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有些摸不着头脑,悄悄拉过陈池问道:“这位是谁?说话这么大的口气。”
陈池拍拍老头肩膀,怪笑道:“这就是那位锦帛郎大人了。”
“什么?你是说他就是新任的锦帛郎?”老羊头心头一惊,虽然他不知道锦帛郎是多大的官,但从这些日子周遭官员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很高的官职,再加上看孤鸿的模样年轻,就没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当下连忙就要下跪。
孤鸿赶紧扶住他,轻声说道:“老丈放心,我回去会彻查此事。”
“恐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些人用你的名义大肆搜刮,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你要查或许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陈池沉吟片刻道。
孤鸿皱眉,他早就料到自己这个锦帛郎当的不会太轻松,没想到这些人的手脚如此快,自己都还没到任就忙着使绊子了。
“此事必须查清楚,既然他们要对付我,我也不得不接着。”
老羊头悄悄把陈池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怎么跟朝廷的人混在一起?”
陈池拍了拍老头,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小子虽然很讨厌,但也不是坏人。”
老头眉头紧锁,旋即劝诫道:“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不过你们既然要掺和官场的事,坏一点没关系的,那些官老爷们就容不得好人。”
听到这话,孤鸿对老羊头翘起拇指:“老丈,您是明白人。”
“大人说笑了,老头我只是这些年见得多了,好官都没什么好下场,你们两个要混官场,记住不要被人发现你们是好人。”
老头语重心长,在他眼中早已将陈池当作是自家的晚辈,又打心底里希望像孤鸿这样的好官能活得长一些。
孤鸿咧嘴一笑:“老丈放心,我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说完,从怀里抽出一只烟花,向老羊头借了个火在院子里点燃,深红的烟火在空中爆裂开。
没过多久,铁伯领着两个侍从跃了进来。
“少爷,有什么需要老奴效劳?”
孤鸿赶忙扶起铁伯,说道:“铁伯,你伤势还未痊愈,这些事让他们来就好了。”
铁伯不为所动:“少爷独自一个人,老奴不放心。”
陈池走过来,抱怨道:“铁伯,您是当我不存在吗?”
“剑主大人说笑了,铁怒万万不敢。”铁伯欠身行了一礼,恭声道。
陈池连忙摆手道:“别,您别这么叫我,听着挺奇怪的。”
铁伯点头:“那老奴便唤你陈公子。”
孤鸿失笑:“你们俩别客套了,吴高吴善,你们俩让人送些吃食跟财物过来。”
“是!”
“是!”
两名侍从应声后,纵身一跃出墙壁。
老羊头看着这一幕,挠头道:“奶奶的,看来墙还是不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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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鸿与铁伯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铁伯沉声道:“我赞同陈公子的意见,这件事情明显是个坑,少爷您不能明着往里面跳。”
陈池补充道:“这群人敢这么做,背后必定有更大的阴谋,至少先探清楚对手的底子再出手也不迟。”
孤鸿不说话,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池。
陈池被看得心底有些发毛,不耐道:“你这样看着我作什么?”
“头儿,真看不出来,你脑子还挺好使的嘛。”孤鸿忽然笑道。
瞥了他一眼,陈池没好气道:“我只是懒得动脑子罢了,这么简单的计谋我不信你会看不出来。”
孤鸿轻叹道:“当然能看出来,不过这也正是幕后之人想看到的结果,我没猜错的话,所有被搜刮的应该都是像老丈这样村落,这就是最棘手的地方,我们没有证据。”
闻言,铁伯与老羊头沉默了,倒是陈池疑惑道:“这附近的村民不都是人证吗?”
孤鸿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老羊头涩声解释道:“像我们这样住在偏远地区的,绝大部分都是乞民,朝廷有律法规定,贵民之下是不能够作为证人的,所以...”
说到后头,老羊头心中酸涩难当,声音渐渐沉了下去,铁伯补充道:“更何况这件事牵扯到朝中官员,一般的人根本无法插手,依我猜测同样的事情恐怕不止发生在此处,各州必定也不能幸免。”
孤鸿笑道:“所以这是阳谋,那些家伙们就等着我接招呢。”
听完这一切,陈池沉吟片刻:“那你打算如何应付?”
“简单,没有证人,咱们可以创造一个。”
“不过这事,还得麻烦头儿跟老丈配合才行。”
孤鸿眉眼如画,盯着远方阴恻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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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夜酣战的的主簿卢诏大人还在沉沉睡着。
忽然被屋外一阵骚动吵醒,揉着眼睛对外头骂了声,就有一个小厮轻声推开门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床前,入眼处一片春色,不由得喘息粗壮了些。
主簿大人似乎习以为常了,对此毫不在意,只是问道:“大早晨的,外头在吵些什么?”
“回大人,马捕头来请你去县衙点卯,已经被小人拦下了。”
“马三?天天来他不嫌烦吗?”
卢诏不耐烦的掀开被子,忙手忙脚地往身上套衣服,全然两位美人的玉体暴露在下人的眼中。
小厮使劲吞咽了口水,犹豫道:“今日那马捕头似乎与平日不同。”
“哦?有何不同?”
“马捕头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人。”
卢诏穿戴整齐,大步向外头走去,丢下一句:“帮她们穿好衣服,带下去!”
等到主簿穿过门房时,小厮的手已经摸在其中一位美人的大腿侧,脸上带着几分狞笑,手上使的劲越来越大。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美人从沉睡中醒来,发现摸着自己的手居然不是卢诏,连忙尖声喊道,可惜整个卢府似乎再没有别的人了。
伴随着小厮狞笑声,屋内开始回荡两个可怜女子的哀嚎,许久便沉了下去,小厮嘴角带着血丝从屋子里缓缓走出来,手上拖着两具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