾一切地运转功法,这一次的真气洪流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对丹田和经脉的伤害更是雪上加霜。
他额角血管炸开,一股血箭喷射而出。
对此他一无所知,只是重复的调动着全部的真气,对经堑发起不断地冲击。
一次,两次,武鸣的意识中没有了疼的概念,一切都麻木起来,如同身处一片虚无之中。
身体如被吹起的气球一般,膨胀到了极致,随时可能炸开,让他身死道消。
但他就是不断重复同样行为,直至身边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黑夜不知来临多久,武鸣的意识模糊,不断飘荡,周围一片寂静。
无论武鸣的意识飘多远,周围只是黑暗和寂静。
他的那团意识,如一道微弱的光,一道随时会熄灭的光,一道毫无思想的光,就这么孤零零的漂浮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去了万年,也放佛只是一瞬,这道微弱的意识,终于对自己发出了拷问:我是谁?我在哪里?为何周边都是黑暗?
无人回应,让这寂静更显凄凉。
良久,他突然发出一声大吼:
是了,我是武鸣!
我要是成为强者的人,我是要拯救父亲的人。
突兀的一道光闪现,黑暗的世界逐渐被光明充斥,温暖着武鸣的灵魂。
一道光,从他预留的透气孔中射出,照在他的脸上。
武鸣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血痂糊在眼角,让他无法睁开太多。
他躺在地上,双腿还保持着盘坐的姿势,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山洞顶部的岩石。
良久,武鸣眯着缓缓坐直了身子。
“我这是怎么了?”
武鸣喃喃自语,看着山洞口,记忆如潮水般回放。
“对了,我在打通最后一条经脉。”
他一抚脸颊,掉下一片血痂,额角有痛,手背、脖颈、手肘、小腿陆续有痛传来。
武鸣低头看去,手背上有一个血洞,看来是血管爆开了。
“我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我是否成功了?”
他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心念一动,一个黑洞出现,从中取出回春丹和凝血丹。
他猛地张嘴吞下两颗丹药,囫囵吞下,只是脸色狰狞,冷汗从额头滴落。
刚刚他略一运转功法,真气涌动间便刺痛了经脉。
麻木的经脉中渐渐有火辣的感觉传来,继而逐步席卷了全身,让他觉得有几条火线,在身体内部炙烤着他。
武鸣再次倒下,身体蜷成一团,如同一只垂死的鱼儿,不断翻滚。
汗出如浆之下,他不断发出哀嚎的声音,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接近两个时辰,武鸣强撑着身子,爬到洞口,推开碎石,阳光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