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安心里惊然,墨子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过她很快便平复了心情,这个马若安·玉儿那么出名,很多人认识她,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多谢姑娘。”
陆晨安也不知道,这具躯体到底会不会喝酒,她自己可是滴酒不沾的,以前跟朋友参加的所有聚会,都是以茶(饮料)代酒,这还真是为难她了。
但是今时非往日,勉为其难的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咳咳咳!”陆晨安被酒气呛得直咳嗽,没想到这酒那么辣,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
“小姐,难道真的不会喝酒,真是对不住,在下这就给小姐换茶。”墨子燕看陆晨安像是一个从未饮酒过的人,心里心生奇怪,马若安·玉儿不是一向好酒的吗?怎么今日才喝了一小杯就如此难受。
“没关系!”陆晨安急忙用手擦了擦嘴边的酒水。
“来人呐!”墨子燕向外叫道。
立刻就有一个身穿墨衣的男子恭敬的开门而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候命令。
“去给这位公子准备茶水,送过来!”
“是。”墨衣男子收到命令后,转身而去。
“多谢墨姑娘,可能是我最近感染了风寒,身体暂时还不能接受这酒气的入侵,不能饮酒,让墨姑娘见笑了!”半月前刚落池塘里去,声音也有些粗哑,听起来也真的像是风寒的症状。
红衣女子从陆晨安的声音中也能够听得出,陆晨安确实是有些风寒之病,半月前被南风领扔进池塘里事,她早就有耳闻。
“不会,小姐的身体本来就没完全恢复好,是我大意了,小姐如此善解人意,不怪罪我才好!”
陆晨安自是知道这具躯体的主人的那些事迹,难免让人心有不安,但也没在意。
“今日小姐突然光临本楼,令我这小地方不胜生辉,难得小姐能够委身来此,本想好好招待小姐,却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怠慢小姐了!”虽然眼前之人是人人畏的小姐,但是红衣女子自有一股大气,从不在那个尊贵之人面前唯唯诺诺。
“墨姑娘不必这样说,墨姑娘也是因为不知道我的情况。”陆晨安和善道。
“听说小姐修建了一家私塾,为穷人提供教学,还开了一家善馆,救济穷人。小姐真是菩萨心肠,令人心生敬佩之感!。”墨子燕语气软谈丽语。
陆晨安轻叹一口气,道:“虽然我忘记了我的过去,但我也能明白,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是不能随之消失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许只有做一些有益于百姓的事情,才能化解大家对我的防备吧!”
“小姐此举,早已深受百姓爱戴,不管小姐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小姐在离州城的人们心中,可是一个活菩萨,这普天之下,有谁能够有小姐这般胸怀,修建私塾,开善馆,提供一切费用,不花百姓一分一毫,让所有的人都有机会读书!这功过相抵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墨子燕端正而坐,纤细的手温雅的拿着一杯酒喝上,怎么看都是一个沉鱼落雁,美颜绝伦的女子,眼神里还散露着世间女子少有的智慧。
陆晨安看人喜欢从对方的眼神来看,因为眼睛的动作能够告诉你,这个人的很多事情。陆晨安深觉眼前的女子不仅人美,而且谈吐雍容大度,绝非简单的楼主人物。
“咔”,正在这时,门被打开了,刚才奉命去拿茶水的下人端来了茶,恭敬的把茶放在了桌上,然后小心的退去。
“来,小姐,喝杯茶水吧!”墨子燕主动为其倒茶,然后递与对方。
“谢谢墨姑娘!”陆晨安客气的接过茶水。
“啊!”就在陆晨安接水的过程,还没拿到茶杯,墨子燕突然手滑,把整杯茶水全打洒在陆晨安的衣服上面,陆晨安不由的轻轻叫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墨子燕赶紧伸手为陆晨安擦干湿了的衣服,故作不小心的样子。
“没事,没事,只是一点茶水而已,也湿不了多少,墨姑娘不必在意。”陆晨安面色友善,语气亲和。
墨子燕越看眼前之人越觉得亲善和好,与她当日所见的那般阴冷恶毒的马若安·玉儿,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以前,马若安·玉儿早就生气起来大骂,狠狠惩戒她,说她不长眼,手是不是残了,等等各种恶毒语言,可今日,她不仅不盛怒,却是如此的平心静气,甚至觉得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无需顾忌,墨子燕越来越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一个人就算失忆,可原本的生活习惯怎么可能消除得干干净净,难不成这世间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墨子燕好意道:“我看陆姑娘的衣服也湿了,穿在身上也是不舒服,若小姐不介意,可愿换上我的衣服?”
“哦,不必了,多谢墨姑娘好意,我看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吧!”陆晨安看了一下窗边,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在挽留小姐了!我送送小姐吧!”墨子燕亲和道。
“嗯!”陆晨安起身,转身离去,墨子燕送着她出了门口。墨子燕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姐可疑,她可是他们完成任务的不可缺少的一枚棋子啊!若此人突然被调包,又是什么人这样做呢?那对他们的计划会是极其的不利啊!
这时,隔扇后走来一身穿白衣的男子,眉头微皱,面色深沉却给人一看就会有温文尔雅的感觉,堪称世间的美男子。
男子潇洒的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顺即倒上一杯酒。
“厦王!”墨子燕转身再次回到房中,似是知道男子早在隔扇后等候,一点也不意外,也跟着坐了下来。
墨子燕直接进入话题,认真道:“刚才与马若安·玉儿交谈的过程中,我注意观察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觉得今日的马若安·玉儿,与往日大有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北彦楚有些好奇。
“离州城的人都知道,马若安·玉儿的脾气秉性,心狠手辣,凡事不快便会小题大做,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便任性恃强凌弱,不知有多少人惨遭她的欺负仗压,半月前还狠狠地鞭打了霸君的义妹。可是刚才我与她谈话的过程中,却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丝毫的贵娇横气,反而多了平时少有的和气,给人有礼,亲切,温和的感觉,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
北彦楚一副想要听下去的样子,这么多年,他一直相信她的判断,也是因为她,他才很快的坐上了北方的霸主之位。
墨子燕继续道:“我刚才还故意试探,故意把茶水不小心倒在她衣服上,可她却不急不躁,不气不恼,反而亲和的安抚我,让我不要紧张,这要是放到以前,恐怕她早就大发雷霆了。还有,她一向最忌讳这种地方,可今日却精心打扮成男装,混进这里,和我谈话的时候,彬彬有礼,谈吐文雅,完全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歧视!”
“听你这么一分析,倒是如此!”这半月以来,陆晨安性情大变,在离州城所做的善事,处处在传,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他也从没怀疑过什么,“听说,她鞭笞霸君的人,被霸君扔进池塘,昏迷了好久,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快要死了,可醒来后就恢复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听说是失忆了,后来性情大变,一改以往的恶毒泼辣,要与他人和睦相处,想必是因为霸君扔她池塘一事,让她心生恐惧,心有余悸,所以才会有现在这般转变吧!”
但墨子燕并不这么认为,再次道:“可是一个人就算是失忆了,改变再大,但是这本性难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如此大的转变!我心里总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马若安·玉儿,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北彦楚知道墨子燕有着极其敏锐的观察力,这么多年在他身边,帮助了他做了不少事,对她是极其信任。
“若不是我长居离州,见识过一些她的心狠手辣,不然我也很难想象,一个人竟可以这般的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今日与她近距离接触,她是那样的和气,她眼里的那份宁静,并不像是故意伪装的,相反我觉得,那就是她本来的面目。所以我推测,恐怕是有人借池塘一事,早就把真的马若安·玉儿调包了!”她认识的马若安·玉儿是那样的狠毒无情,又怎么是刚才那般平易近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要想知道真假,还得亲自一试!”
北彦楚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阴沉。
“看来,本王也是时候该去会会这个失了忆的马若安·玉儿了!”北彦楚神色暗沉,眉头一皱,为了实现自己的大业,尽管不喜欢也要涉足了。
只要他做,她永远都会在身后为他谋划。只愿早日助他完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