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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启程

九月,夏天尚未远去,秋日迟迟未来,这是这个城市最大的特点,四季总不那么分明。

每个学校开学前总有那么几天入学教育,我们也不例外。于是,本人揣着未完成暑假作业的焦虑和对高中无比期待的复杂心情,和老妈一起坐着老花他们家的车前往市区里的学校。

老花,我的初中同班同学,性格内敛,为人谦虚。以前初中同学多称他为“小花”,唯独我叫他“老花”。或许是以前本人爱开玩笑,善于给同学取绰号,于是便从“老花镜”三个字中获得灵感,唤作“老花”。说起来,“老花”还是有种尊称强者的意味,小花嘛,总有点女孩子气或者叫小弟的感觉。

入学教育第一天,也是我第一次去S中的日子,那懒惰的老爸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没感受到我和老妈的离开。说起来我也很不解,为什么别的家长都兴高采烈地送孩子去学校,而我爸却懒得开这趟40分钟的车。我猜测,说好听点,是为了低碳环保出行,减少尾气污染,包括在校门口不方便停车。说吝啬点,那是他老人家稀罕那几升油罢。所以,我便提前约了老花。

在如此让人激动的一天,空气中却飘飘洒洒着几点雨丝。阴云笼罩,天空灰沉沉的,让人多少产生了一点愁思。

我拖着老妈那个粉紫的行李箱,身着校服,潇洒地走出大门,但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没错!就是那个多愁善感的老妈在背地里偷偷给我拍照,用双手把手机举到下巴这么高(老年人拍照姿势),让我极其不自在。我扭捏地拒绝了拍照,却还是给她捕捉到一张背影有些虎背熊腰的丑照(没办法,这就是家长的拍照技术)。罢了,让她老人家好好感慨去吧。

我和老花约在初中对面的马路边,等待时,我不禁有些彷徨。低眉细看这条走了三年的沥青路,抬头仰望对面的X中,镌刻在五楼墙壁上的校名与我面对面地互相看着,谁也没发声。沉心一想,我曾无数次梦想着早日踏入S中,在X中等待了三年,但那梦寐以求的一刻到来时,却反而让人有些伤感。也许是愿望突然成真的一丝恍然吧,一份长远的憧憬和一份厚重的回忆在少年的脑海中交织成的“愁滋味”,有无限欣喜亦有无穷感慨。

清晨的凉意尚未褪去,风轻轻地吹过,老妈又一次啰嗦:“你要不要穿件衣服,冷啊。”又是“你妈觉得你冷”的无奈啊。这第一天满是热血沸腾,哪会感到寒冷。终于,老花家的车来了,车上有三个人:他和他的父母。其实我一直担心着,家长如果陷入沉默的尴尬该如何救场,尽管同窗三年,可我俩的父母却连一句话都未说上过。但幸好,老妈一上车就以她自来熟的性格与他爸妈感慨又感慨,聊得热火朝天。一路上除了我和老花简单聊了几句作业和分班,就都是家长们的喋喋不休和各种问题。

不知该说是有缘还是巧合,在年级13个平行班中,我和老花居然分到了同一个班!我的心里早已做好了与所有人陌生别扭的准备,却没算到能和熟人一起闯新班。这给不太擅长交新朋友的我,带来了一个足以令我兴奋一年的惊喜。

这本该长到令人困倦的路途,却短得在不知觉中走完。车里的五个脑袋都急切地望向窗外,寻找着S中的身影。

校门口。

朴素的街道上,有许多拖着行李箱,提着床上三件套和水桶的学生。同样穿着校服,那种陌生感却拼命袭来,让人在热闹的人群中感到孤单。校门顶上用英文写着S中的名字,旁边黄色的巨石也雕刻着S中的汉字:建校于1947年。大门敞开着,我和老花告别了家长,并肩踏入S中大门。

这历史性的一步就这么平凡地踏出去了,一股热流在心头涌动!

S中,你好!

“学弟学妹早上好,请往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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