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街坊的烛火都熄灭了,只留下月光伴着齐思淼一人独行。
齐思淼心里乱乱的,加上方才与萧恒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后又被师父那般说道,她的脸竟然又开始红了。
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齐思淼留下一封暂离信就离开了。她雇了一辆马车,还配置了一些干粮和工具。她还问邻居街坊们借来了棉袄,以备极寒。
“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齐思淼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慵懒的声音。
“行了行了,等会就出发!”
不知老头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这般态度,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并不简单。
天气晴朗,这一方小院竟安静得出奇,仿佛被什么东西笼罩着,让人透不过气。
她轻抿着嘴唇,眉头微微一皱。
“齐姐姐?”药童从大门走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袱,不知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你去做什么了?”
“哦!”小药童看了一眼手上提着的包袱,接着转头盯着老头的房间,“师父让我外出备干粮,他昨晚一晚都没睡,可算是累得……”
“真是辛苦师父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要的干粮呢?”老头打开门,直盯着齐思淼的脸,“哦?淼丫头啊!你准备了什么啊!”
“师父,物资和马车已备好,我们何时出发?”齐思淼面露满满的着急之色。
“不急不急,你赶紧去街尾那家酒馆帮我买两壶酒来!”
“要来干什么?”齐思淼有所迟疑,便急忙询问原因。
“无事无事,酒暖身子。”
“那恒哥哥情况怎么样了?”
老头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表示时间不够了,让她赶紧去。
“还是赶紧的吧!”
“好。”
齐思淼离开后,老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接着又对药童点了点头。
“赶紧出发!”
另一边,不明白原因的齐思淼提着两壶酒正往返。她思来想去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接着便暗叫一声“不好!”就急忙跑回去。
街道上的行人愈来愈多,其中有很多妇女都认识齐思淼,便像是个花痴一般地朝她拥去。
“抱歉啊,各位,我有急事,先不奉陪了。”齐思淼尴尬地笑着,却不忘继续往前方快步跑去。
被妇女们耽搁了一些时间,当她刚回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马车不见了。
“老头!这过分了啊!”
齐思淼气冲冲地冲进房间察看,却发现只有小药童一人在。
“齐姐姐,师父说让你就在这里将药材分类。”
“……”齐思淼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逐渐地握紧了拳头,心里突然想到什么之后就赶紧放松了下来,便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小药童对他说道,“师父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药童摇了摇头,稚嫩的脸庞仿佛在告诉她一切与他无关,他是无辜的。
“这样好不好,你告诉姐姐,姐姐之后买给你一大堆好吃的。”齐思淼说着便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嗯……”没想到,小药童还是摇了摇头,他脸上开始有了一点嫌弃的表情,“上次齐姐姐你买的糖葫芦就让我被师父教训了。”
齐思淼见软的不行,咬咬牙就干脆来硬的。但是当她看到小药童可爱的小脸蛋之后,她怎么能忍心?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看见他们往南边方向去了。”齐思淼站起来叉着腰看着他,样子很得意。
没有想到,小药童竟然笑了笑,便急忙地跑开了。
站在原地的齐思淼思路凌乱了一会儿,接着就开始了一番推理。
按理说,如果她说对了,则小药童不可能露出那样一副表情,所以说应该是相反的方向。
齐思淼急忙走出了大门,接着就一股劲地想往北边跑去。可就在迈出脚想跑的一刹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车轮印!”
“哎!”
坐在马车里面的老头在不断地叹着气,他手捏着银针的手微微颤抖,想对准那个穴位扎进去,而又迟疑不定。
萧恒虚弱地看着他,眼皮子抖动了几下,像是在暗示着让老头不要犹豫。
“这位公子,路程颠簸,还请你坚持。本想给你扎缓痛针,可……不出老夫所料,我们还需要一个时辰。”老头说着便转移了话题,接着没有把银针扎下去。
萧恒听到这些,睁开眼睛又闭上了眼睛。的确,马车颠簸,这不免给他加重了痛苦。
“喂!你们给我停下来!”
突然,他们听见从马车后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头掀开帘子一看,果然还是出现了他不想看见的一幕。
齐思淼在马夫旁看着他,此时四目相对,吓得老头急忙将帘子合上了。
“师父!你可不能这样!既然我答应了这件事,你也答应了,就必须遵守诺言!”
此时的齐思淼喊得连喉咙都痛了,她真想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给他听。
见齐思淼喊得费力,老头掀开帘子也对着她来了一句:
“有银子能不能帮我存着?淼丫头,不是老夫说你,你真的别再固执了。”
“凭什么我就不能去?”
对啊!凭什么呢?
老头缓缓地将帘子放下,他看了一眼躺着的萧恒,心里突然咯噔地响了一下。
“停停停!”老头终于妥协了,待马车停下之后,他便走了下来。
齐思淼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简直让老头心虚。
“淼丫头,你还年轻,这不……”老头摊了摊手,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哎,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为何一定要……”
“我不管,师父你能进去,为何我不能进去?”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师父,那我也是。”
齐思淼不管老头再说什么,脸上严肃的表情不容得老头再说什么。接着,她直接走上了有萧恒在的那辆马车。
“哎!”
老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路上,大家沉默无言。除了齐思淼时不时地给萧恒擦汗慰问情况之外。
过了一个时辰,齐思淼首先下了马车。她坐得都发麻了,再看老头,却发现他是一脸的忧郁。
“哎!”他再一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