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第二条路的结果是什么吗?”顾玉尘脸色冷了下来,好话都说尽了,还不听劝。
“不管第二条路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拜第二个人为师。”祝烨眼神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顾玉尘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压制着怒意:“理由?”
“师父与我有授业之恩,他这一生只收了我一个弟子,我又怎能再拜他人为师。”
顾玉尘闻言,努拍桌子:“谁说让你背离师门,重新拜师了!只是再拜一个师父而已。”
祝烨撇嘴:“那也不行。”
“很好!很好!”顾玉尘怒极反笑,“既然你想选第二条,那我就告诉你,祝烨偷学内门绝学,触犯门规,按律,废弃修为,关入禁地,囚禁永生,你可满意?”
祝烨攥紧拳头,心中一跳,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废其修为,关入禁地,囚禁永生”。
他露出苦涩的笑容,缓缓单膝跪地:“弟子,愿意接受惩罚。”祝烨依旧没有说出苏璇,他本就是苏璇引上修行路的,还受她照顾颇多,如今不过是把修为还给她而已,也许还因为那莫名的愧疚之感。
顾玉尘冷视祝烨,迈步走向门口:“执法弟子,将祝烨关起来,明日带去见掌门。”门外走进两个紫袍弟子,手持黑色的铁链,将祝烨捆绑住,又割开他的手指,将血滴在铁链上。
血滴在铁链上的那一刻,祝烨只觉身上的铁链刹那间如山岳般沉重,体内灵力瞬间消失,祝烨脸色一变,惊慌之色浮现。
“镇灵锁,能镇封住受缚者的灵力,并且重若山岳。”顾玉尘从祝烨身边走过,脚步不停,留下一句话:“再给你一晚的时间,希望你能想清楚,明天给我个回复,那时还来得及。”
苏璇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转来转去,脸上有着担忧之色,时不时看向门外,当顾玉尘出现在神识范围内,她急忙走了出去。
“他怎么样?有办法了吗?”苏璇抬头看向顾玉尘的面庞,期待着他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顾玉尘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他宁愿接受惩罚,也不愿意拜师。”
苏璇闻言,面露绝望:“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玉尘摇头,无奈道:“自逍遥门建立之时,便立下了逍遥诀不可传授嫡系弟子之外的人。”
苏璇眼睛一酸,蹲下身忍不住呜咽:“是我害了他。”
顾玉尘顿时吃味:“师姐,你竟为了他哭。”
“什么嘛!”苏璇站起身跺脚,红着脸辩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他开始,便觉得对不起他,仿佛以前做过什么错事伤害了他。”
顾玉尘一怔,哑然道:“师姐,你对他也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苏璇吃惊,反问道:“你也有吗?”
顾玉尘眼睛一眯:“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了,他竟然会迷神之法。”
苏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顾玉尘大笑一声,下意识揉了揉苏璇的头发:“我已经让陆羽去劝他了,一晚上的时间应该够了。”
二者一怔,苏璇红着脸拍开顾玉尘的手,躲进了房间。
顾玉尘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茫然,刚刚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而且,从小开始,就特别想揉师姐的头发。
抬头看向苏璇的房间,顾玉尘露出了笑容,不过,手感真的很好。
陆羽看着铁门后面面如死灰的祝烨,忍不住哀叹,顾玉尘让他来劝一个人拜掌门为师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任务特别简单,结果对方是头犟驴,他都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里面那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祝烨眼角一直在抽搐,外面那个人嘴怎么这么能说,都说一个时辰了。
眼见陆羽又开始劝说,祝烨忍不住开口阻拦:“你不用劝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陆羽见祝烨终于开口了,也改变了话题:“这样吧,我不劝你,你和我说说不同意的理由,还有背后的故事,怎么样?”
祝烨感激的望了眼陆羽,方才开口:“我已经有师父了,他是凡人中的一个私塾先生,而我是他的学生,他一生无子,却待我一直很好。直到有一天,我中了毒,是师父救了我,那一天,我才知道,师父还会医术,却被城里那些大夫称为乡野村医。”
“我想学医术,便欲拜师父为师,他却说他不会收徒,结果他还是同意了,不过师父告诉我,我是他唯一的弟子,所以,他也会是我唯一的师父。”
陆羽听完故事,藏起手中的传音符,这是顾玉尘传过来的,上面的内容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私传逍遥诀,顾玉尘还想包庇,这俩人胆子怎么这么大!不过,他是顾玉尘的人,顾玉尘吩咐的事,他还是要老老实实办妥。
“那你想过大师姐吗?”陆羽搬出苏璇,决定打感情牌,他看出祝烨是个重感情的人,那么苏璇对他这么好,他定然不会不为苏璇着想。
“这…”祝烨脸色一僵,陆羽冷哼一声:“大师姐引你踏上修行路,你初进逍遥门,是大师姐给你的修炼资源,让你快速突破,还传你燃灵术,击败了曾惜时,神穴境时更是传你逍遥门不传之秘,你就这么回报大师姐的吗?”
“我,我没说出大师姐传我逍遥诀。”祝烨犹豫许久,辩解道。
“笑话!”陆羽怒斥,“逍遥诀没有书籍,全靠口头相传,二师兄与你少有来往,邱师兄和楚师兄外门大比才回,传你逍遥诀的还能有谁,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祝烨愣住,沉默良久,而后反应过来,苦笑道:“还真是差点被你拐偏了,大师姐是掌门的女儿,二师兄喜欢大师姐,只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们又怎会惩罚大师姐,我认罪了,他人又怎会计较我从哪学到的逍遥诀。”
陆羽膛目结舌,他没想到,祝烨竟然把人际关系看通透了,没错,只要想保苏璇,苏璇最多收点责罚,挨鞭子?谁敢,顾西辞刀子嘴豆腐心,怎么舍得打自己未来儿媳,裁决堂长老哪个敢打裁决堂堂主的未来儿媳妇。
“你说的没错,大师姐最多也就是被禁足而已,而且还是明面上的。”陆羽叹气,羡慕啊,有身份背景就是不一样。
“我也不劝你了,陪你待一晚吧。”陆羽靠坐在铁门上,回头笑道:“要喝点酒吗?”
“谢谢。”祝烨低声道谢,爬到铁门边,没有灵力,身上的铁链将他压倒在地,只能爬行。
陆羽搬出两坛酒,又在祝烨嘴边放下一个碗,倒满了酒,而自己则抱起坛子,昂起头大口灌下。
当最后一口酒被祝烨喝下,顾玉尘出现在视线尽头,陆羽打开铁门,把祝烨提了出来。
顾玉尘看了眼地上的酒坛,没说什么,转头看向陆羽,后者朝他微微摇头。
“痴迷不悟。”顾玉尘吐出四个字,转身走向出口,陆羽拎着祝烨紧随其后。
一路走进议事大堂,大堂内除了掌门和顾西辞,还有两个老者,顾玉尘见到那两个老者,心中一沉,邱格然和楚枭的师父也来了,看来他俩已经说出去了,这下难办了。
邱格然的师父一眼便见到了陆羽手中拎着的祝烨,冷哼一声:“我听说,有个叫祝烨的外门弟子偷学本门不传之秘逍遥诀,可有此事?”
顾玉尘心中一定,邱格然没把师姐说出去:“确有此事。”
“那他就是祝烨?”楚枭的师父也看向了祝烨。
“他就是祝烨。”
邱格然的师父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顾西辞:“那这件事按门规怎么处理,堂主应该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