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是湖南省宝庆府飞化县云平山这一带有名的老拳师,他的重锤法深得师傅风林道长的真传,在周围一带可以说是无人能敌,秦师傅就是凭借这一招为他的师傅风林道长报了仇,然后名声大振。自从秦云川为其师傅报仇之后,他就退出江湖,当起郎中,悬壶济世,从来不问江湖之事,也不收徒弟。
一天晚上,估计是大家快睡觉的时候,秦云川准备出门上了厕所好睡觉,当他打开门时发现一小孩跪在他家门前,小孩大约十来岁。秦师傅很惊讶,问他:“这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那小孩说:“秦师傅,我是山那边田中间的,我父亲叫周细平,我叫周嘉良,我爹我娘被村里的恶霸邓昊天害死了,所以我想来跟你学功夫,学成了好替我爹娘报仇!”秦师傅告诉他说:“你快起来,我不收徒弟。”
的确,秦师傅从未收过徒弟,他为人低调,始终与人为善,他拜师学艺纯粹是为了强身健体。若不是师傅被陈三娇耍奸在擂台赛上踢死,他是不会去找陈三娇报仇的。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秦云川的师傅风林道人是云平山三道观的道长,名字叫谢风林,人称风林道长。道长武功很高,且博採众家之长,尤其是他的重锤法甚是了得,一拳能将五十米宽的河对岸的牛打死。
一天,风林道长收到从零陵府安东县井头虚寄来的一封书信,说十二月十八日在井头虚举办地方武林擂台邀请赛,希望风林道长准时到会观看。道长本来还在犹豫:是去参加呢还是不去?同行建议他还是去,既然别人给你发了邀请贴,你若不去,一方面,人家认为你瞧不起他;另一方面,担心别人会笑话你,说你堂堂武林高手不敢参加比武,徒有虚名。所以,他们认为去还得去,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上台。风林道长觉得这话有道理,但他知道只要去了,一定是要上场的,只看要打几场了。同行又说,你是道长,武功高强,上台打几场又有何妨?当然,只要他们不点你的名,你也可以不上去的。
从云平山走路去东安井头虚有两三天的路程,风林道长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大徒弟刘方正,二徒弟就是秦云川。他们赶到时,比武已开始两天了。看那场面好生热闹,台上打斗激烈,台下人山人海喊声震天:“好!……好!”风林道长同徒弟站在一个离擂台较远的地方,看那台上一男一女打得火激,女的招招逼人,一会攻其下端,一会儿又施展连环腿直逼对方头部。那男的是上躲下挡,防守得滴水不漏。十招之后,只见那女的忽然卖了个破绽,跳出圈外,然后飞起一脚,直捣对手头部,男的双手重叠接住,但终因对方攻击力度过猛且速度太快而抵挡不住,一个踉跄倒在台上起不来了。
女方被判获胜!
上午比武完了,看客纷纷离场,场上喧哗声一片。这时,从台上跳下一个分头大汉,径直往风林道长这边走来,他老远就双手抱拳:“欢迎!欢迎!本来想邀你做武打评判,担心你有事耽搁,故只好平邀你来观战了!”道长也双手抱拳回礼:“幸会!幸会!”
分头就是这次举办擂台赛的会长陈伯恩,东安井头虚本地人。东安县隶属零陵府,是有名的武术之乡,全國也小有名气。这里曾经出了很多的武林高手,每隔几年总会举办擂台邀请赛,遍请周围有名望的大侠(武林高手)前去参或观战。会长本人武功超群,又德高望重,这几届大赛都是他主持的。陈会长对风林道长说:“道长,房间已为你准备好了,你先去休息,晚上我作东请您!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一下!”说完两人又抱拳致礼。
上午擂台上获胜者名叫陈三姣,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结婚生了两个男儿,本来这次邀请赛没有请她,只请了她的母亲。她母亲是崆峒派传人,名叫柳如云,她腾空飞腿更是一绝,所以江湖有“腾空飞腿柳如云”之称。她女儿陈三娇的功夫就是其母教的,上午打败对手用的就是这一招。这次她母亲生病不能来,所以陈三娇是替她母亲来的。
下午,风林道长要去拜访昔日好友,打发两个徒弟去看比赛。本来常规比赛下午没有上午激烈,高手比武一般放到上午。晚上,会长陈伯恩宴请了风林道长,晚饭后他们还一起喝了茶,直到深夜道长才回到旅店。
第二天比武,陈三娇第一个上场,若有人应战可直接上去对垒,一个小伙子上台应战,不到三个来回,就被陈三娇踢下了台。道长的徒弟刘方正,还未征得师傅的同意就一个轻跳上了擂台。或许是师兄轻敌,或者是陈三娇本事强,不到几个回合,刘方正一不小心也被踢倒在台上,起也起不来了。这个本来也很正常,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吗。但陈三娇连胜几场就傲气十足了:“你这个能力还来比武,回去叫你师傅来还差多!”她的这句话深深地激怒了风林道长。按理说,这样的话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说的,会让人抓着报仇的理由,可陈三娇偏偏说了,道长就要上台去教训教训她。
上得台来,陈三娇见是个老者,有点不放在眼里:“你又是谁?”道长用手指着倒在地上的刘方正说:“他的师傅!”台下一片吆喝声:“嗬一嗬!”
“不知天高地厚,看我怎么教训你!”道长说。
双方战了三十多个来回,陈三娇又开始使用她母亲教授的飞腿绝招对付道长,道长早就看出她的意图,在她腾空飞起落下的一瞬间,双脚被道长牢牢接住,如果这时道长一狠心,陈三娇定会被撕成两半,陈三姣意识到不妙,马上说:“师傅饶命!”这时道长心一软,手一松。就在这一软一松手的当儿,陈三娇双腿空中发力,两脚同时踢向道长的胸口,道长来不及躲闪,立马倒在台上,殷红的鲜血从道长口中大口涌出,秦云川正想上台被一陌人拉住。
比武被判陈三娇胜!
道长被众人抬到旅店,当晚就去世了。
本来,按比赛规则,划红为输或者倒地为输都可以,且台上比武,拳腿不长眼。可秦云川总感觉师傅死得冤枉,对方已喊了师傅饶命了,师傅也松手了,但对方还攻击师傅,将师傅踢倒,这不是耍奸吗?更令人气愤的是,评判还判陈三娇胜!
此时秦云川气得心都快要炸了。
安葬了师傅,秦云川雇了一顶轿子领着师兄不声不响地回到了飞化的云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