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作息时间,午休约莫一个小时。
13:30数学课开始
唐有一上课就对上节课的考试进行总结。
唐有,32岁,广明中学职教十年,从国外高薪聘请,业界都说她*——升学率的保障。
阿央中学毕业,至少一百二十年了,初等数学的那些事情她哪里记得,好在系统为了游戏玩家有高参与度,给了她提示语。
首先是发试卷环节。
唐有站在讲台上,手拿戒尺又狠狠地敲了几下。她那张极为精致的五官,不知道促进了多少同学对数学的热情。
“高三第五次数学考试,好不好大家心里自己掂量……”这欲说还休的话,让坐下四十几号人害怕得不敢抬头。
唐有没有说话的这几分钟里,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令人欣慰的是,我们班出了一个满分——北固。”
当教室开始有叽叽喳喳的声音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咳嗽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向讲台上的唐有,她的眼神中明显有着不耐烦。
于是他们心中的激动劲一散,非常乖巧的低下头,动作整齐划一。
毕竟惹教导主任生气,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总有个别例外。
钟明雅坐姿潇洒,喜眉笑眼地望着唐有。
唐有眼睛扫过这个厚脸皮:“但是,我还是我必要提一下啊。有些同学屡教不改迷而不返,试探我的底线,是谁大家都清楚,是在等我给你小红花吗?”
教室里爆发了一阵笑声。阿央和陆占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皮笑肉不笑
阿央:队长,都是机台5083要我这么说的。
陆占:……
六哥至始至终都没参与,仔细欣赏满分卷。
随后,六哥周围的同学突然感受到了不知从何而起的冷意。
他们把这原因归结于唐主任不能忽视的气场。
外边的大太阳磨人也磨鬼。
图书馆散会之后,阿普在校园里飞了十五分钟,被晒得差不多要蔫气了,只好到六哥这里避避暑。
她已经没有力气实体化了,全凭一股想吃冰棍的意志力爬到教室。
阿普坐在六哥的桌子上,手托着脑壳,眯了一会儿。
教室里的同学感觉冷意丛生,甚至还有人扒了一件外套穿上。
一会儿蹲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在四十五张桌子上旋转跳跃。
最后坐在六哥和陆占的脚边。
她的手指头试探的伸入北固的裤兜。
掏出了一个黑色小皮包,阿普感觉自己脑袋被打了一下。
这是敲木鱼的感觉!
......
她这该死的熟悉感。
只是阿普一抬头,左边右边听课都很认真,谁又有打到鬼的能力?
换班后的江临,在自己的宿舍睡午觉,直到被冷醒。
两根红蜡烛点好,遗相摆正,生辰八字和黄纸钱一烧。
阿普的脸就挂在天花板上的风扇上旋转。
江临处理好回头的手,看着一颗头在空中飞转,心中一咯噔,差点被送走,默默一句卧槽,面上却是风淡云轻冷漠如斯。
阿普再一次赞叹此人心性,觉得是个可塑之才。哪知这人面上的稳如泰山是被生生吓出来的。
虽说被供奉着,小姑娘还是中暑的样子。
“何人谓我心忧?何人解我心愁?冰棒,冰棒,唯有冰棒!”
他这是领来一个小祖宗。
但是,江临认了。这可是他用了万年的时间,才撬动的一个小口。那颗曾不偏颇一分的心,终于学着看向身边的人了。
某人正有感而发时,阿普把自己关在冰箱里,暗戳戳干完了江临藏的存货,丢下一沓钱,穿墙溜走了。
16:35
阿普坐在银杏树下乘凉,外边还是晒得人发昏的温度。
树下却是一片清凉。凉风拂面,那个清爽那个快活。
这一点,阿普觉得——十分受用。
金黄的银杏叶一片接一片的融进阿普的身体里,飘飘欲仙。
“树哥哥,你咋没个人形呢?你咋不会结果子呢?你咋不秃呢?”
这话一出,飘过的凉风都颤抖了。
阿普盘坐着,凝望天空,好一会儿不动弹。面对这深邃的天穹,内心有沉静、淡然甚至万念俱灰的冷漠。
她的心从不会说话。
恍恍惚惚中,只好又拿起边无疆的日记本。方才一翻阅,空白的纸张有显出文字。
上面写到:
中历4397年,10月21日,晴朗
我见光明,心无雀跃。
对满丛花草,不生喜爱。对于生存,没有想法。
只觉得漫无目的的活着是一种累赘。
时间是碾碎欲望最好的兵戈。
曾经的踌躇满志,
随着时间的搓揉,只央求一个“如何”的结果......
世上遭逢十七年,却觉得身上背负着重达万世的枷锁。
我已不知,如何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