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天下起了雨,冰凉的雨水打在了齐思淼的脸上、伤口上。她想醒过来,奈何脑袋就是不听使唤。
不知过了过久,雨终于停了。藏匿在草丛中、树叶上的虫儿都纷纷跑出来欢歌,吱吱作响。
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齐思淼使劲地睁开了双眼,可四周却是漆黑一片。
原来是晚上,真好,可以休息了。
齐思淼这样想着想着又晕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刚放亮。齐思淼的意识开始恢复,她睁开眼睛观察四周,确定自己是从山上滚到了一处草丛中后,她不由得庆幸。
倘若是滚进水里,又或是撞在了石头上,兴许她就没有如今这般幸运地活着了。
齐思淼抽动了一下手,发现手腕具疼。她使上课所有的力气,最终才将双手举起,接着撑地慢慢地爬起。
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地跌在地上。可这些根本没有挫败齐思淼的决心,她最终还是爬起来了。
她靠在一棵树下,喘着气,虚弱不堪。
四周湿漉漉的,她全身都脏兮兮的,特别是还用来撑地的手。
她一把将被刮得破烂的棉袄脱下,幸好她穿了两件,否则自己身上的伤就更重了。
棉衣在吸收了昨夜的雨水过后,变得又沉又脏。这让齐思淼将它们脱下都觉得费劲。
脱下棉袄之后,她喘着气,为刚才脱下厚重的棉衣缓气。
不知道萧恒和师父怎样了,他们还好吧?
齐思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腿上都是刮痕,还有一些被磕碰磨掉了皮。她皱了皱眉,接着又去看自己的手,手变得粗糙不堪,还保留着之前的肿胀。
由于身旁没有镜子,她无法得知自己是否毁了容貌。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活着。
“咕噜噜……”
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的齐思淼捂着肚子爬站了起来,她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上爬去。
今日的阳光暖和,懒懒地撒在齐思淼的身上,给她带去了温暖。
树枝上破茧而出的昆虫兴高采烈地在附近盘旋着,也给这增添了一点温暖。
齐思淼好几次从上方滑落,又好几次尝试了很多遍爬上去。奈何体力不支,她很快就爬不动了。
“叽叽喳喳……”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这山林给人无限生机,想必对人也是。
齐思淼走走停停了很久,终于来到了那山洞前。可是,山洞口竟然塌了。
齐思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碎石块,突然“砰!”地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她哭着,喊着。
“恒哥哥、师父……”
哭了一会儿,齐思淼赶紧擦掉眼泪,她跑到碎石块面前,一块一块地将它们搬走。
可是,当她搬了几块之后就再也搬不动了。她哭得比之前更加厉害了,一边哭一边自责道:“都怪我,我对不起你们……”
待她哭不出声了,她就盯着那些碎石块开始沉默。
为何洞口会崩塌?为何她没有死?最后那一下,她是不是被师父给推出去了?
带着种种疑问,齐思淼很快就在碎石堆中找到了答案。
碎石堆中,有一些纸屑,还有一些黄色的粉末凝结成的固体。
齐思淼轻轻掂起一块放到鼻子处闻了闻,便眉头一皱。
这不正是炸药吗?
问题是,是哪里来的炸药?
又或者说,是师父来时备的,就放在洞口处以防万一。
想到这里,齐思淼再次流下了泪水。
过了一会儿,齐思淼恢复了些许体力,便又开始搬那些碎石。
不知搬了多久,她就看见了躺在了血泊中的师父。她震惊得不敢呼吸,回过神来,她已经泣不成声。
“师父……师父……”
齐思淼慌了,这样说来,就是她将师父给害死的,她就是杀人凶手。
想到这里,齐思淼奔溃不已。待她将师父身上的碎石全部搬走后,看到师父安详的神情,她便爬在了他的身上再次哭泣。
“师父对不起,是徒儿害了你……徒儿真没用……”
一遍又一遍的自责和罪恶感涌上心头,齐思淼想自己要活在罪孽中了,便有点儿丧失了希望。
师父身边还有很多的蛇,那些蛇也是被石头给砸死的,还有一些应该是被炸死的吧。
齐思淼好不容易将那些堵住了山洞门口的碎石给弄开,接着就把师父的遗体拖出来,将他暂且安顿好,她看了师父一眼,又看了山洞一眼,咬咬牙就跑进山洞里面去了。
这次,齐思淼没有穿棉袄,所以刚走不久就被冷气给逼得快不行了。
她知道,在里面待得越久,身子就会越冷,何况自己的衣服还是湿润的呢?
想到这些,她急忙加快了脚步。
所幸,她在强大的意念下,成功地来到了萧恒的面前。她看着快要完全成为冰块的萧恒,便抽泣了一下。
“恒哥哥,对不起……”
齐思淼说着就去背萧恒,可是她哪里背得动?如今也没有了帮手,她一个人是根本不能将萧恒给背出去的。
在她尝试了无数次之后,总算瘫倒在了冰块上。
“咚咚咚……”
突然,齐思淼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急忙往声音方向望去,竟然看见了李大夫。
“李大夫?”
齐思淼震惊地看着李大夫,李大夫也震惊地看着齐思淼。
“齐姑娘怎么……”李大夫皱了皱眉,便将目光放到了萧恒的身上,“这位公子就是齐姑娘的朋友吧!”
齐思淼点了点头,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心想李大夫不是已经死了吗?那现在的这个人是谁?
“李大夫……真的是你吗?”齐思淼小心地询问了一下。
“咳咳,当然。老身还没死,老身骗了你的师父。”
齐思淼呼吸变得困难,只感觉脑袋要被冻上课,她抬了抬手,很努力地说道:“恳请李大夫救救恒哥哥……”
说完,齐思淼就感觉自己晕过去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见面前的火堆,以及模糊的两人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他们的容貌。
是萧恒和李大夫!
齐思淼欣喜不已,可是……
师父却不在了……
“你醒了?”
声音熟悉不已,是萧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