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秋天是相当舒服,秋高气爽,气候宜人,高高低低的堆砌着一些打完稻谷后的稻草,预备开春直接烧了做肥料的。
狭长的田埂上,牛车载着一袋袋刚打下来的稻谷,在“呼呼~”的鞭子下疲惫的低着头,偶尔还“哞~”的一阵小长鸣反抗一下。今年又是个丰收的季节,拉了一天力气的老牛,脚下尽是疲惫,而隔壁的刘大爷却是满脸喜色,收成好,意味着他家二狗子明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刘大爷好!”
“哎呦,甜娃子,你饭吃的了没?”刘喜成看着迎面走来的小姑娘,穿着件绿色的花布衫,下面的花裤子露出一大截,露出晒得黝黑一大截的脚踝,脏不拉几的脚丫子拖着一双明显就是比自己脚大了好几个尺寸的男士拖鞋。
哎,后娘养的孩子果然就是不得行的。刘喜成心里默默的想着。
“大爷,你现在才回来啊?刘婶儿已经煮好饭了,我刚还看到她在门口喊那!”一双大溜溜的眼睛,在黝黑的小圆脸上特别的显大,头上的两个辫子乱七八糟,跟个鸡窝头差不多。
“你那后娘又打你了?”刘喜成一看这架势,想自己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话说这莫家是乡里最有文化的一家人了,虽然他爹只是一个打石头的,但是好歹读完了初中,那个也算是半个文化人,她娘更是乡里唯一一家小学的老师。可是前几年她娘两手一撒,病死了,他爹第三个月就把隔壁村的丁寡妇娶进来了。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以前都在传老实巴交的莫一家和隔壁村的寡妇有一腿,他还不信,不过这丁寡妇进门8个月就给莫一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不是老早就好上了,谁信?
就是可怜了这莫甜甜,以前给她娘养的跟朵花儿似的,现在完全一朵狗尾巴草了,还三天两头的挨打,真的是糟蹋了,糟蹋了!想到这里,刘喜成从裤腰带里抽出烟杆子敲了敲牛车板,叹了口气。
刘喜成侧过身看到莫甜甜已经要绕过田梗,去到前面的大路了,喊了一嗓子,“甜娃子,天都黑了,你干撒子去?”
刘喜成没有听到回答,只看到莫甜甜已经上了大路,拖着那双大拖鞋望前面走着。他望远处望过去,在贯穿整个村子的河那边,太阳已经基本落到底了,东边更有一大朵乌云缓慢地往这边飘过来了。
“惨了,要下雨了,晒在坝地里的谷子还没收!”“啪~”地一声打在牛背上,牛极速地拖着车板小跑起来,刘喜成记挂着自家酿晒的那些稻谷,一时间也忘记了和他背道而行的莫甜甜。
莫甜甜越走越气,这后娘真tm不是人,要把自己嫁给镇上杀猪的秦老汉,那秦老汉,40好几的人了,肚子上一大坨的肥肉,前两年死了老婆,就想着再讨个,就到处找人说媒。莫甜甜想到每次到镇上去买猪肉,刘老汉用他那刚宰完猪肉的,油光兮兮的肥手在丁寡妇的屁股上摸一把,丁寡妇娇喝一声,然后接过猪肉,笑嘻嘻地再甩点骨头到袋子里,就打了个寒颤。
莫甜甜从来不叫丁寡妇了娘,丁寡妇也不见莫甜甜名字,就叫他丫头片子。丁寡妇进门就给莫甜甜他爹生了个男孩,叫啥来着,母凭子贵,在家里说一不二,这次要她一个16岁的姑娘嫁给40岁的糟老头子的事,他家那莫老头子居然也同意了,居然就为了那2万块的彩礼钱,说什么可以去镇里买套房子,以后全家都是城里人了,3岁的弟弟以后也可以讨个城里的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