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曾经是个骑士？
“都是过去事儿了……”佛格勋爵收回思绪，迅速的调整了状态，“所以，明白为什么会选你了吗，小乔尔？”
“所以我要先通过神学院的活动，先进入一次地牢摸清情况，正式行动时独自一人偷偷进入地牢盗取那个异端之物，什么血红色的蔷薇？”
乔尔似乎明白了，本来以为整个环节自己是最没用拉来凑数的，结果到最后，自己才是最关键最危险的那个？
“你说的没错。”佛德勋爵鼓起掌称赞小乔尔终于明白了整个行动的目的和计划。
“可是，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我刚刚加入神学院，将成为一个见习牧师，在教会有光明的未来，哪怕对你们来说那点光明还不如库房的黄金闪耀。”
乔尔望向聚集在一起的这帮“乌合之众”，佛德勋爵口中的精英们，“我想听听你们各位的理由。”
随着乔尔的眼神落在每一位的身上，这些人依次说着自己参与的原因。
“我是个老旷工……”老乔治的声音有些苍老，“矿工是一个拿命换钱的工作，我老了，命不值钱了，干不动这些事了。”
“我……”小克比跟老乔治相反，他的声音还很稚嫩，“我们卖报的孩子，卖花的女孩，生活的很苦……我希望到了深冬，不会再有冻死在路边的同伴。”
“我是一个窃贼，一个小偷……”桑德倒是坦诚，“我和他们不同，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我？我只是一个种菜和做饭的妇人，说实话你们说的我几乎听不太懂……”佩格夫人嗓子很粗，“佛格勋爵大人答应我做好这些事将会把我调到他的府上做事，我有两个孩子，身体都不大好。”
乔尔的目光落在弗拉迪的身上，“你呢？身为教会骑士，教堂守备军，你为何要监守自盗？”
“现阶段的大陆，异端太弱了，骑士会逐渐被埋在尘土里。没有了恶龙，勇者没有存在的价值。总有一天大部分骑士会成为历史，而其他的变成像只会在教堂里诵经传道的牧师一样的神棍。而这样的现实我想要改变它……”弗拉迪说着这些，神色有种异样的憧憬，这让乔尔在听见他的话之后由心底的发凉，“那些异端需要有人先帮他们一把。而之后，我会告诉他们，他们是多么的弱小。有恶魔的衬托，英雄的光辉才能耀眼。”
“就为了这种离谱的逻辑？你有没有想过你放走一个教会镇压的大异端，引发和教会的战争，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乔尔冷声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正常的英俊男人，会是一个极端主义者，他的话让乔尔不寒而栗，“那些人的鲜血，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光明与黑暗本就是双生子，你可曾见过没有光源的影子？”弗拉迪没有因为乔尔的话有什么波动，反而平静的说道。
疯子……乔尔在心里给这个男人下了定义，转头望向伊芙。
“如果你想了解我，你可以随时单独来找我……”伊芙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乔尔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个鬼灵精怪的女人，便没有追问。
“那也就是说，在坐的绝大部分，都是为了钱……”轮了一圈，乔尔的目光最后回到佛德勋爵身上，“我想知道这次的酬劳到底是有多么的丰厚。”
“这次的酬劳，我会拿走四成，剩下的六成给你们按照贡献分配，我想各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从筹划到行动，所有的支持和风险都在我这里。”
“而你的那份，不会低于这个数。”佛德勋爵伸出肥大的手掌，手掌是摊开的。
“五十个金币？”乔尔心里大致核算了一下，在南部，他购买的富人区宅子虽说是女巫的凶宅所以便宜了许多，却也花了好几枚金币，正常那栋宅子的价格不会低于20枚金币。
也就是说哪怕是在拜占城，五十个金币买一处普通的房产也是绰绰有余了。
“不不……”佛德勋爵摇头大笑，“是五百枚帝国金币。当然，这个数是你的，六成里面你拿了将近一半，其他的人不会有你这么多。”
五百枚？乔尔心里一惊，那是一个神职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更何况这些普通人。
哪怕每个人只到手一百枚金币以上，也难怪这些人疯了一样陪这个佛德勋爵去做这种要上审判所法庭的大事。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满意的。”佛格勋爵的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佛格勋爵，大商人……”
乔尔理清了现下所有的情况，终于放松了一下身体，他双手支在桌子上，直视着佛格勋爵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
“我再强调一遍，你要知道，在你面前的是……”
“教会神学院的学员，未来的牧师。”
“你要我去做的是顶着异端的头衔，冒着进审判所的风险，去为异端盗取一件会引起无穷危险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但是我知道，等待我的很可能是……”
“死亡。”
“你觉得五百枚金币能买我的命吗？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女人的一句话？”
“佛格勋爵阁下。”
乔尔每说一句，佛格勋爵的小眼睛里的光芒就盛一点，最终佛格勋爵笑了，“可是你已经听完了整个计划，当然你随时可以走，可是你觉得你能活到出卖我们的那个时候？”
“你敢谋杀一个教会牧师？”乔尔毫不示弱的看着佛格勋爵。
“死在异端手上，也是牧师常有的归宿。”佛格勋爵的老肥脸又皱了起来。
乔尔的脸色变了，这个老男人还真的敢。
不过他笑了起来。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佛格勋爵，我的意思是，做风险这么大的事……”
“要加钱的……”
“哈哈哈……”两个人相视一笑，都笑的很开心，弗拉迪和伊芙跟着也笑了起来，其他人随后，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我再拿出一成给你。”佛格勋爵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同意了乔尔的要求。
“佛格勋爵不愧是做大生意的商人……”乔尔满意的点点头，“不过不是给我，是给他们。”
乔尔指着那些因为金钱，就愿意趟进这一趟自己都不明白在做什么有什么后果的事情里来的，这些掌握了一些技能的普通人。
他终于开始明白奥莉薇姑姑所说的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无论谁是正义，都会有无数的普通人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被风浪吞没的无声无息。
“当然，不包括他。”乔尔指着听闻乔尔的加入，脸上十分灿烂的弗拉迪。
弗拉迪闻言脸色一僵，随后笑的更开心了。
“我本来，就没有要拿一分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