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一行人走在山间,只是其中两名少年模样有些狼狈。
“何兄,你们接下来打算去何处?”
白衣叶浊笑问道,他是个好脾气,一路走来已经跟陈池叔侄俩混得不错。
“还能去哪,找个山门学点本事呗,靠我师叔是靠不住了。”没等何师搭话,陈池苦哈哈的抱怨道,语气中怨气十足。
何师气急,“你个臭小子,是我不教你吗?那是你小子自己笨,最基础的剑招都炼不熟,还想学其他的,要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叶浊点头,回头望向陈池郑重道:“你师叔说的没错,当今世上最顶尖的高手无不是专攻一道而登顶,你如此冒失可对你没什么好处。”
说这话时,他脸上的严肃,可是平日里那个白面书生所没有的。
“听见了?”
“知道了”耷拉着脑袋,陈池蔫了。
沐夜白笑笑,走上前劝慰道:“你不是有套剑法练得不错吗?”
闻言,何师与叶浊皆回头,前者皮笑肉不笑道:“是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陈池脑袋愈发低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何师嘴角翘起,伸出手拧了拧他的耳朵,不容置喙道:“使来看看!”
陈池苦着脸,望了望满眼期待的叶浊师徒两人,与一旁还没意识到说错话的沐夜白,一咬牙。
“好,我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用这套剑法了,师叔,这是你让我使的啊,一会不许打我。”
“少废话,赶紧开始。”
沐夜白依然理不清头绪,冲叶紫疑惑道:“陈兄为何如此痛苦?”
小丫头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
场中,陈池已经持剑站定,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剑来,剑一出鞘,陈池整个人气势完全变了,隐约间有杀气弥漫而出。
整套剑法施展下来招式行云流水,大开大合,似乎每一招都是随手而就,毫无使其它剑法的那种阻滞生涩感。
看得叶浊连连点头,暗赞一声好剑法。
沐夜白则是神色古怪,短短几日,陈兄在这套剑法上的进境犹如一日千里,真是让他自惭形秽啊,不过叶紫这边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陈池一整套施展下来自然是轻松写意,只是这招式的动作委实是难看了些,在以美为重的女孩子心里自然是不喜的。
何师脸色阴沉,低声道:“这剑法你倒是练的不错,没少下功夫吧?怎么自家师门的剑法不见你练的这般熟练?”
“师叔饶命,这剑法我没怎么练过,但他就像是刻在我脑子里,相忘也忘不掉。”
陈池收了剑,方才那股子气势全无,连忙跑到叶浊身后躲着,探出一颗头,笑着讨饶。
哼了一声,何师没继续追究,只是疑惑道:“既然这剑法这么适合你,你又为何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再使它?”
陈池微汗,扭捏了许久才闷声道:“这剑法名叫杀猪剑法,实在是太难听了,日后我走江湖不得被人笑话?”
众人一阵爆笑,只有叶浊紧闭着嘴憋着,旋即又叹道:“这剑法不俗,起这种名字属实可惜了。”
若不是没有肉身,何师非得笑得眼泪都出来不可,过了许久才缓过来,道:“不可惜不可惜,小鸡剑配杀猪剑法,天底下没有比这更绝配的了。”
陈池苦着脸,幽怨道:“师叔,你不是说我不能学旁人的剑吗?”
“无妨,反正你又不是我这一门的,你师傅那家伙肯定不会介意的,你就安心使着吧。”何师眉开眼笑,毫不在意。
“我师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陈池闻言,心中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尊的形象又矮小了些。
何师沉思。
一旁的三人也竖起耳朵,这叔侄二人实在是神秘,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对这种未知事情自然是有兴趣的,这一点就连叶浊也未能幸免。
何师温柔一笑,轻声道:“没什么,一个独臂瘸腿的木剑游侠罢了。”
旋即又问道,“你这剑法其中意境不错,谁教你的?”
“是陆前辈教的。”几人中,沐夜白率先反应过来,答道。
“姓陆?”叶浊沉吟,旋即脑海里浮现一个人,仔细想想这剑法中确实有几分他的风格。
“别是陆远航吧。”他低声呢喃道。
“正是!”
......
瓢谷,陆远航依旧坐在水边垂钓,渴了便以酒壶舀谭水喝,全然不顾泡在水里的两只大脚。
“师傅,你们说的这个陆远航,是不是就是师叔师伯们常说的五大恶人?”小叶紫脸色发青,想起幼时顽皮,长辈们就常常对她说那五大恶人的故事,而这其中又以陆远航的名字出现的最为频繁。
“是啊,小叶子要是怕的话,以后可别再偷跑了,不然下次我就请你陆伯伯一同去寻你。”叶浊存心逗这丫头,打趣道。
唰一下叶紫脸色雪白,色厉内荏道:“不要,师傅你要是这么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五大恶人中的陆远航,相传是一个嗜血的狂徒,日日都要饮足十大碗人血才能入眠,而且这血还必须是来自十个不同的人,这人最好是在八岁到十一二岁之间,据一个见过陆远航饮血的人说,他曾亲耳听到陆远航说,这个时期的孩子已经能记事,放起血来场面才够刺激,更能激起他的食欲。
叶浊又给几人讲了一遍关于陆远航的传言,说完笑着看向叶紫道:“咱们的小叶子今年刚好十岁,年龄刚刚好哦。”
小姑娘脸色越发雪白,紧紧抓着叶浊的衣袖,目光不时扫过四周,时刻提防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大恶人。
叶浊拍怕她的小手,宽慰道:“没事的,师傅跟陆远航是好朋友,陆伯伯不会伤害你的。”
小丫头脸色一惊,现下的她已如惊弓之鸟,完全听不得陆远航三个字。
叶浊又道:“再说了,小叶子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吧,都臭了,陆伯伯可不喜欢臭烘烘的血。”
叶紫小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怯生生道:“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