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大雨,气溫偏低,上官飞云却是汗流浃背,马车里闷热是个原因,但主要因为他太紧张了,以往即使押运奇珍异宝都泰然处之,这次却十分忐忑不安。
看看前后左右的镖师们,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情绪如果低落会影响大家斗志,士气永远是战斗取胜的基础。
所以上官飞云虽心中不安,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行走江湖三十年未有一失,靠的是运气,靠的是自己的开山掌,最关键靠的是镖局有一群不怕死的刀客,遭遇劫匪敢冲敢打敢玩命。
土匪也人,是人都怕死,真不怕死的极少。
这帮刀客倒不是真不要命,但投身镖行,身不由己,一旦开打,你不杀人,人必杀你,敢拼,玩命是树立名声的基础,只有打出威名,才能令人害怕,使人恐惧,那么面临的麻烦会少得多,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走镖不讲究个人英雄主义,遇上劫匪那就全部一拥而上,他们深知,抱团才会让人望而生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敢拚才会赢。
一个人跟你拚命,你肯定头痛,一群人跟你拚命就不妙了,尤其这些镖师朝夕相处,对各自武功套路了如指掌,一旦开战彼此间能取长补短,自然威力加倍,久而久之渐渐地也打出了不小的名声。
多数情况下路山过水,只要呼出飞云的号子,小股劫匪基本不会出手,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镖师是真正的敢跟你亡命。
不过光凭蛮勇不足以安逸地行走江湖,开镖局靠的还有一个义字。
人在江湖飘,很少不挨刀,黑白两道的人都不免会遇上点难处,但只要有求于飞云骠局,江湖救急真金白银上官飞云从来毫不含糊,其实出手大方也是没有办法,得为以后走镖铺条好些的路而己。
正因为如此,飞云的镖行走江湖大多顺利,虽有时难免经历劫匪,但遇见次数较少,大多数时候黑白两道都给面子,江湖最难还的是人情,尤其是那种雪中送炭的人情,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这理谁都懂,即便没受过好处,但谁能保证以后不有求于人呢。
上官飞云换下湿漉漉的的衣裳,草草抹了下身体,取出干的换上,这次只敢穿一件,不然快没衣换了,拍拍微微发福的肚子,自嘲地摇摇头,暗暗苦笑,好像年级一大变得比较爱出来汗了。
虽然明白心静自然凉,但这次押的货物让他怎么也静不下心。
对着空气打出一拳,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速度怎么这么慢了,上官飞云叹了口气,拳真的不能离手,这几年凭着多年积攒的名气他几乎没出过镖,日子比较清闲,功夫也就没练得那么勤,只有点小肚腩己经是不错了。
镖局没生意肯定郁闷,好不容易有生意居然陷入两难境界,前日一名雇主前来托镖,生意上门本是件好亊,但雇主报出货名时他几乎晕倒,因为己不能用珍贵来形容要押运的东西。
传奇灵药“起死水”,只要你气没断,一切沒问题,这种神仙水真是一滴天下乱。
行走江湖,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祸从天降,死伤对修行者们不过是家常便饭。但能活谁也不想死。
猫有九命,人只一生,不敢奢求太多,弄上一滳有个保障,足足十滴起死水,谁拥有,命比猫坚。
这东西实在太让人眼红了,只要是江湖上的修者都会动脑筋。
上官飞云打心里真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最终托镖人的佣金让他的心不淡定了,如果走这一趟抵上过去三十年,只要顺利完成,镖局所有人都可以退出江湖,吃上几顿安心饭。
行船走马三分险,何况是押镖。
也是时候跟提心吊胆说再见了。
镖师吃的是壮年饭,老伙计们己不再年轻,他们真的快拼不动了,由于镖局生意不算太好,也就没有补充新鲜血液,一直靠这些己过癫锋期的兄弟们勉强支撑。
以往靠人气交情,镖走得还比较顺利。
但上官飞云知道,这趟真是吉凶难料,绝对是镖局成立至今保的最艰难的货物,如果接下很可能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押镖,成功,转行改做不必冒险的生意,失败,估计将凶多吉少,因为这么贵重的货物,也许劫镖者会杀人灭口,但不接,镖金又实在诱人。
富贵多在险中求,行镖人吃的本就是刀口舔血饭,拚了这次,就可以退休享享清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不变的真理。
况且这么贵重的货敢托飞云,也透着一股信任,谁不好个面子,镖师们决定拚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听到货名别的镖行毫不迟疑立刻拒绝,飞云是唯一在犹豫考虑的镖局,所以货主才出了令人咋舌的高价。
大伙一商量,即然要搏一搏,就得计划周详,决定由己十年未出山的总镖头上官飞云亲自押运,云中龙开山掌不是靠嘴吹出来的。
再点上走镖五年以上的刀客,身手不错,无家无业的二十名镖师入选。
上官飞云都知道这次风险极大,押镖者必须了无牵扯。
別小看这二十位镖客,那可都是腥风血雨闯过来的,刀法精湛,是飞云镖局的精英人物。
队伍走了半月,遇上几股劫匪,基本有惊无险,一些江湖小角色,刀客随便就摆平,至今两大镖头还未出过手。
行至黑石山谷口。
大路中央一字排开十几人拦住去路。
唉,看了看对手,是个老熟脸,有名的悍匪梅八。
下了马车,上官飞云叹了囗气,拱手道。
“原来是黑石山的梅大当家,咱们过往也有几分交情,给面子如何?”
梅八回了一礼。
“当初你救助过我,别的镖不会动,但这货不行,必劫,"
叹了口气,看着上官飞云。
"我不劫终有人劫,你可以回报主家,说是我劫的,十滴我只要九滴,留一滴给你如何?”
上官飞云看了看对方,个个修为超凡境五品,自己这边五品才两个,其余的最高也就四品,别小看这一品差距,那是要死人。
上官飞云苦笑着看看手下镖师。
“老伙计们,恐怕干不过,都走吧,相信八爷不会为难你们的。”
没有回答,‘刷’二十柄钢刀同吋鞘,镖师们坚毅脸上写满斗志,大伙都知道可能凶多吉少,但刀口舔血这么多年,怕字怎么写,早忘了,彼此实力的确悬殊,但不代表不敢开战,至于打不打得赢,得打过才知道。
梅八对这些人不屑一顾,笑笑望着上官飞云说。
“总镖头,放弃吧,看在往日你待我不薄的份上,算是还你人情”。
上官飞云看看身边的兄弟们,摇摇头。
“这个不必了,我倒想试试八爷的刀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梅八盯着他。
“你可能会死。”
上官飞云笑了笑。
"也许吧,但谁让我选择了吃这碗饭呢。〃
梅八慢慢抽出刀。
“你真的想死?”
上官飞云看看梅八的刀。
“八爷刀快,我的掌也不慢,说不定会给阁下一个惊喜。”
上官飞云也不是个软柿子,从业三十年打了无数架,退让?呵呵,接手镖局后,从未退过半步,摸出手套戴上,这是他的兵器,数年前高价请得汕都名师精心打造,而师父传授的开山掌,自己苦修几十年,凭着一双掌在这个行业打出了不小的名声,说开山有点夸张,不过碎石倒是小菜一碟。
他的掌法一半威力来自手套,虽知可能不敌,那也得拚啊,镖师本就是门高危的职业,唉,这时长叹一声,突然心里想∶十六岁走镖,都快五十的人了,还没成个家,咱不差钱啊,这一死,亏大发了,早知道便娶了暗恋自己多年的吴寡妇,也弄个一儿半女在家丟着,延续咱的血脉啊,现在死了,到清明连个点香烧纸祭奠的人都没有。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愧对九泉之下的父母,上官家要绝后了,早知道如此,就一直在乡下种田不来城里,至少安全…唉,父母走得早,村里又没别的亲戚,所以才来到城市想搏一搏,改变下人生,靠着敢拚敢打,总算混了个总镖头。
人生是改变啦,但还没享受多久,这就要结束了?
唉,命中注定三斗米,直到老死难满升,造化弄人啊。
越想越气,他瞪着梅八冷冷地说。
“多少年了,这对掌下毙过很多高手,对付我?你也不会太好受。”
听到上官飞云这么一说,梅八严肃了起来,云中龙开山掌不是吹出来的。
梅八一抱拳,认真地说。
“要你云中龙的命,代价多重都在我预料中。”
上官飞云拱拱手。
“我们是镖师,不讲究单打独斗。”
梅八回了一礼。
“彼此,我们是土匪,喜欢群欧。”
双方一触即发,老天似乎要为这场搏杀提供一个好点的环境。
雨停了,风止了,空气中充满萧瑟。
这一场血拚飞云镖局所求只有一个目的,为保管货物的上官飞云杀开一条路,货在,即便大家都战死,父母亲人也会得到补偿,上官飞云是个很讲情义的人。
“等等”,一直没开口的副总镖头江宁说话了。
梅八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江湖人称‘贱命爷’的汉子。
对于江宁,八爷是很佩服的,武功霸气,全力冲杀,只攻不守,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让很多江湖人士闻声绕道,血搏的名声,值得尊敬。
行一礼,梅八认真的说。
“江兄有何指教?”
江宁指了指队伍最后的一个少年。
“八爷,这小伙子不是我们一起的,他想去汕都不识路,我们便带他一程,还请放他走。”
一个少年,一袭白衫,长得眉清目秀,就是太瘦,仿佛一阵大风也能刮他上天。
梅八摇摇头冷笑着说。
“刚开始让你们退时,他有一命,现在迟了。”
听闻不愿放这少年,江宁也来了气,没什么八爷了,直呼其名,代表恼火。
“梅八,江湖亊江湖了,别牵连无关的人。”
梅八并不在乎。
“笑话,八爷做事你没资格指手划脚。”
“啪啪啪”,那少年拍着手,缓步上前,笑着跟上官飞云说。
“总镖头,小子过去尝尝八爷的刀是何滋味,估计不错吧。”
奇了怪,一般情况小孩面对这么多刀剑和凶徒肯定吓得打哆嗦。
这少年却非常沉着。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江宁却是看着少年一脸内疚,押货最怕泄露风声,所以镖队从不带外人的,这小子是半年前酒家踫上的,真能喝,江总也海量,一来二往两人成了忘年酒友,也是在江宁坚持下,镖队三十年来第一次带了个外人。
当然上官飞云也很喜欢这小子,不然不会同意捎带着他一起上路,没想到却有可能害了这少年性命。
上官飞云挡住少年,看着旁边着小声说。
“一会我们会主动杀上去,你趁乱就往右边跑,进了树林谁也奈何不了你。"
顿了顿,嘱咐道。
"这边我们拦着。出了树林你沿着江边往北走,那是去汕都的路。”
一旁的江宁拍拍他的肩。
“不要犹豫,得快,快能救你一命,以后喝酒时要记得敬我们一杯。”
看看这两位相识不过半年的老哥,少年心中一暖,除了师父好像还从没人真正关心过自己,尤其这种必死之局更现真情。
镖局的人经历太多生离死别,所以很珍惜身边的人。
白衣少年笑了笑。
“两位老哥,我去去就来。”
‘嗖’如风似电飞身掠出,两个眨眼间少年回到镖头身边。
“呵呵,这种身手居然敢当土匪?”
他手上拿着十几枚空间戒指,路中央躺着一堆人。
“别动”,上官飞云抱住江宁的脑袋,右手一推,‘卡’,将他的下巴接上,原来江宁因吃惊过度,嘴巴张得太大,他的下巴脱臼了。
见他俩死死盯着自己,少年有点不好意思。
“喂喂,两位老哥,小子不是怪物,别这么看我”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江宁还不相信地拎了一把脸,很疼,一切是真的,‘神仙?妖怪?'十几个悍匪啊,都有真本事,却被个小孩象被捻蚂蚁一样捻死了,这不现实啊。
同样受惊不小的上官飞云深吸一囗气,拍了拍额头,小心翼翼地说。
“你不是怪物?这世上就沒怪物了,那些个土匪都杀掉了?”
少年真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上官云飞,半晌方叹了囗气。
“我知道飞云镖局为什么处境艰难了,因为你沒商业头脑啊。"
他开始给两位老江湖上课。"
"十几个官府巨额悬赏的悍匪,该多少金币啊?〃
二人看着他,点点头。
“好像应该不少。”
少年开始算账。
"这活的至少比死的贵三倍,三倍啊老哥,我又怎么舍得杀。"
又看了看刧匪。
"那都是钱啊,所以只把他们全封住了。送到官府去换金币”。
原来还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小财迷。
但封住?上官飞云感觉自己下巴也要掉了,修行界最神秘的封窍术,行镖三十多年只听说过这门绝学,此技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一回。
今天居然三生有幸,看到真的了。
但两个眨眼封倒十几人有些不真实。都是些高手啊,尤其梅八那可是传说中的超凡七品中期,放眼方圆百里,绝对横着走的主,居然挡不住这少年一指,纵横百里无敌的悍匪梅八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倒下了,不说闪一闪退一退,甚至连惨叫一声都没时间就带头笫一个倒下。
悲哀啊梅八爷。
躺在地上的梅八肠子都悔青,不该显狠站在前头,如果稍稍后面一些可能还有机会逃,现在不但动不了,声音也发不出。
但梅八爷决定用愤怒的眼神干掉上官飞云和江宁,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此时的梅八爷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他心中恨啊,你他娘的上官飞云跟八爷好歹一场老相识,这敞镖请了如此一个大能修者,提个醒啊,哪个不长眼的敢劫,你居然跟着江宁演了一出双簧把八爷害惨了。
什么素不相识的少年,明明是一个易了容的老怪物啊。
狗日的上官飞云狗日的江宁,你们不得好死,挖了个这么大个坑把八爷给活生生地坑进去了,难道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真的像峨眉山的鬼,专门害熟人。
太可恨了,两个王八蛋滚过来让八爷咬一囗解气。
片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对啊,没绝顶高手飞云镖局应该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失误了,怎么不多想想就冒失挡路抢劫?应该让别的土匪先动手,自己观察一下有无陷阱。
此刻的梅八肠子都悔青了,唉,看来在土匪这座学院中我只是个很难毕业的小学生。
少年检查了一下战利品,挥挥手。
“来来来,分赃分赃”。
他欢天喜地的一个一个戒指往外倒东西。
“小哥啊,这么久了还不知你姓啥呢?”
江宁突然发觉一直叫少年小哥,还真不知他姓啥。
“姓王,王道,俺从山区来。别愣着,分东西了”
两人一看地上堆着许多丹药兵器珠宝还有一堆金币十几张金票,有些傻眼。
上官飞云吞吞口水,唉、土匪就是肥啊。
打劫他们好像是个不错的职业,为民除害的同时还能发点横财,即有名又有利。
妙,好像是个不错的想法,上官飞云简直觉得自己是天才,对,这想法除了天才谁能想到,刚刚一高兴跟着很悲催,他发觉自己被这门职业排斥在外,一个梅八就让他头痛,在这片七重山称王称霸的悍匪头子比梅八历害的可不少。
唉,看来咱只有护镖的命,抢劫还是让别人干吧,太危险了,这么想,心里一下舒坦多了。
江宁摆摆了手。
“你都拿着,这一票是你自己干的,理应归你"
“如果王少不出手,现在估计是土匪在清我们的东西呢。”
上官飞云这时才真正回过神来,真是劫后余生,可喜可贺。
老天派这少年神仙下凡让自己再多活些日子,要珍惜,一寸光阴一寸金,回去后立马向吴寡妇求亲,虽然那娘们胖了点,但估计很能生育,儿子女儿都行,上官飞云十分愉快地规划了自己以后应走的路。
白衣少年看来是个实在人。
“那怎么行,见者有份,对了,你俩好像不缺钱,金币归俺,其余的你们分。”
俩人又一次险些惊掉下巴。
“王少啊,这里最值钱的就是丹药,有时有钱也买不到”
“这样啊,但俺十岁炼的丹都比这个好”
王道一付满脸看不起这些丹药的样子。
还会炼丹,丹师可是稀罕物,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居然让二人看到个活的,关键年级小啊,别的丹师真正出丹成师那都是些个老古董,在这里想找个百岁以下丹师,对不起,没货。
江宁一指那些兵刃说。
“人想在江湖成名,除了过硬的本事,得有称手的兵器,这里面有几把不错。"
王道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一把黑不拉几不堪入眼的匕首说:
“俺有这个。”
看着二人一付瞧不起黑刃的样子,王道左手拎起地上一把宽背砍刀,右手执着匕首一削,他用黑刃切断了砍刀,像切豆腐。
“嘿嘿,厉害吧,这把黑铁炼了俺几个小时才马虎能用,不很满意。”
我晕,一定在做梦,武丹器全才,神仙啊。
好的炼器师打造一件兵器,没个十天半月的弄不出来,还不敢保证件件过关,你几小时弄出把宝刃还不满意,这分明是在打天下器师的脸啊。
没天理啊,武丹器都堪称大师的居然是一个人,关键是年龄啊,天大的优势,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万般宠爱集一身。
“那个王少啊,你太神了,十几个高手眨眨眼就摆平了。”
江宁佩服地看着王道,这世上让他佩服的人不多。
少年摇摇头,不很满意地说。
“唉,要是俺师父,动都不用动一挥手就能搞定,俺暂时不行。"
又叹了口气。
"比起师父俺还是太弱。况且这帮劫匪也不算高手,俺干他们那不是随便打。”
上官飞云恭敬地问。
“那王少的师父一定是大大有名的江湖豪杰啰。”
王道顿了顿,突然放声大笑,眼泪都笑出了。
“大人物?俺师父就是一个土包子,小姑娘似从末出闺房,没几人认识他。”
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对了,是不是没见过世面,一个人产生变态,所认每天玩命折磨俺,一定是这样。”
王道仿佛从若有所思一下到大泽大悟。
上官飞云不明白了,说。
“不会吧,天下哪有师父整徒弟的?”
少年叹了口气,难过地说。
“那是你们沒踫到,你们真的好运气,俺就苦了,从懂事起每天就是苦修,修武四小时,丹器各四小时,然后还要在巨臭的药水里泡二小时,每天洗完澡睡觉,总觉得眼睛刚闭上天就亮了,苦。”
上官飞云与江宁目瞪囗呆,不服不行,这种练法两人想都不敢去想,像自己能够做到闻鸡起舞搞上一二个时辰那己是在下苦功,相对与他那种练法简直小巫见大巫,但没可比性,我们是武者,人家是苦修。每天练十几小时,旁边名师指点,想不厉害都不行。
上官云飞有些不解。
“王少,你这么高强度的锻炼应该十分结实,但你似乎偏瘦。"
提到这个,王道立即抓狂。
“唉,天知道,说了都是一肚子苦水。”
他长叹一口气,委屈地说。
“你们是不知道,俺那师父说吃素食有益健康,满山遍野种了不知多少蔬菜,对俺来说吃饭是种痛苦,四菜一汤好听不?煮白菜煮青菜煮黄瓜煮东瓜,汤,我呸,苦瓜汤。明明五个都是用水煮的,还非美其名四菜一汤。说什么多吃素能让俺身轻如燕,而且蔬菜不按季吃掉会烂,坚决反对铺张浪费。"
这也叫铺张消费,江宁心里确定王道师父真是个土豹子。
上官飞云点头道,十分同情地说。
“这个的确有点惨无人道。难怪你这么痩。”
少年越说越来气。
“那胖子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亊,什么为了行善积德,要收养弱小动物,你听听他都收养了些什么,一群鸡,几窝蜂,养在孤峰他的洞府,无非背着俺吃蛋喝蜜,什么鬼素食主义者,有时半夜闻到血腥气,那是在杀鸡。"
上官飞云一愣,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师父?
少年叹了口气,使劲摇摇头。
“每个月改善一次伙食,有时一只兔,有时一只鸡,你们是沒瞧见那吃法,根本丝毫不注意个人形象。狼吞虎噬,那家伙,那速度,叹为观止,荤菜俺能抢到一块已经可以说是巨大的胜利,但问题是抢不过啊,随便一嗖整只兔不见了。奇怪的是也没见他卡住,敢情连肉骨头都给他面子。"
想了想,使劲拍了拍脑袋。
"不过这俺服,那种吃法可是一种大本事,学不来,俺不行,得服。”
肯定得服,不服不行,这是天份,后天练不来的。
上官飞云二人满怀同情看着这一月改善一次伙食却只能抢到点肉末的少年。
难怪在酒店这家伙总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馋的,亏的,欠的,所以对他只要金币就不奇怪了,食量太大,饭店没钱不给吃啊。
不过大伙对那在吃法上有大本事的师父增添了无上的崇敬,整只兔都能囫囵吞枣,狠角色。
“王少,你都这么厉害了,那你师父岂不更神?”
少年连连点头,崇敬地说。
“这个倒是真的,早几天他心情不好,拍死头上千斤妖兽,那妖兽入圣二品,一巴掌完蛋,你说这梅八一个超凡七品离入圣差得远,他居然也敢抢劫?”
“啪”,王道给了梅八一巴掌,抬头看看远方,眼眶红了。
“俺知道师父并不是心情不好,他那层次不喜不怒,拍只千斤妖兽无非让俺吃点好的出山”
躺着中枪,梅八满眼泪:干我什么事?非挤兑我,打人别打脸啊。
众人一片赞叹。
“可怜天下长辈心啊。”
上官飞云二人一阵感动,一阵惊敕,千斤巨兽一掌拍死,这…
看着上官飞云二人,王道说。
“你们是不是很感动,想跪拜。不用了,嘿嘿,千斤肉大吃七天,看见腥荤,那胖子就忘了拍死妖兽的初衷,风扫残云留盆汤,关键俺不爱喝汤。”
江宁有些不解,问道。
“依你的本事弄点野味完全不在话下啊,令师博爱?不准随便杀生。”
少年摇摇头,实话实说。
“这个倒没有,问题是修炼太累,每天都找床不到,有时天热随地一躺就睡着了。”
“唉”半晌没出声的江宁开口了。
“都一样,你这算好的,我学艺的地方很穷,逢年过节搞点好菜,那都是师娘吃肉师父喝汤,轮到我一个光碗,好在碗里还有点油水,拌拌,半斤饭”
原来做弟子都这样,俗语不是说了吗:徒弟徒弟三年受气。
望着江宁王道安慰地说。
“你比我惨,不过一切己经过去,咱们从此站起了,吃的前途一片光明,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