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风玉然只能用一只手掰开了男子的嘴,另一只手将水杯提起,轻轻的倒入男子的口中。许是感受到了水的甘甜,水在他喉咙不自觉的咽下,嘴唇渐渐恢复成了鲜红色,显得性感迷人。
突然,男子嘴角微微扬起,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洁白整齐的贝牙像宝石一样闪耀。
“他竟然笑了,笑起来真好看。”风玉然捧着小脸半蹲在男子身边,自言自语的说道,眼神专注而认真。
“小姐,我们回来喏。”小月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手舞足蹈的奔向风玉然。
本以为小姐会以同样热情的方式回应自己,岂料,小姐一直沉默不语。
“噫…小姐,你怎么了?”小月紧张兮兮的望着风玉然的背影,看见自家小姐半蹲在地面上,双手搭在小木床上托忖着小脸。
顺着小姐的方向看去,看见今日所见的陌生男子平躺在小床上,男子的头发褪去了今日所见的狼狈与凌乱,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许多,眼眸虽紧闭着,只见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虽然脸上带有伤痕,但还是遮掩不住俊逸非凡的脸,更增添了一抹狂野妖冶。
小月顿时心里小鹿乱撞,羞涩万分,脸颊都红透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男子,美得摄人心魄。放眼整个天幕国,还有谁能配得上这样的男子?哦,对了,小姐?自家小姐和这位公子倒是蛮配的,好似天作之合的金童玉女。
风玉然安静的凝视着床榻上的男子,目光从没有移开过。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小月正捂着嘴偷笑。
“嘿嘿…”小月实在忍不住偷笑出了声,打扰了一副安静和谐的美景。
风玉然的脸更加红了,红得像煮熟的虾米一样,不过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戴着面纱,不然被别人看见了多尴尬。
小月一脸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半虚着眼睛,干咳了两声,佯装正经的说道:“小姐,不用管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你继续……”说完作势离开。
“我…我只是无聊而已,顺…便看看这位公子怎么样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风玉然期期艾艾的为自己辩解,可是,越是这样解释,越是验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月转过身望着风玉然,笑的花枝乱颤,打趣道:“呵呵……那小姐认为我想的是哪样啊?”
“我……你…我怎么知道。”风玉然紧张的一时语无伦次了,说话都吞吞吐吐的。小月看见自家小姐羞涩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打趣,于是转移了话题。
“对了,小姐,我请来了镇上的何大夫来为这位公子诊治。”
“小月,那快去请何大夫过来。”风玉然的语气有些焦急,嗔怒自己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一个不惑之年的中年大夫走了进来,年纪轻轻却微佝偻着身子,左手提着一个医药箱子,样貌平平却透露出一种透世的明澈,不苟言笑。两鬓的发丝略有几撮白发,略显严肃冷峻。
“大夫,麻烦您给他把个脉。”风玉然温和的说道,亲自把圆木凳子搬到何大夫旁边,又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为何大夫倒了杯水。
“多谢风小姐。”何大夫恭敬的说道,坚毅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
“何大夫,您怎么知道我姓风?”风玉然一脸惊讶的样子,因为自己平时很少出门。就算要出门,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每次都戴有面纱,所以见过自己的人屈指可数。眼前这位大夫怎会知道自己的姓氏?
“实不相瞒,你父亲与我是旧识,我们以前是同窗好友。你父亲中榜后,承蒙圣上赏识青睐,被封为西湖镇上的七正品官员,你父亲正直廉明,向来为民请命,百姓们称赞声不断。可是人各有志,我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唯一嗜好是专研医术,所以弃文从医,在镇上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开了一个小诊所。我还是在你满月的时候见过你,你姐姐玉婧总是爱哭鼻子,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般。”但是,小小年纪的你却乖巧懂事惹人喜爱,从不哭闹,就爱笑,右眼角旁有一颗红色的泪痣。
所以今日一见就便认出你就是玉然,还因为你的眼睛和你娘
的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灵动传神,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女大十八变呐,玉然都长这么高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六年就快要过去了。”
经过岁月的沉淀与洗礼,何文秉的语气带有感叹与沧桑,时光催人老,岁月不饶人。哀叹自己的身子每况愈下,可笑的是,积劳成疾的病因连自己都无法根治。
“既然您与我爹是好友,那我该叫您一声叔父呢,叔父,您还是叫我玉然吧。”风玉然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
“玉然,对了,你娘现在过得怎么样?”何文秉的眼睛在此刻变得炯炯有神,严肃冷峻的脸变得荣光焕发。
“我娘她……她已经不在了。”风玉然哽咽的说道,眼睛里笼着一层雾气,流露出忧伤的神情。
“不会的!不会的!玉然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何文秉大声咆哮着,像愤怒的狮子一样,眼睛一片腥红,双手使劲的摇晃着风玉然单薄的肩膀,风玉然的单薄的肩膀被掐出了两条青痕,风玉然忍着疼痛。
小月听见马车内发出剧烈的咆哮声,以为是何大夫对小姐不利,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
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何大夫就是一顿臭骂。“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家小姐,不然我告诉我家老爷,然后把你千刀万剐。”
“小月,赶快退下,不得对叔父无礼。”风玉然不悦的呵斥道。
“哦。”小月面带委屈的哦了一声,捂着脸冲了出去。虽然不知道何大夫到底和小姐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自己处处为小姐着想,生怕小姐受一丁点委屈,宁愿自己代替小姐受委屈。小姐从来对待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这还是有史以来小姐第一次对自己发火。
对了?下人?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粗使丫鬟而已,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太高估自己在小姐心目中的地位。更何况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自己就是一个下人而已,又如何奢望她真正把自己当作亲姐妹一般呢?
想到这里,小月觉得更加委屈了,眼泪止不住的涌出。于是躲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偷偷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