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澜回到客栈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
挽澜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生怕吵醒了红玉。
谁知红玉已经起身了,正在整理床铺,回头一看挽澜回来了,欢喜地忙放下手中的被褥迎了上来。“小姐,你可回来了!红玉担心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又成了孤苦无依的人了!”说罢又掉下泪来。
挽澜边给她拭泪边笑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红玉忙问道:“小姐,你饿了吗?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先歇会吧。”说完走到床边铺好了床,走出门外带上了门。
看着红玉出去后,挽澜和衣躺下,刚闭上眼睛。脑中就出现了昨天晚上的种种情景。挽澜从怀中掏出玉佩,拿在手中盯着出神了好一会儿。忽然,挽澜好像想到了什么,把玉佩向怀中一揣。坐起身,穿上绣鞋,拿来笔墨纸砚走到桌边坐下,提笔冥思了一会儿,然后下笔一气呵成写了一张纸。最后,犹豫了一下署上了名,折好放进信封里。
这时红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进来了。走到桌前,把面放到挽澜面前。看见挽澜写了一封信,奇怪的问道:“小姐,你这是给谁写的信呀?”
挽澜边吃边吩咐说:“红玉,一会儿你去给我送这封信,记着穿男装去!”随后挽澜又嘱咐了她好多话。
挽澜吃下最后一口面,打了一个哈气。“好困呀!红玉,你去送信吧!我睡一觉,午饭后咱们就启程回京城。”说完,走到床前,脱了鞋,倒头睡下了。
平北大营平北大将军大帐内
沈逸云在大帐内来回踱着步子,一宿没睡。虽然仍旧精神焕发,只是下巴上长出了些许细小的胡子茬。大案上放着为他准备的早饭,一点儿没动。部下们知道他正为幽州守军被困凤凰林的事犯愁,一块儿行军一个月来,部下们都领教了他的脾气,所以没有好的解决办法谁也不敢进来。
沈逸云冥思苦想了一个早上,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正在沈逸云懊恼不已的时候,大帐外响起了冯顺的声音,“大将军,有您的信。”一大清早,平北大营外就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拿着一封信指名给平北大将军沈逸云。门卫来叫冯顺,本来冯顺不想给传。他跟大将军不是一年两年了,深知大将军的脾气,要是什么不打紧的事在这节骨眼上烦了他,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可。可是那小哥口气也不小,说是他家主人和沈大将军可不是一般的交情!要是给传不到,沈大将军可轻饶不了他。冯顺没法,只得硬着头皮来送信。
沈逸云朝帐外喊道:“进来。”
冯顺轻轻走进来,双手奉上信,低首侍立一旁。
沈逸云接过信,一看信封上是一行飘逸的行书。写着平北大将军沈逸云亲启的字样。抬头狐疑地问道:“是谁送来的?”
冯顺抬首回道:“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哥,长得眉清目秀的。”
沈逸云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一篇极飘逸的行书。沈逸云也颇谙书法,一看就知道写信之人模仿了王羲之的行书风格。此书雄美飘逸,婉转清新,美中不足的是好像多了那么一点儿飘逸,少了那么一点儿雄美。应该是出自一女子之手,不过能写出这样字的女流,恐怕世上也没有几人!心中不禁对写字之人产生了一丝钦佩之情。只见信上写道:“木子王京小霸王,酒足饭饱不付账。宴宾楼中戏娇娘,砸店扰民心不良!幽州城外凤凰林,将士万人性命危。五行遁甲多埋伏,万人砍树可解愁。”最后署名是霜月。
霜月,霜月,竟然是她!看到这两个字沈逸云的心抖了一下。忙抬头问冯顺:“送信的人呢?”
“放下信就走了。”冯顺回道,看来这写信的人还真和大将军有些渊源,自己的小命无忧了!
“你下去吧。”沈逸云蹙了下眉,失望地说道。
沈逸云拿着信走到书案边,坐在铺虎皮的将军椅上,认真看着信。木子王京就是李琼。沈逸云素知李琼的为人,在京城时就常干些伤天害理的事,人送外号小霸王。只是他姐姐李瑶是当今贤妃娘娘,无人敢老虎拔牙罢了。这次也是皇上代为求情说是让他到军中历练历练。沈逸云无奈之下只好勉为其难把他带了出来,没想到到了幽州他李琼仍然死性不改,竟做下这许多龌龊事!沈逸云剑眉紧蹙,好个李琼坏他军纪,乱他军威,实在让人气愤难耐!一腔怒火暂压心头。
继续读下面的信,这最后一句“万人砍树可解愁”沈逸云嘴里念叨了两遍,突然拍案而起。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道:“对呀!原来就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当下,沈逸云心情大好一改往日的冰冷,爽朗的笑了几声。心下不禁更加爱慕起这个白衣女子起来。矫捷的身手、飘逸的书法、过人的智慧,眼前又浮现了昨晚如梦般的情景!让他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