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柳舒予感觉竟有些恍惚。她再一次问了一遍司机师傅，以确认刚才听到的是否真实。
直到司机师傅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所谓故意制造的那场车祸，柳舒予慌乱的心更加不安了。
“师傅，江城这边走私毒品很严重吗？”
“怎么说呢？”司机师傅倒是很坦然，“虽然这里财团多，人也鱼龙混杂的，可江城毕竟是政府要地，大动作几乎是不可能了。据不可靠消息，封氏集团内部好像也有参与走私毒品的。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警察自然会治他们的。”
江城毕竟是政商要地。即使是三大财团，也不致于傻到要冒着风险来反抗自己的政府。更别提心怀鬼胎的小人物，只要风轻轻一吹，他们自己就能倒，经不起折磨的。
江城，这奢侈的城。华丽平静的外表下，却永远会有堕落的灵魂。
“所以，深入调查的话会不会有危险？”柳舒予突然想到了让姜河在上个月就开始抓狂的案子。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只听过姜河零零碎碎的说了些什么财团什么车祸，她便记住了些。她有预感，姜河会因为这件事翻车。
“嗯哼~”司机师傅很洋气的哼了一声，又清了清嗓子，“这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事，也不好深说些什么。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家，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柳舒予只是点了点头，便沉默着。
——
江城市警察总局。
柳舒予下了车，就快步向大厅走去。同时掏出放在包里的行动电话，想着让姜河过来接她。可是她打了好几遍，姜河始终都没有接。
柳舒予叹了口气，这警察局也能让她走的这么迷糊。她方向感一直都不好。走了好久才找到了询问处。
“您好小姐，有什么事吗？”
柳舒予点了点头，“我想找姜河。”
“姜河吗？”询问处年轻的女警察摸了摸头，“估计他这会儿走不开，他被叫去训话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训话吗……
柳舒予没在多问，连忙解释，“今天姜河是跟我一起坐的车。”
“你就是那个女孩子？”那位女警像是打起了精神般，“跟我走吧，你可以在门外等着。现在大家都很忙。”
柳舒予跟着女警来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前，
还未推开门，柳舒予就听见了屋里有人在发火。
“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管这种事情？”
“你是不是疯了？”
“人家缉毒警的事你管的这么宽，故意制造车祸，影响交通，这是一个警察该干的事吗？”
柳舒予被这样的声音吓到了，扶在门把手上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但她还是大着胆子从门窗中看了一眼。
隔着窗缝，柳舒予只看到了正低头站着的姜河。
他像个犯错了的孩子般，聋拉着脑袋，低着头，一言不发。褪去了之前的活泼，这样的他，倒格外的清冷。他就站在阴影下，落寞不堪。
姜河和那个人僵持了很久，那人倒也是不慌不急，他也陪着他耗，直到姜河主动开口。
“没有经过上级领导的批准擅自行动是我的过失，但是也请您理解，也请您相信，我的判断不会失误，我也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防止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这的隔音不太好，所以屋外的柳舒予听得清楚，她站在门外，攥紧拳头，却迟迟不敢进去。她该怎么解释呢？维护姜河？她确实是怨他的。可是……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那人顿了顿，“可是姜河，在警界混了这么久，尤其还是在江城。你还不明白吗？我知道你这次行动有功劳，可是，如果你不低调的话，受伤害的是你自己。”
“你好像对你现在的状况好像很糊涂啊？”
“我不糊涂，我反而很清醒。封氏就是个社会毒瘤，如果不是苦于没有证据，那个公司还敢明目张胆的开着？它早就应该倒闭。”姜河绕过男人的话，反驳着，坚持着。
“胡闹！！”柳舒予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人狠狠拍了下桌子，音调越来越高，“你为什么不好好办你的案，非要掺乎这趟浑水啊！！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重视这件事吗？”
室内的空气再一次凝结，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知为何，柳舒予突然间有了勇气般，她直起腰，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果然，柳舒予很成功的将这两个男人的视线引了过来。
“小姐你是？”男人先开了口。
“柳舒予？！”姜河的脸色似乎有些差。
柳舒予看着姜河这样惊讶般的反应，倒是十分的莫名其妙，一脸“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你为什么是这种惊讶的表情”。
可能，姜河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竟有这样的后果。
柳舒予朝着那人鞠了鞠躬，面带微笑，“今天上午的车祸，我也在现场，我当时跟姜河在一起。”
说完，柳舒予明显感觉到那男人的脸色更加阴沉，她心跳的很快，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柳舒予小姐，对吧？”
柳舒予点了点头，“是的。”说着还不忘记看了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姜河。
男人倒也没深说些什么，“我们已经看了那条路上的监控。也知道这件事并非柳舒予小姐的意愿，所以，刘小姐录完笔录可以回去了。”
柳舒予皱了皱眉，她其实是想帮姜河做些开脱，说些什么的。可是，这种陌生的情况，说多了怕只会越描越黑。她不想参与也不能参与。所以最后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可她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停住了转身离开的脚步，回过头，“姜河他……”
“柳小姐，”柳舒予的话被生硬打断，“听说，你跟姜河关系很好。但是，希望你不要参与姜河所调查的任何事情。你也知道，姜河在江城的名声，但凡有他断案的事情，案子都不简单。柳小姐应该是那种明事理的人吧。”
柳舒予仍是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其实说明白，柳舒予也没想掺合。就只是碰巧开了姜河的车，碰巧姜河发疯，碰巧发生了车祸而已……（这种事情，真的是容易败坏姜河好感。）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又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姜河。
姜河一直沉默不语，从她进门到现在，除了刚才的吃惊表情以外，好像就没在做什么反映了。要不是方才在外面偷偷听见了两人的几句对话，柳舒予真的会以为，站在这里的姜河是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怂包。
就这样房间的门被再一次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