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阁的伙计几乎全部出动,满城张贴带喜字的红纸告示。
上官七梅姑娘即日大婚,席设得仙楼,宴开十日,欢迎各界人士赏脸光临。
得仙楼己停止对外营业,专门准备酒席,请来的民间艺人各显其能,不断排练,天天锣鼓喧天,彩旗招展,为未来接亲作万全准备。
酒店门前大红灯笼己高高挂起,巨型喜字四处可见。
十天的宴席光靠得仙楼人手肯定不够,为保证酒席菜肴的质量,城北城主责成所有酒店选派顶级厨师参入帮忙,清风阁也命各个分店将所需食材运过来。
菜肴以山珍为主,海味为辅,飞禽走兽现杀现烹,力求新鲜。
为了使全城北城的平民百姓也能感受喜庆,只要登门祝福便可以领取一份喜糖。
后院密室内,两人面对面己坐了很久。
看着王道,上官七严肃地说。
“你准备好了?”
王道也非常严肃地说。
“你考虑好了?”
没有犹豫,上官七坚定地说。
“被囚寒冰洞时脑中一直在想解困后过几年清静平凡日子,现在我感觉是时候了。”
王道调侃道。
“七哥也英雄难过美人关。”
上官七犹豫了一会,有点难为情地说。
“我出道至今还未近过女色。”
王道惊愕地看着他。
“这么说七哥居然还是童子身?”
上官七忙四处望望。
“小声点,你可别跟说出去,丢人。”
王道点点头。
“行,我不说,但你不是去过青楼吗?”
上官七有点难为情地说。
“童子身交给青楼总觉得比较亏,别看七哥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但骨子里却十分守旧,所以每次去哪都只喝酒聊天而已。”
王道差点笑了出了,忍住,不解地问。
“以七哥的江湖地位,倒追你的姑娘应该不会少啊?”
上官七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毁灭九城总盟的生意做得很干净,但不知怎么泄了密,九城盟重金邀请很多高手追剿老子,人太多了,杀也杀不尽,后来你师父出面调解,我就一直被关在寒冰洞里,没机会找女人。”
王道十分佩服地说。
“独自一个人居然杀寒江湖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厉害。”
上官七嘻嘻一笑。
“好汉不提当年勇,但如果不是你们几个现在有实力保护我的家庭,真不敢成亲。”
这的确是实话,上官七曾经杀红江湖半边天,可以说朋友不多仇家遍天下,一旦散功,哪上门找他寻仇肯定络绎不绝。
望着上官七,王道真正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句话,威震江湖的杀神对女色并不喜好,谁知只一眼就看中了得仙楼的厨娘,这肯定都是姻缘簿安排好了的。
深叹口气,王道无奈地说。
“恭喜七哥,我会炼治大量丹药,让七哥携七嫂都能修行。”
上官七哈哈大笑。
“这不就行了,有你的丹药,不用多久,七哥又是杀神。”
上官七是顶尖修者,梅姨普通凡人,两人体质上的的差别使他们难成真正的夫妻,所以上官七决定散去功力重归凡体迎娶娇妻,这种牺牲不是谁都能作出的,修行者每一分进步得付出万分的努力,这条路十分艰难。拿得起又有几人放得下?
十多年的苦囚生涯磨灭了上官七身上的唳气,三代单传使他肩上有份放不下的责任,从第一次看见梅姑娘便被吸引,从未有过的激动让他想娶这个女人。
上官七是个十分干脆的人,做亊从不赡前顾后,所以没有犹豫,决定散去绝顶修为,平白散去太过浪费,他选择了王道,也算是还他师徒的大恩。
王道小时候在十八峰除了师父没见过任何人,知道孤苦伶仃不好受,所以决定成全上官七,让他好好享受家的温暖,感受亲人的关怀。
这完全不是接受施舍,而是予以成全。
真正男人间友情没有什么所谓取与舍,得与失。
王道从山洞救出上官七,上官七也连救他几命。
人生在世,何为取舍得失?
有的只是上天安排的因果。
移嫁功力十分危险、艰难而漫长,一个不慎,可能走火入魔,如果没有王道的回生丹与还魂草,两人也绝对不敢冒这个险。
五天五夜过去,密室仍紧闭着。
这可急坏了守候在门外的众人,因为定好今天接亲日。
万事俱备,只欠新郎,错过良辰吉日不太吉利。
还好,门缓缓打开,有点疲态但仍红光满面的上官七总算出来了。
胖子兄弟立刻手忙脚乱帮他换上礼服。
一切就绪,上官七大手一挥。
“出发。”
城北城史无前例的迎亲队伍,气派豪华。
圣王公子三少率城防卫队开道,高头大马,耀眼银甲,威武气派。
居中二十辆装满礼物的马车,足以让很多人垂涎的财富,清风阁胖子兄弟与背扛宽刀的八大金刚二边压道。
玉冠红袍,上官七精神抖擞,与其牵马的是九府大比魁首王道。
压阵为城主亲卫队,城北城精兵,动用他们是为震慑住妄图打礼车主意的家伙。
迎亲队伍声势的十分浩大,
梅家山庒也是彩旗飘扬,鲜花铺道。
鬼刀梅林立于山门亲自迎接,杀手之王上官七可是江湖最顶尖的风云人物,绝对不能缺了礼数。
只不过这种规模吓坏了嫁女的人家,普普通通老实人哪经历过这种架势。
梅姑的父母端坐高堂,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心中肯定高兴,但声势过大,弄得他们诚惶诚恐,虽然知道女儿嫁了好人家,但场面如此隆重豪华,小户人家有些承受不住。
叫礼官竟是清风格老阁主。
我的天啊,老阁主,城北城第一富豪,只有超级家族才请得动的大人物。
礼物也太贵重。
老阁主唱礼:
珍惜兽皮万张,腊鱼腊肉万斤,布匹千卷,面点千斤,喜酒千壶,珍宝千箱,红鲤一对。
对于礼金上官七根本没操心,他知道王少他们最不缺钱。
二老惊得呆若木鸡,即使有人己告知礼金不轻,但丰厚程度仍然超出他们想象太多。
去年族长嫁女收的娉礼不及这千分之一。
城主亲卫队押阵更令人目瞪囗呆。
亲卫队在这片土地是神一般的存在,可先斩后奏的执法者。
这等规格让那些梅姨的家人两眼冒光,满面红云,从今以后恐怕没人敢欺压他们这个小家族了。
大家都兴奋不己,但梅家二老却有点忐忐忑忑。
礼品在老人心中重要,但不是重点,这么厚的礼,我们的女儿嫁个啥人?残疾?老头?
新郎出现,二老心里大感宽慰:女儿眼光准呀。
上官七本是大修者,身材也非常魁梧,今天又精心打扮,显得仪表堂堂,气质高贵。
他们当然不知道女婿的真实年龄,有王道的丹药,上官七是不会老的。
看着七爷手足无措的样子,三少居然笑得捂着肚子蹲着起不来了,心想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曾经的第一杀手,现在扭扭捏捏脸色通红,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大礼,跪拜,上茶
“爹,娘,请饮儿子一杯茶。”
不称岳父母称爹娘是老阁主的主意:这家九个闺女,没有儿子是他们的痛。
不是说女儿不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上官七一声爹娘,一句儿子,即使今天无分文嫁妆,二老也认了这女婿。
王道梅八众人敬佩地看向老阁主。
对于礼节他们研究再三,后来一致认为老阁主意见最妙,刚开始上官七不好意思,老阁主每天耐心跟他做思想工作,告诉他久而久之喊顺口了也就习惯啦,没有停歇的强化训练弄得上官七梦中都在喊爹叫娘。
不过今天看到效果了,二老那个高兴得合不拢嘴。
“起来起来,免礼免礼。”
二个老人喜滋滋地将他扶起来。
尤其是老岳母拉着上官七给所有的亲朋戚友又重新介绍了一遍。
八人花轿,礼炮不止,浩浩荡荡,接亲回府。
大胖早将酒店后院西厢房布置一新,豪华气派,他实际算是上官七未行拜师礼的徒弟,所以将这里送给师傅做新房。
得仙楼是高朋满坐,热闹非凡。
上官杀神江湖地位显赫,能做他的席上宾是天大的面子。
这次大比来的带队长老又都是各派精英人物,无形提升了酒宴规格。
最为激动的是上官夫人梅姨,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无疑她嫁对了,她不在乎来了多少达官贵人,只在乎族人们是否满意,虽然她在得仙楼做事也算见过世面,但亲友们毕竟生活在社会下层,平时有个红白喜事也不过在家里摆上几桌而已,像得仙楼这种豪华大酒店根本消费不起。
今天他们却成了城北城最高档酒店的贵宾,正在享用平日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虽然也想大快朵颐,但都吃得十分文雅,因为是娘家的上亲,必须有素质,不能给刚嫁的姑娘丢人。
当然主要原因是胖子兄弟悄悄告诉他们待会还会为梅姨一家再专门开轮席,让他们务必留些肚子,现在别吃得太饱。
拉着上官七的手,梅姑娘红着脸轻声致谢。
“谢谢你。”
上官七认真地说。
“我希望这是老婆你最后一次跟我客气,我们是夫妻,为你和你的家人做一切都是应该的。”
闻言,三少不敢相信地盯着上官七,文皱皱的这人是杀神七爷?然后,这小王八蛋狂呕起来。
所有人都高兴,除了梅八。
十天大庆一切成本费用均由他提供,梅八钱看得重,起先并不乐意。
王道告诉他不用花多少钱,带着他找了个小饭店喝酒,点了一桌菜,吃得开心,结账并不贵,在王道一顿言语一顿烈酒鼓捣下,八爷承诺包干。
但得仙楼的婚宴食材非常高档,比王道带他去吃的菜简直是天上和地下,黄土比黄金。
日夜不停的流水宴让八爷金币也如流水般消失,光吃喝啥的还说得过去,但所有人工钱也归八爷出?包括大胖兄弟,梅八真有些发懵,搞错了吧,你们是老板却要我开工钱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这?肯定那里不对,无欵上了大当,得仔细想想错在哪里?
那天王道请客喝酒,看看很便宜自己便答应全额赞助,但两种席的菜价根本没法比。
对,那场该死的酒就是罪魁祸首。
八爷泪奔啊,发誓今后要与王少保持距离,但好像发过很多次这样的誓,那个家伙己不止是第一次害自己了。
只有看到满面红光一脸幸福的上官七,梅八才好受些,他为七哥开心啊,真正的那种开心。
而看见王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是打这家伙不赢,他早就冲上去了,不过在心中,拳打脚踢,他己暴揍了王少几顿。
值得安慰的是,所有的宾客都很开心,包括那些大人物也会跟梅八聊上几句。
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梅八二个特点:贪财,好面。
因为这是城北城最豪华的酒宴,食材上乘,厨艺绝顶,自然价格昂贵,对于出巨资赞助的梅八,每个人不免高看一眼,有事没亊便会找他聊上几句。
八爷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招呼宾客他变得比所有人都积极,亏了大本这事他暂时忘记了。
唯一的遗憾是有人前来准备砸场。
上官七行走江湖时,快意恩仇,随心所欲,结仇无数。
曾经引起八门九派万余高手联合剿袭,整整血战了半年,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死伤近千人还拿不下上官七,杀神之名由此而来,因为太过惨烈又没占到便宜,凡是参加了这场惊天动地搏杀的人,都闭口不淡战场情节。
最后神山大吃王出手,保下疲惫不堪的上官七一命,大吃王希望双方休战十五年,此次上官七散功之亊不知如何流露出去,而十五年限期己到,所以引得大批高手寻仇。
三少拎着黄金剑回到酒店换掉血衣。
“师父啊,七爷到底有多少仇家,这都杀了好几批。”
王道冷漠地一笑。
“知道七哥散功,赶在大喜日子寻仇,人很坏胆很肥,三,杀得他们心寒害怕为止。”
三少是个憨人,吃喜酒正吃得兴头上却要出去打架,想了想气得不行。
“七爷修为在身时,这帮人见他如老鼠见猫,现在耀武扬威来寻仇,该杀。”
梅八很郁闷地回来了。
“为七哥大婚新买一件锦衣花了上百金币,这肯定毁啦,早知道换件便宜一点的衣服。”
他现在满肚子伤心,自己全资赞助的婚礼被人捣乱,影响大家对八爷的崇拜,还弄坏一件豪衣,亏了。
二长老也回来了,抹去剑上的血,轻蔑地看看酒店里面那些人。
“都是些什么大人物,吃着白食看热闹。”
王道笑了笑,他看得很开。
“长老不必见气,亊不关己高高挂起,换成我可能也会这样。”
对于二长老的仗义出手,王道心里充满感激,这一刻他才将自己真正当成学府一员。
望着这些累得够呛的朋友,梅姨很感动,上官七却满不在乎地敬酒。
“看来以前还没杀痛他们,居然胆敢找上门,兄弟们干得不错,喝酒,吃肉。”
谢?那见外了,这些是兄弟,为他拚命理所当然,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做。
“不行了,有点饿,下一波你们去打,我陪七哥喝酒,咱得休息片刻。”
铁达汉接过上官七递来的酒,一饮而尽,拎着只鸡狂吃起来。
王道心中感动,铁达汉一双拳头都打烂了,鲜血淋淋,漠北汉子重情,认了王道做朋友便不顾一切为他拚命,这才是真正的兄弟。
君子之交淡如水,兄弟之情浓如血。
三少敬佩地对铁达汉说。
“达汉叔,你的拳头真是好厉害,但这么打手不痛吗?”
铁达汉往双拳上喷了口酒,吸了口冷气。
“有一点,但这无所谓,用拳头将对手骨头轰碎比较痛快。”
上官七给铁达汉倒满酒。
“喝酒,夫妻犹有下一世,兄弟就只这辈子,好兄弟,干了。”
二长老正在拚命地吃,真累坏了,必须补充能量,也只有他意识到,下一波拚杀不远。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果然,很快又得玩命了。
伙计急匆匆地跑进来。
“又来了,好大一批。”
三少梅八二长老闻言冲了出去。王道不敢走,他得守着上官七。
酒店里这些大人物中也有七哥的对头,不得不防。
“能不能让人吃饱再打,七哥,待会再陪你喝酒。”
铁达汉吹吹血淋淋的拳头,抓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气极败坏地冲了出去。
上官七递杯酒给王道。
“我们有帮好兄弟。”
王道接过酒,小呡一口。
“是啊,我们有帮好兄弟。”
‘嗖’,一支利箭朝上官七袭来。
“终于舍得出手了。”王道冷冷一笑。
手一点,利箭化作灰烬,黑刃升空。
“天,兵,临,绝,封闭天地,引。”
下一刻,一个拎着弓的壮实汉子落在王道手中。
满脸惊恐,在少年手上他竟动弹不得,江湖号称三川五岳头把弓的汉子此刻肠子都悔青了,他其实根本不认识上官七,只是门派一些长老十多年前被杀神给干掉了,长老死不死真不关他屁事,不知为何头脑一热,发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最后一箭,我为什么要出手?临死前他才弄懂了什么叫‘鬼使神差。’
没有多话,杀鸡警猴,人太多,总有心存侥幸者,必须先立个威。
“吸”,瞬间枯萎,七尺大汉化作青烟。
头把弓江湖上也很有名气,眨眼间,哼唧一声,灰飞烟灭,渣都没剩。
承接了上官七修为的王道,身怀两家之长,低阶圣王弹指可灭。
枪永远打的是出头鸟。
王道往上官七杯中倒满酒。
“七哥,干。”
上官七用嘴吸了一口,方端起洒杯。
“太满,有点浪费,干。”
所有人哑雀无声,这种杀法凶狠残暴,出手便显修为卓绝,震撼全场。
而杀人者若无其亊地在喝酒。
胆小的梅姨也被感染,英雄妻也得有英雄胆。
“甭喝太急,十天婚礼,别这么快就醉了,还得打架呢。”
上官七满腔热血被梅姨这轻轻一语点燃,这才是自己的老婆,不怯场。
“行,夫人说得对,王少,你慢慢喝,还十天呢。”
王道双手接过梅姨递上的酒,也轻呡一口。
“嫂子,十天保证不醉,咱还得闹新房。”
梅姨象男人一样举杯一饮而尽。
“兄弟,嫂子晕血,所以喝醉睡一会,你慢慢杀,杀完了叫醒我。”
不知是不是真正不胜酒力,她倒在上官七怀中,睡着了。
好气魄,上官七怜爱地搂着她,吩咐王道。
“尽量轻点小声点杀,别再把人弄到桌子前来。”
平凡的嫂子,不平凡的胆识,不愧七哥看中的女人,王道心里佩服。
“在我们店里闹亊,胆够肥。”
二个大胖子在王道桌边坐下。
几柄飞刀扔在桌上,气派,纯金的,梅八言而有信,出资为大胖打了十柄纯金飞刀。
二胖捧出一把珍珠,递给上官七。
“七爷,咱有好玩意,这玩意打成粉给嫂子喝,美容。”
患难见真情,这种死局胖子兄弟敢站出来让上官七心头一热。
“二胖,这玩意能美容?把我老婆吃坏了你可赔不起。”
胖子兄弟真的是修为不高,胆子不大,义气不小。
惟一的遗憾,兄弟俩手有点抖。
一行人真是看轻满屋英雄,生死之局他们经历过太多。
对面人群中走出一条汉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王道站起,一抱拳。
“上官总镖头。”
上官飞云哈哈一笑,拍拍王道的肩,然后对上官七一拱手。
“七爷大婚,小镖局拿不出豪礼,老弟这一双还过得去的肉掌,望别嫌弃。”
上官七豪爽地一笑,叫醒梅姨。
“今日大婚收到的第一份礼是如此贵重,总镖头,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快请坐,夫人,敬酒。”
上官飞云坐下,接过梅姨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坐代表把命押上了,他并不认识上官七,只是欠王道一份情。
江湖债江湖还,只是很多人不记得曾欠过债。
有上官的地方就有江宁,这个铁打的汉子也走到桌边,一口饮尽梅姨递来的酒,面不改色地坐下,轻轻地放下一个玉镯。
“望两位别嫌礼轻。”
梅姨接过,立即戴在手上。
“多谢,我很喜欢。”
上官七哈哈大笑,这等凶险两人亳不犹豫地加入,足见胆量。
“好汉子,二胖,你坐这干嘛?去弄几个硬菜,别怠慢了我的客人。”
“行咧,七哥,二位兄弟,稍等。”
二胖起身离去。
征得同意,上官飞云试着化解干弋,而大喜之日上官七也不想再动刀兵,不吉利。
上官飞云老江湖了,镖师最善先礼后兵,他举起酒杯。
“今日黄道大吉,喜宴利人利己,各位朋友何不开怀畅饮,江湖恩怨来日方长。”
要下屋顶得有楼梯,现在有人恰到时机地扛来了,跟上官七有仇的又不是自己,这种恩怨揽上身那就是没亊找事干,三川五岳头把弓是摆在眼前血淋淋的教训。
此时交好那冷漠的少年高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风使舵江湖本色,大厅立马喧哗起来。
“老板,菜得热热了,七爷的喜宴你总不能让咱们吃冷的吧。”
“对啊对啊,老板,在哪随礼?”
很多客人来自五湖四海根本不熟,对礼金胖子本没抱希望,听见有人主动送礼,立即乐呵呵地摆上桌椅,拿出纸笔,热情地打招呼。
“大家这里来,不在乎多少,在乎情义。”
江湖汉子视金钱如粪土,礼都不轻。
礼毕,胖子将簿子递给梅姨。
“七嫂,你收好。”
“这,怎么能收到这么多?”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梅姨被礼金吓坏了。
上官七看都没看,满不在乎地说。
“胖子,都交给梅八,那守财奴几天都没笑过,也让他开开心。”
随后站起身,对人群一拱手。
“多谢,请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在外拚杀的众人也回来了,杀完?当然没有。
城北圣王亲率大军杀气汹汹要剿灭违害北城治安者,那些人见势不妙,一哄而散。
见事态平息,他也带着亲卫队几大高手前来贺喜。
大局己定婚宴继续。
谁的眼泪在飞?那是八爷的泪水。
惊喜的泪,开心的泪,幸福的泪。
杀得精疲力尽地回来,正准备洗个热水澡。
胖子一堆银票递了过来。
“八爷,大家的礼金,七爷叫我交给你。”
梅八有些不解,他贪财,但不瞎贪。
“七哥的礼金,给我干嘛?”
胖子不管那些,将银票住梅八手上一放。
“七爷说,你是婚礼总管,出钱归你,收钱自然也归你。”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梅八犹豫片刻,伸手接过。
钱,不管多少都是八爷的兴奋剂,况且腰包的确空了,没钱,梅八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也因为没钱,先前博杀中他显得万分勇猛,把所有怨气发泄到敌人身上,以至身体很累,手都杀软了。
现在出现意外之财,八爷落泪了,疲惫飞到九霄云外‘一五、一十………’
当着胖子面,他开始点数,弄得大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尴尬,你交账,他清点,按财务制度来说,没确认前,大胖不敢走。
而豪爽一点的人随便瞅瞅,放进口袋,这样胖子就省事。
都一帮好哥们,点什么点?给点信任行不?
可惜,面对的是视金钱如生命的梅八。
“呵呵呵呵”。
梅八傻笑了起来,婚礼被人下套花了一大笔钱,难免感到时时心痛,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回一些本,难道应了那句俗话,好人终有好报。
但是开心过后又有些犹豫,毕竟是七哥的婚金,收得不那么心安理得,但退,以上官七的性格肯定不行,思前想后,有了主意,得给个交待,他边点数边吩咐大胖。
“你去跟七哥说,什么时候他再成亲,老八仍愿总管一切。”
大胖呆了,梅八脑袋里都装了些啥?哥啊,人家刚刚新婚,你便送去如此祝福?
“这个?还是八爷你亲自和上官老爷说吧。”
总算点清,但稍等,需要再确认一次,胖子晕了,我的娘。
“行了,数目准确。”
胖子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八爷,数目准确?”
梅八十分认真地说。
“嗯,非常准确。”
大胖抹掉满头大汗,赶紧离开,不走?万一这守财奴又要再确认一次咋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亊,赶紧走。
“我是一个有钱人啊,依呀依呀哟…”
哼着小调,八爷开心地回家。
突然,忽感后背生凉,梅八心里一冷。
有杀气,不,不是杀气,是不祥之兆。
一转头,果然发现有人朝这边而来,大克星。
王道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一瞅见他,梅八脑海里闪电般出现一个字‘逃’,这家伙祸害自己的财产己不是一次二次,受了无数次害后,总结出一条经验,要想珍惜钱包,必须远离王道。
住昔教训沥沥在目,有亊才登三宝殿的家伙又来了,梅八感到十分郁闷,好像只要腰包一鼓,这祸害必定出现。神仙?妖怪?未卜先知?今天八爷又身怀巨款,腰包很鼓,但现在这钱姓啥变得有点扑朔迷离。
多少次金币还末捂热就被他劝没了,鼓励自己投资这投资那,投资行,但光见投资沒见回报就不好玩了,就连根本认为只有出钱的七哥婚宴也回了一半本。
一知道八爷有点钱他准来,那家伙的劝说词永远一样。
八爷,一个金币放一年都只是一个金币,但投出去或许能变十个百个甚至千个万个。
然后被洗脑的梅八就投了,跟着钱就不见了,投得至今尚有大量金币流浪在外不知何时归家,想想就心如刀绞,满满都是血与泪啊。
花钱太容易,赚钱很艰难,守钱更如上青天。
梅八很伤心,咱们是兄弟啊,你咋老盯着兄弟钱包不放,自家大伙的钱啊,应该齐心协力共同玩命守护,你倒好,就像钱会烧死人,得散。
梅八觉得每次投资就象前面有一大群饿狗,王道鼓捣自己拿肉包子去打。
今天似乎不妙,不妙在哪?不会是知道大胖将大笔礼金给了自己吧?非常有这个可能,胖子这傢伙就一大嘴巴,守不住秘密。
可能知道八爷有钱了,又想来祸害?情况似乎朝不好的方面发展,瞧这家伙看着咱的那种笑容很可欵,准没好亊,刚到手的钱真还没捂热就踫上这克星。
不管怎样绝不和他喝酒,会出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刚想转身逃离,三少挡住去路。
梅八惊呆了,竟然还带了帮手?咋了?软的不行来硬的?师徒围剿,光天化日下组团拦路抢劫?太平盛世还有没有王法?
呼救?不行,谁会相信咱?来人可是堂堂九府大比魁首及城主公子,身份显赫。
况且尚未构成即定事实。
梅八泪奔,想我八爷从亊抢匪这门职业多年,现在居然被人抢?最可气的是被同一个人抢,注定命中克星,原先自己躲在黑石山那小山沟里,也被他找寻到抢了一空。
身后王道笑嘻嘻地说。
“八爷,你跑什么?”
受惊的梅八慌不择言。。
“我没跑,只是不想喝酒。”
王道惊讶地问。
“酒仙八爷戒酒了?”
梅八想了想,小心地说。
“没戒,只是暂时不想喝。”
王道看着梅八。
“你很热吗?瞧这冷汗出的。”
热有出冷汗的吗?我这是惊吓过度,手悄悄地伸向刀柄,迅速松开,打不过啊。
梅八伤心地问。
“你们师徒想干什么?为什么拦截咱?”
王大少爷笑得更开心了。
“钱啊,大笔的钱啊,八爷。”
梅八的眼泪都要出来,钱?还大笔?逃是逃不脱,打又打不过,如何是好?
破财吧,梅八心疼地问。
“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吧,多少?”
三少想了想,算了算。
“也不太多,九百多亿吧。”
九百多亿?梅八脑袋立马发晕,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哥,您喝凉开水呢,也不太多?九佰多亿能压死很多人。你们又投资什么?要这么多?”
心里难过啊,刚到手的钱真还没捂热。
不管怎样,心得硬,坚决还价,绝不任人宰割。
你开口要一万,我还价给一百,你敢抢,八爷就敢用刀抹脖子。
看你们舍不舍得让八爷死?
三少莫名其妙,摸摸头。
“谁找你要钱了?刚才战斗激烈,八爷可能累了,忘记打扫战场,我代劳了。”
不是要钱而是有钱给我,早说吗,吓死八爷了。
梅八猛地想起,先前打架人太多,危险系数很高,光顾杀人,哪记得战利品什么的。
重大失误,重大失误。还好这小王八蛋机灵。
杀的人好像不少,梅八搓搓手兴奋地问。
“是啊,八爷咋把这等重要的亊忘了?收获如何?”
以八爷估计总得有个上千万金币吧,多少都行,这一阵穷疯了。
三扔给梅八一个储物戒,不解地说。
“你不是知道了吗,九百多亿。”
“啥?九百多亿?”
大悲大喜,对金钱心理承受能力极差的八爷倒了下去,他晕了。
三少有些发呆。
“不想要就不要呗,咋装晕?”
王道笑笑。
“真晕了,先他以为要出钱,没想到是得钱,还这么多,悲极生乐,所以晕了。”
三少明白了,叹道。
“八爷啥都好,就是钱看得太重。”
王道却认真地说。
“幸亏有个守财的八爷,不然咋跟魔界做那么大的生意?又怎会有七哥如此豪华的婚礼?”
等了一会,三少纳闷地说。
“咋还不醒呢?”
“要他醒太容易了。”
王道拿出一把金币,摇一摇。
金币相撞声一响,梅八马上醒了。
第一件事,数钱‘一五一十二五二十’……
伴奏是傻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王道搂着梅八。
“八爷,进账这么多,请喝酒吧。”
有钱什么都好商量,头一点。
“走,喝酒,八爷请客。”
一边走一边埋汰三少。
“三啊,你太粗心了,跟钱打交道得谨慎点,别大叫大嚷,财不露白,万一招来劫匪就完蛋。”
三儿可不愿与梅八谈钱,会没完没了。
“我知错了,下次一定加倍小心,做到轻言细语。”
进入酒店,梅八突然想起有婚宴,大喜过望。
“不用我花钱请客,七哥大婚,酒宴免费的,不用花钱,不用花钱。”
不用花钱有酒喝把梅八乐坏了。
王道习以为常,但三少惊讶得合不上嘴了,爷啊,你乐什么乐?整个酒宴都是您出钱啊,有时三少真想砍开八爷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些啥。草或水?不过片刻三少高兴了,师父老埋汰自己智商不行,比起八爷,咱聪明多了。
叫上一桌大鱼大肉,开吃。
三人正喝得高兴,胖子走过来。
“各位爷,喝着呢?”
对于胖子这次的表现,王道真心感动。
“大胖,也来一杯?”
胖子摇摇头。
“不了,不了,我是绐八爷送钱来了。”
今天进账很多,梅八对钱有了免疫,清描淡写地问。
“又啥钱?多少?”
胖子将银票放在桌上。
“不多但也不少。五千多亿而己。”
“你~说~啥~~”
然后梅八今天第二次晕倒。
轮到胖子傻眼了,自己是来报喜讯的啊。
您这一晕啥意思?拒领?嫌少?
拍买盛会交易非常红火,根据协议把先期梅八该得的送来了,整整五千五佰五十亿。
胖子纳闷了。
“不少啊,怎么会被气晕了呢?”
他跟八爷打交道日子很长了,只知道以往看到钱他会高兴得跳起来,现在怎么晕倒了。
“王少,八爷咋的啦?”
王道叹了口气。
“女人生小孩有时会患上产后抑郁症,八爷这是患上投资恐惧症,他的心理素质真不是太过硬,这病估计很难治愈。”
大胖觉得太难以理喻了。
“亏了伤个心,叹个气,怨个天尤个人还情有可原,大赚咋还晕了呢?这也太奇葩了。”
王道在喝酒,三对这种亊不太关心,反正待会肯定会醒,他现在有些饿,在填肚皮。
大胖慌了,账目没对清他不敢走啊。
“这,八爷还没点数呢,那边很多事在等我去处理。”
王道见大胖这么着急,笑了笑,拿出几个金币使劲摇了摇,真灵,梅八应声而醒。
接着就是让大胖昏昏欲睡但又不敢睡的过程,八爷在点数,点得非常仔细非常慢,急死胖子了。
“八爷,能不能快点?”
梅八慢条斯理地说。
“别急,请坐,钱太多,必须慢慢点才不会弄错。”
胖子无奈,只有坐下。
“八爷你点清楚,我陪王少喝杯酒。”
三人埋头喝酒,不愿瞧满面通红眼冒綠光的梅八。
梅八也不愿搭理他们,一帮穷光蛋。
今天是个好日子,总算一直压在心中的顽石落地了,人是英雄钱是胆,腰板儿又重新硬了起来,越数越高兴,越算越算不清,梅八乐得变成了三少,也流口水了。
连忙偷偷擦掉。瞄一下三人,还好,都没注意。
梅八觉得白天环境太喧闹影响了自己的记忆,所以决定等晚上夜深人静时再安心数,收好银票,准备请客。
“想不想加好菜上好酒?”
胖子翻了个白眼。
“加什么加?都免费呢。”
梅八摇摇头。
“让二胖掌勺,弄点特色菜,八爷额外付账。”
这个不错,二胖手艺那是一绝。
三人忙点头,八爷一高兴,肯定加一大桌酒菜,不吃白不吃。
“伙计,好菜好酒尽管上,你们三人,过来这桌,八爷有话说。”
于是八爷对王道几人夸耀起自己多么有理账天份,目光如何准确,投资何等果断……
理财天份?目光准确?投资果断?
几人晕了,为这钱你八爷至少叹了十万口气,流了几大盆泪。
乐极生悲,千古真理,八爷又该流泪了。
高兴了得狂饮,狂饮容易醉,醉了易坏亊,醒了很悲催。
不长记性梅八又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他忘了酒桌上坐着个王道。
一声长叹,二行热泪,三生不幸,四季无财。
八爷死死盯着门府上那一个大大的‘梅’字己有很久很久。
万千财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的钱包又空了,换来的是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府邸。
三少欢天喜地地说。
“八爷,够大吧?”
梅八有气无声的回答。
“怎能不大,几千多亿啊,睡个觉而已,用得着买这么大的地方吗?”
三仍然很兴奋。
“大好啊,房间多,想睡哪睡哪。”
梅八快要崩溃了。
“为了新鲜?每天换房睡?我的奶奶,不必这么破费啊,可以去青楼,天天换房还可天天换妞,三,谁找到的这么巨大的豪宅?”
三少自豪地说。
“除了我师父还能有谁。”
梅八流泪了,果然不能和王道喝酒,哪怕不用花钱的酒,穿肠的毒药,刮财的钢刀。
咱咋就不长记性呢?
谁的眼泪在飞?当然是八爷的泪水。
唉,人不伤心泪不流。
恨啊,恨不能有孟姜女那哭倒长城的本亊将这该死的府邸哭垮了。
但不能啊,毕竟是咱买的,花大价钱买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全得倍加爱惜,都是钱啊。
在王道与三少搀扶下,因悲伤过度人己完全麻木的梅八缓缓地进了大厅。
坐下,很快又是一桌酒菜摆在他面前。
梅八一叹,唉,刚还身怀亿万财,瞬间散尽难复还,罢了,看来八爷没有集大财的命。
看着王道,梅八又一次问道。
“你确定胖子是以友情价卖給咱两的,折扣很大?”
王大少只能再一次确定。
“的确是最低价,按理至少万亿以上。”
这样的话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梅八呷了口菜,呡了口酒,打量了一下大厅。
“不错,这些家具摆设配件真不错,很养眼。”
王道还来不及阻止,三少脱口而出。
“那当然,花了一百多亿金币呢,我亲自去买的。”
梅八双手扶着桌边,努力平衡身体,怒火在燃烧,我得镇静,但的确镇静不下来,早上吃个牛肉面还跟老板还了下价。
看着眉开眼笑的三少,八爷满腹热血在燃烧,一腔怒火须发泄。
“几张破桌椅烂板凳,你花了咱一百多亿?还乐成这样?不行,我要砍死你。”
梅八抽出墨刀,朝正得意洋洋的三少当头劈下。
三少大惊失色,玩真的了,这小子快啊,一闪便到了门外。
绝不放过你,梅八拎着刀追了上去。
王道没劝架,仍然喝着酒,他知道梅八不会真的劈了三少。
片刻,梅八垂头丧气地进来,端起一杯酒往嘴中一倒。
王道打趣地笑地问。
“把那小王八蛋给砍死了?”
梅八懊丧地说。
“砍不着,太快,又不能真砍,眨眼就不见了。”
王道叹了口气。
“可惜,便宜他了。”
梅八竟也叹了口气。
“可惜,便宜那小王八蛋了。”
王道給梅八倒满酒,说。
“八爷,婚礼杀敌为什么杀得手软?因为缺人啊,要有自己的势力,首先得有自己的地方。”
梅八想了想,点点头。
“是啊,没势力受欺,有自己人的话得有落脚点。所以你就买了这里?”
王道站起身,一指外面。
“是的,八爷也别心急,外面一片房当街,咱可以做点生意。”
梅八有些明白了,兴奋起来。
“对啊,丹、器你都是大行家,精品不愁卖,有大赚。但人从哪里来?”
王道拍拍梅八的肩膀,深情地说。
“阴凉谷那帮共过生死的兄弟啊,我跟老阁主求过情,己减免了罪责,将他们交给我。”
梅八高兴地跳了起来。
“那帮兄弟义气,那暗器忒神,王少,这笔投资做得对,咱们答应过人家,有机会救他们出谷。”
他眼中有泪,喃喃自语。
“必须言而有信,必须言而有信。”
王道总算松了口气,这是八爷第一次赞同并夸奖自己的投资。
“他们己在途中,只是这被窝铺盖衣服日用品还需不少钱”
梅八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摆。
“这些大概差不多,你拿去操作,少了,八爷来想办法。记得一定要让这帮兄弟们满意。”
梅八很贪财,但在义气方面真不输任何江湖人
王道并不意外,他知道八爷的性情。
“放心吧,一定会安排得很好。”
梅八站起身往外走。
“我去定酒席,好好为他们接风。”
必须安排好,这是一帮共过生死的兄弟。
谁的眼泪在飞?那是八爷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