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是去哪?”
一路上李青山都是沉着脸,一言不发,不禁令陈池生出几分好奇。
“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用知会院长一声?”陈池低声嘟囔道,“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弟子。”
隐约间,他似乎察觉到某种变故。
李青山略作沉吟,答道:“就是他让我带你走的,我就不明白似你这等小人物,为何值得那老妖怪费这么大力气?”
“老妖怪?你是说院长?”
“不是他,是一个更加古老的怪物,应该存在近千年了。”
李青山勒停了马匹,眯眼对着面前的一座土堆笑道。
“千年,那可真成老妖怪了。”
陈池低声呢喃,世上虽有着不少能够延年益寿的宝药,可从未听说谁能够活上千年。
“二位如此诋毁家师,让本座如何是好?”
土堆背后,莫沭从其后冒出来,摇头叹道。
“莫国师,这深夜您在此地作甚?”陈池脸上挂着笑意,出言却是毫不掩饰讥讽。
换了一身青色道袍的莫沭倒也不恼,只是微笑说道:“家师不远万里自东海而来,只为见上陈公子一面,为何避而不见?”
“见我?”
陈池跟着莫沭都是仅仅见过几面,更是不知他师傅是何人,有什么好见的。
李青山策马上前,低喝一声:“让道!”
“本座若是不让,你待如何?”莫沭轻笑,怡然不惧。
以自己九境的修为,莫说是剑君的徒弟,就是剑君亲身至此,要拖住一段时间还是不成问题的。
见他如此傲然地样子,李青山没多犹豫,缓缓从背后解下一柄长剑,轻柔地解开上面包裹着地布条。
一道寒光直刺夜空,剑身不断掠出凌厉地剑意,李青山眼中含泪,手指轻轻划过剑身。
血落,剑光大盛。
便是莫沭亦是不得不正视,此刻李青山身上骤然鼓起一股强大的剑势,即便是他也从中感受到强烈的压力。
腰间的小鸡剑在鞘中发出阵阵低吟,与之相连的陈池心中不由浮起一丝悲意。
大喝一声,李青山乘着剑势而去i,直取莫沭胸膛,势要一击即中。
不愧为九境修为,莫沭不等李青山冲到跟前,就直接迎了上去,运足了修为汇聚在双拳。
“嘭!”“嘭!”“嘭!”
莫沭与李青山竟然正面碰撞起来,李青山看似劣势,可每当重拳要落在其背上之时,所背负的长剑就会释放出凌厉的剑气,令莫沭畏手畏脚,一时之间竟然占不到什么便宜。
李青山则借助这一优势,身剑合一剑法大开大合,猛烈进攻,一时间竟将莫沭压制住了。
“李青山,你若只有这点本事,那你们今日就得交代在此了。”
莫沭心中明白,今夜他只需将李青山拖住,等老师到来即可,所以下手变得保守了许多,由方才的主动进攻转为防守,甚至发展到只要李青山不逃离,便随他施为。
“不知道我出手偷袭,有几分把握。”
陈池望着不远处逐渐处于下风的莫沭,忍不住在心底盘算着。
可没等他动手,就听见李青山低喝一声,一口精血喷出,落在剑上,剑身散发出一中浓稠的诡异红光。
“给我死!”
一声厉喝,长剑飞出。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须臾之间,莫沭尚未从方才的松懈状态回转过来,就看见宝剑携着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剑势而来,眨眼间已至身前。
“噗!”
剑刃自胸口贯入,直穿胸膛。
“怎么可能?”
感受着穿心的疼痛,莫沭不敢置信吼道。
自己可是九境,居然被个十几岁的少年给打败了,即便这少年是剑君的徒弟,这也是不可能的。
李青山木然招手,将剑收回。
剑身寸寸断裂,随后只剩下一柄光秃秃的剑柄。
“原来如此,你是靠着牺牲剑为代价,我就知道......凭你是无法...战胜本座的.....”话未说完,莫沭便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李青山默默收好了剑的碎片,拿布条包好。
陈池牵着马走到莫沭身边,在其身前蹲下,说了一句让后者绝望的话。
“这样的剑,人家还有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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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如何?”
孤鸿给老国师倒满茶杯,笑吟吟问道。
老道士抚了抚胡须,啧啧道:“这是今年的新茶?”
“不久前刚弄来的,你若是想喝旧茶,不如找孟院长。”孤鸿伸手指了指孟远道。
老道摇头,“不喝不喝,旧茶有什么好喝的,要喝就喝新的,最好是现做。”
“只怕现做的,您不敢喝。”
孟远道轻笑,继续说道:“前辈想喝新茶,恐怕只能去剑庐亲自找剑君讨要了。”
“不去不去,你们两个坏小子,整天忽悠老道。”老道连连摇头,大声斥责两人坏得很,与他近千年的寿命来说,两人确实都是小子罢了。
孤鸿笑而不语,随后取出一壶翠绿的茶叶,放入一个新壶中烹煮。
闻着慢慢散发出的异香,老道耸动着鼻尖问道:“这茶似乎十分特殊,你从哪弄来的?”
“自然是剑庐了,这可是新茶,李青山那家伙小气得很,寻常不给人喝,今天二位算是有福了。”孤鸿取来两套新茶具,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李青山?”
老道觉得有几分新奇,抿了一口,只觉得喉中苦涩难耐,其中蕴含剑意却不必方才的茶水若多少。
“乖乖,是老道太久没出山了?这茶不得了,看来剑庐又要出一位棘手的人物了。”老道捶胸顿足,恨恨道。
孟远道亦是饮了一口,眼睛微亮,满含笑意道:“恐怕前辈此行要落空了。”
“老道都亲自出马了,若不能功成,岂不是让你们两个混小子看笑话?”
老道士说着起身就要向外跃去,孤鸿脚下更快几分,赶忙拉住,笑道:“那人乃是我义兄,若是你执意要追,我虽不能拦你,但你在九州所下的暗子,恐怕就保不下几个了。”
孟远道点头,说道:“此人为我书院嫡传,前辈真想动他,晚辈不得不动些手段了。”
老道扭身,大为头疼道:“老道不远万里而来,仅凭你二人几句话就想让我放过他,未免也太轻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