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原本还想再装会大尾巴狼的旬太监也没办法了,只能如实道:“赖先生,这并不是我内务府无理办事,侍郎大人说池四姑娘打碎了上贡之物,咱家也是奉命前来查清楚,若真与池四姑娘有关,便将人带回内务府。”
这话已经将责任推到了池远志身上,把内务府撇开了。
“真没想到竟是二叔这般说的。”池绾无限感叹,觑着刘老夫人意有所指道:“难道二叔不知道花瓶到底是怎么了么。”
以刘老夫人的性子,有事怎么可能不与这个最爱重的儿子商量呢,不过合计来合计去,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而已。
刘老夫人闻言手指收紧,到了这步田地,万没有自己打脸的道理。“四丫头,你院子里昨日本就打碎了不少花瓶。”
池绾点头,“是啊,打碎了好多个呢。”
池绾忽而一笑,“奈何打碎的花瓶里就是没有要上贡的花瓶。”池绾看向赖先生,“赖爷爷,你说呢?”
赖先生负手而立,点头,“是这个道理,上贡的花瓶在老夫府里。”
“什么?”刘老夫人失声道,“怎么可能。”
“我院子里的确是打碎了不少花瓶,上贡的可不在其中,上贡的那个三彩花瓶,早就被送回到赖爷爷府里去了。”池绾语气温和,还冲刘老夫人和旬太监笑了笑。“所以这上贡之物,的确应该找赖爷爷才对。”
“旬公公,你不若随我家下人去府上取?”赖先生随手指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厮,末了又觉得奇怪,“不过说来还未到上贡时间,内务府便这般着急找老夫人了?”
旬太监冷汗都滴下来了,目光转到刘老夫人,见她也同样震惊,便知道池远志在内务府说的话有多不靠谱了。这倒好,反倒得罪了赖先生。
旬太监心念几转,连忙道:“不敢,也是听信了谣言,才上门求证。想必赖先生也知道,上贡之物出了问题,是多么严重。”
“我知道,所以劳烦公公随我的小厮去我府上取吧,也好证明花瓶没碎。”赖先生懒懒道。
“不必了,不必了。”旬太监干笑道:“赖先生都这么说了,咱家岂敢不信。”
旬太监躬身冲众人行了一礼,“既然此事只是误会,那咱家便不在侯府叨扰了,咱家告辞。”
站直身子时,旬太监不动声色剜了刘老夫人一眼,这笔帐他记下了。
眼见着旬太监离开,刘老夫人连忙冲心腹使了个眼色,那心腹连忙跟了出去,出了门心腹连连赔罪,还将一个厚厚的红包从袖子里递出来。
旬太监心中十分恼恨,但是捏了一下红包的分量,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红包收了。
将红包揣进口袋里,旬太监低低道:“赶紧让池侍郎去内务府和大人解释一番吧。”
心腹陪笑道:“是,是,婢子待会儿便禀了二老爷让二老爷去内务府,定然不会牵连到不该牵连的人的。”
旬太监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呵,没想到侯府里还有太监啊。”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传入二人耳里,炎炎夏日,如有降温之效。