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外从假山而出,看见尸魔元神去又飞回登时知道落入了陷阱之中。
尸魔哈哈大笑“此番你出了假山,没有了阵法的加持你又怎是我的对手。”
“你们竟然是同一人!”
猜得真相,老员外那本已无肉的脸上都在颤动。
“这是为何!”
真相之下不禁怒吼连连“本来我最后的手段是留给它的,如今既然你们是一体,我就拼了这老命。”
说罢仰面向天,双手自胸前缓缓划过,那些怨灵似乎受到了召唤,拼命的向老员外身体中钻去。
“竟然是合神之法。”
见此动作尸魔便有了准备,这种合神之法需要一个强硬载体,其他元神入体合一从而增加数倍法力,不过此法反噬甚大,若不是走投无路极少人会用到此术,不过此术虽然厉害倒也是奈他不得。
怨灵入体,老员外的身体便增加一分,疼痛也便增加一分,直到全部怨灵入体,他的身体竟然变成了深灰之色。
两人再次斗到了一起,那压迫感让云端之上的钟离谷都感到了不适,他心下思量“这便是筑基期的手段?当真是变幻莫测,令人望而生畏。”
这边尸魔与老员外已斗到了要紧处,尸魔虽处于下风,但是它以修元神为主,老员外的法力虽然压制却不足以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眼见这尸魔游刃有余,显然是并没有将他的法术放在心上,当下心中冷笑,使了个破绽将尸魔赚到身前竟然一把抱住,不待那尸魔元神离体,只听得一声巨响,老员外竟然引爆了身后的气运功德,巨响过处,房屋墙壁尽皆倒塌,方圆百米夷为平地,这场爆炸就连云端之上的三人都受了波及,被那股气浪直接打了下来,摔得好不凄惨,那尸魔万没有想到他竟如此坚决,只是不甘的将那一张嘴发出了猴儿一般的尖叫,便消散在了天地之中。
老员外喘着粗气,引爆自己的气运功德早已伤了元神,但是今见尸魔烟消云散,那胸中的积怨立时便淡了不少,叹了口气,颓然坐倒,一双眼向前望着,任凭那些怨灵来回自身体穿过。
那尸魔已死老员外又受重伤此时正是机会,百里庭引了飞剑一步一步自老员外身前站定。
老员外瞥了他一眼,随后双眼依旧向前望着,全似没将他放在心上。
这一边穆云裳却跳了起来,秀眉微蹙那一双杏目闪出冷光“好你个邪魔竟如此轻蔑。”
说罢,那飞剑早出,初时小如韭叶,在空中转了一圈已成三尺青锋。
老员外听了剑吟没了之前神态,一双老眼自看向了她,穆云裳却从未接触过这等目光,似刀剑,似锥子,只看了一眼便将自个儿剖了个透彻,心下说道“这个老头儿好生厉害,便是师父的目光也未有如此毒辣。”
穆云裳引了飞剑,不知怎的却终是出不了手,目光不敢对视,未出手已先怯了三分。
见他二人都不动手,钟离谷只以为是受了妖法,当下捏了符箓来到近前,他心中怨恨,这老员外可是南安城一等一的好人,不管文人墨客,贩夫走卒,闲人乞丐,但有所求无不尽心竭力,但有所难无不倾心相助,在这南安城早已被当成了神仙,可这样的人物却是杀人的邪魔,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够接受,不是恨他杀了人,只是恨他坏了自己心中的信仰,钟离谷自不言语,将那符箓祭了,兜头盖脸劈了下去。
见他出了手,百里庭和穆云裳也猛然惊醒,适才竟被他气势震慑,飞剑出了手一青一白相互交替,直往那老员外头上斩去。
“呼啦…”
飞剑所斩之地露出了一道深沟,人却没了踪影。
“人呢?”
百里庭按住飞剑,只见其上隐隐一丝血迹“他被我飞剑伤了,如何却能遁走。”
“莫不是逃到假山阵法里去了?”
钟离谷指了指那假山,先前假山被黑气封锁,如今尸魔已死自然破了封印。
“定是如此。”
穆云裳也按了飞剑握在手里,心中早已不悦,那一对眉毛只是紧紧的拧做一团,她一个仙门子弟对着邪魔竟然出不了手,若传回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心念至此,也不管钟离谷和百里庭手中仙剑一挥,剑气激荡震开了洞口的碎尸纵身一跃入洞口去了。
“师妹!”
百里庭见穆云裳挥剑便已知道她又发了性子,只是现在阻拦也来不及了,那老员外虽然重伤,可是境界却依然摆在那里,先前二人被困阵中若不是钟离谷只怕早已死了,她这样冒然下去,万一那老员外还留有手段岂不是自投罗网。
“师妹这莽撞的性子早晚会酿成大祸。”百里庭看了钟离谷一眼,随后飞身也往假山里去了。
“你们…”
见二人都已飞身进去,钟离谷无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随后也进入了假山洞口之中。
假山之下道路依旧,因为不会驭剑钟离谷只得跟在后面小跑,而假山底部的祭坛边上,穆云裳却早已经和老员外再次斗了起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穆云裳不敢近前只在祭坛外面用飞剑攻击,一时间剑气横飞,洞顶之上石块纷纷掉落,百里庭恐穆云裳吃了亏也祭起飞剑从一边夹攻,两把飞剑纵横交错竟然形成了一片剑幕向着祭坛缓缓逼了过去。
那老员外身在阵中,将身后的八条锁链融入了自身,便似一只巨大的蜘蛛,那锁链融合之后竟似有了灵性,八条锁链分八个方位守住,任凭飞剑的剑幕如何犀利却也寻不得一丝破绽。
久攻不下,百里庭心下暗自焦急,身为剑仙每次出剑都要耗损自身大量的灵气,剑仙的攻击力虽然厉害但是短板同样明显,那就是不能久战,那老员外分明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只守不攻,再加上之前一战自身灵气尚未完全恢复,如此下去,只怕未伤敌自己已经败了。
百里庭以心念传音穆云裳,若如此只怕会重蹈覆辙,如要破了这阵法说不得只有使出合剑之术。
穆云裳听得此言半晌不语,这合剑之法是太乙门的绝技之一,是以两把或者多把飞剑相互结合的杀敌之道,一旦合剑成功战斗力也将成倍递增,只是合剑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合剑时所需要的时间也长,在合剑时若是被打破合剑时的意境,那么合剑的二人便会立时遭到反噬。
穆云裳以心声回道“此时合剑时机不对,若是合剑途中出现意外你我二人岂不凶险?”
“虽然凶险但也是最佳的时机。”
百里庭收了飞剑“我二人久攻不下,如果再拖延下去恐生变故,那老员外一味防守,如果我们停了攻击他必然疑惑不敢近前,而我们只要争取到能够合剑的时间便算赢了。”
二人正说间,钟离谷已经急急赶了过来,百里庭也不隐藏,将自己的计划与他说了,这老员外如今只是防守却不进攻就如同那龟壳一般,如果要打破他的防御便要使出合剑之术,只是这合剑之术需要时间,所以先由钟离谷佯装进攻,他二人则默默准备,待到合剑之术成功再给予他致命一击。
钟离谷自是没有意见,他一个不入流的先生能和二位仙人并肩战斗本就觉得是莫大的荣幸,此时听到百里庭的作战之法顿时祭出符箓口中念咒,一时间雷电轰隆倒也似模似样。
穆云裳收了飞剑与百里庭站在一起,两把飞剑一青一白在他二人身边盘旋不定,看起来是寻找机会伺机进攻,实则二人已经进入了意念融合的合剑意境。
钟离谷祭出雷符,三张一组并成小阵虽说攻击力不强但是却胜在持久,那老员外不求进攻,他自是乐得将所有的攻击手段都用了出来。
起出对于钟离谷的进攻老员外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他的符箓虽然瞧着凶猛但终究是不入流的,看似有模有样实则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但是慢慢的这家伙的猥琐却让老员外很是头疼,站在阵法的外围时不时用自己的雷符轰炸一翻,若是自己认真起来他就会立马撤退到安全地带,若是不管,他又用那雷符来骚扰自己简直不胜其烦。
对于钟离谷老员外自是恨得牙根直痒,与那两位剑仙不同,这个小子根本就没有套路可言,因为之前的重伤,他又害怕百里庭和穆云裳二人对自己实施偷袭,无奈之下只得奈着性子和钟离谷僵持。
这一边钟离谷也是暗自焦急,他明白自己的斤两,若不是老员外有所顾及又哪里轮得到他在这里装模作样,只是这时间一分分过去,后面的二人却迟迟没有合剑成功,这让钟离谷不禁心下惴惴,那眼角也不自觉的向后直瞟。
这一来却被老员外暗暗看在了眼里,眼见那百里庭和穆云裳始终一动不动,老员外不禁心下起疑,若说他二人在寻找机会,为何这半晌却迟迟不动,莫不是在酝酿什么厉害的手段。
一念至此,便决定试上一试,身后那八根锁链顿时由守转攻,一根根如同活了一般向钟离谷卷了过来,钟离谷见此顿时心中一惊“这老家伙怎么还手了?”
大惊之下身形极速后退,而那些符箓则被老员外的锁链一扫,顿时变成了废纸一张。
老员外冷笑一声,不再去管那钟离谷,而是将其中一根锁链攻向了百里庭二人,这一根锁链不在进攻而在于试探,他只是想知道这二人是真的在寻找机会还是有别的手段。
老员外这一试探顿时慌了三人,此时已经到了合剑的最后关头,倘若被他破了意境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二人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能眼见着那锁链慢慢靠近。
看那锁链向着百里庭二人攻去,钟离谷急忙祭出雷符,对比情况那老员外似乎早已料到,那七条锁链来回晃动顿时将他隔在了里面,任凭他如何攻击闪躲只是无法迈出那锁链半步。
“你大爷的!”
自己被阻,钟离谷立时爆了句粗口,不用问也知道这老员外定是识破了三人的作战计划,眼见那锁链越来越近自己却阻拦不得,正焦急间忽然想起之前与李夫人所说的话,当下急急取出一张正气符往额头一贴一个纵身跳入了祭坛。
这正气符也是钟离谷惯用的手段之一,此符取至阳日一缕阳光为符胆,因得日光阳气庇护所以诸邪不侵,平日里如遇寻常阴灵只需祭出此符自然万事大吉。
那老员外出时本就是试探,这钟离谷对他构不成威胁,也就没太防备,可万万没想到这钟离谷竟然大着胆子跳入了祭坛,待他跃入祭坛,那祭坛上的阵法自然开启,身为这阵法的一部分他只得放弃试探回到法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