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翠小心翼翼的扶着挽澜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冷翠见她家小姐的脸色很是不悦,所以她连大气也不敢出。
走在铺满青砖的路上,挽澜始终低头望着脚下的青砖顾自埋在心事中。以往沈逸云对自己的态度不说都是不屑一顾,最多也就是基于内疚打伤了自己派人来送些药材补品而已。怎么说也到不了拿他最珍爱的青龙宝剑去换一只千年人参来给自己补身子的程度呀!转念又一想,刚才韩福说沈逸云正在亲自监工修葺清雅居。好好的他为什么要修葺院子呢?难道自己真说对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娶新夫人了?想到这挽澜的心莫名的一紧。挽澜告诉自己:这不是正如自己所愿吗?正好让他给自己一纸休书,让她以后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再想到清雅居那个院子,挽澜就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
挽澜和冷翠很快便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冷翠扶挽澜坐在床上,一边给挽澜脱着鞋一边说道:“小姐,这半日你也累了!躺下休息一下吧。等一会儿午饭送来后再叫你起来!”
望着给自己脱鞋的冷翠,挽澜微微皱着眉心问道:“冷翠,我问你。我这几日吃得血燕燕窝是哪来的?”
冷翠愣了一下,把脱下来的绣鞋轻轻放在床边的小踏板上。“是将军带着韩管家送来的!”冷翠见是瞒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把所有都说了出来。“小姐,你不知道。上次将军来的时候憔悴极了,人好像瘦了一大圈!他给你送来了好多名贵的药材和补品。他怕你看见他生气养不好伤,所以没敢进来看你,嘱咐我好多遍让我好好伺候你!我见他实在可怜,所以就……而且将军那个人小姐你是知道的,哪个时候不是威风凛凛的!可是这次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小姐,我看将军可能是知道错了。你看是不是……”冷翠瞅着挽澜的脸色不对,就没敢再说下去。
没等冷翠说完,挽澜的脸色便黑了下来。厉声叱责道:“你看他可怜所以就联合外人来骗我是吗?那我被他打成这样,就不可怜了?要不是今天让我碰到韩福,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挽澜越说越气,最后竟然背过身去独自垂泪。可能是太过于气愤了,胸口的伤又疼了起来,手抚着胸前紧蹙着眉头。
冷翠见状忙上前抚着背过身子去的挽澜的肩膀,紧张的问:“小姐,你怎么样?”
哪知正在气头上的挽澜并不领情,挥手甩开了冷翠抚着自己肩膀的手。
冷翠也跟了挽澜十几年了,一向和她的主子情如姐妹。还从没有见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赶忙跪在床边哽咽道:“小姐,你别生气!冷翠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呀!”
“马上把他拿来的东西都给我扔掉!以后不许再收他拿来的东西!”挽澜背着身子倔强的喊道。
“是,我这就去扔!”冷翠忙起来去找沈逸云送来的那些药材和补品。
沈逸云眼光深幽的望着书案上的两段玉簪。只觉心口好像刀割一般疼痛异常。“咳咳,咳咳!”沈逸云攥着拳头在嘴边咳了几声。
“她还说什么了?”沈逸云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问韩福,可是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两节断的玉簪。
韩福忧心的看了一眼他的主子,支吾的说不上来。
“说实话!”沈逸云厉声道。
“是。少夫人还说如果将军修葺院子是为了迎娶新夫人,那就让将军快些派人把休书给她送去!省得她再走一趟了!”韩福只得实话实说。
没想到她对自己误解如此之深!看来她现在是恨死自己了!可这也不能怪她,谁让自己以前让她在将军府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呢!
韩福见他家主子沉默不语。心里很是替将军担忧,自从那日沈逸云受了内伤,虽然向皇上告了假,可他这哪里是在家里养病呀?分明是在折磨自己嘛!常常一个人一坐就是一个下午,茶饭不但不好好吃,连汤药也是想吃就吃不想吃任凭谁劝也不听。而且将军严令:谁也不许把他和少夫人的事禀告老夫人,要不然就撵出将军府去!尤其这几天,又突然想起来要修葺清雅居,更是每日都亲自去监工。这大热的天在清雅居里一站就是大半天,这样下去非得旧病未好又添新病不可!
韩福知道将军的脾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将军,老奴看少夫人只不过是一时在气头上。过几日等她气消了,您再接她回来就是了!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呀!”
“你先下去吧!”沈逸云冲韩福挥了挥手。
韩福只得退了出去,正好碰到杏花手里端着将军的汤药走进来。韩福看了那碗汤药一眼,心想看来今儿这药又是白熬了!摇了下头无可奈何的走了。
“将军,趁热把药喝了吧!”杏花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说道。
“去给我拿一坛酒来!”沈逸云的心情烦躁不已,他想现在只有酒能让他找到暂时的安慰。
“这……”杏花端着汤药有些不知所措。
“这什么?去拿一坛酒来!”沈逸云黑着脸厉声喊道。
杏花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出去拿酒了。
片刻之后,杏花抱了一坛酒来。沈逸云示意她把酒放在书案上后,冲杏花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沈逸云左手拿过书案上的一段玉簪,右手提着酒坛子连杯子都不用,便直接把酒坛子提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喝着。眼睛却是没有离开过那已经断了的玉簪,他认得出这是她回门那天让小琴去当铺里当掉的那只。记得那****本想对她发一顿脾气来着,没想到却被她借着这书房里自己写的一幅字而被她奚落了一番。想到这,沈逸云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苦笑。往事历历在目,可是现在她却离自己而去再也不愿意回来了!想到这,又是一番愁肠搅着沈逸云的心房。遂提起书案上的酒坛这次是把坛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